“新夫人,廚房的事,小的還真是不知道,不過,夫人也是爲了老爺好,那不如小的趕車趕得快點,咱們就去一趟清溪鎮,您需要什麼東西,小的都給置辦齊全。”東子急忙應聲。
陶夭夭只嗯了一聲,就沒再多說話,其實,她給蔡恩銘做菜是假,拖延時間是真。
路上,陶夭夭無意的讓東子趕車稍微的慢一點,說是身體不適,東子一直在琢磨着怎麼和這位新夫人相處,所以也就沒太過細心。
在清溪鎮的菜市場上,轉悠了一大圈,陶夭夭東挑西選的,選的自然都是貴的東西。
東子平時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畢竟,在蔡家的分工那是十分明確的,但是今天是陪着新夫人,所以,他也只能是一直在旁邊幫襯,並且幹一些粗活,自然,掏銀子那也是必須的。
選好了這些東西,陶夭夭擡頭看了看天空,估計了一下時辰,這纔跟東子說道,“東管家,咱們回去吧,回去之後,要是緊着時間做,正好能趕上吃午飯的時間。”
東子早就盼着陶夭夭趕緊的把事情辦完呢,這六月天了,天氣已經有些燥熱了。
東子十分爽快的應了聲,就趕着馬車朝着清塢村去了。
剛子一直跟在馬車後面,其實他很想跟新夫人說一聲,他從粗使的女僕那邊聽說,大夫人要對新夫人下手,作爲一個受過新夫人恩惠的人,他很想把這件事跟新夫人說。
更何況,剛子前兩天替新夫人辦事,一眼就瞧上了新夫人的姐姐陶枝,雖然他知道這件事有點癩想吃天鵝肉,但是男人嘛,不管能不能得到,想還是會想,並且會盡量一試的。
如果說以前的時候,剛子可能就會用攢下的銀子去上門提親了,只是現在陶家雖然是貧窮人家,新夫人卻已經是蔡家的夫人啊,那陶家和以前的陶家,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東管家,那個——”剛子似乎想故意的找個藉口,只是,他卻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理由,卻又眼見着離清塢村越來越近,剛子有點着急了。
陶夭夭似乎聽出了剛子有些難言之隱,她坐在車裡沒吭聲,她試圖找個機會,讓剛子把話會所清楚了。
“什麼事?”東子朝着車後面喊了一聲。
對於蔡家的下人,東子可就沒有那麼好的語氣了,他在主子們面前裝孫子做兒子,一轉臉的到了那些傭人面前,真就當自己是爺爺了。
“我——我就是想說,呵呵,咱們這麼快就到了。”剛子話到嘴邊的理由,還是沒說出口。
東子有點不耐煩的吼了一句,“廢話,這還用你說?你沒事就好好跟着,總是說話,擾了新夫人的清靜,新夫人舟車勞頓的,想休息一會兒,都被你給擾了。”
陶夭夭坐在馬車裡,冷笑一下,這當狗腿子的人,時間長了,這狗仗人勢的毛病不少,這胡亂找藉口的本事也是沒人能比得了啊,東子明明是自己不想理會剛子,卻反倒說剛子是惹了新夫人的休息。
剛子被東子這麼嗆了兩句,就蔫頭耷拉耳的不說話了。
陶夭夭就當做跟自己沒關係,不然,東子那種心懷鬼胎,專門琢磨別人心思的人,決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
馬車繼續穩穩當當的朝前走着。
到了清塢村村口前不遠的林蔭路上,陶夭夭便已經拿定了主意。
到了蔡家的正門前,陶夭夭從馬車上跳下來之後,正要招呼剛子將馬車上的東西拿下來,卻見門口守着三個使喚丫頭。
這使喚丫頭瞧上去不是粗使的,而是大夫人鳳仙的園子裡的。
陶夭夭垂下眼瞼,心裡早就有所防備了,哼,這幫女人啊,總喜歡玩這些花樣的東西,她陶夭夭的來歷要是說出來,是要嚇死這幫無事生非的人的。
不過,陶夭夭就裝作沒看見,不管那些丫鬟是誰的園子的,只要沒有蔡恩銘的意思,她們就是丫鬟,對她陶夭夭這個新夫人來說,永遠都是僕人。
“剛子,把東西拿着,東管家也好去將馬車送回去。”陶夭夭慢條斯理的說道,臉上那高冷的氣質,一舉一動的霸道氣焰,全部被四周的下人們看在眼裡。
剛子聽聞,急忙的上前,雙手拎滿了東西,跟在了陶夭夭的身邊。
東子當然看得出,那些丫鬟是大夫人園子裡的,這明擺着就是來給新夫人下馬威的,不過,他現在還看不清楚,在蔡家,到底誰纔能有能力做上女主人的位置,所以,他就笑呵呵的朝着陶夭夭說道,“夫人,我先把馬車卸了去。”
蔡家的院子大,正門雖然最大,但是走的是人,而所有的車輛,都是需要從側門進去,然後再歸類,該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
陶夭夭對於那些粉衣丫鬟,壓根兒就沒瞧在眼裡,等剛子將東子都拎起來,她就微微揚起下巴,目視前方略上揚,一股目中無人的霸氣,肆意全場。
當陶夭夭帶着剛子走到了大門口的時候,那三個丫鬟竟然將大門關上,同時開啓了旁邊的偏門。
“新夫人,大夫人吩咐了,說您只能走偏門。”一個裝扮出挑的帶頭丫鬟說道,說話的時候貌似尊敬,但是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耀武揚威。
這時候,就連正要離開的東子也驚呆了片刻,他忍不住的扭頭看那邊的尷尬情形,到底會以什麼樣的結果收場。
而門外的護院,還有旁邊做事的粗使丫頭,紛紛朝着這邊看過來。
大家心裡都繃着一根弦,看着這邊的緊張情勢,不知道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會如何結束。
啪的一聲,響徹門前半空的巴掌聲,迅速的襲擊了每個人的耳朵,那霸道囂張的場面,震驚了所有看到這個情形的人。
東子聽了那巴掌聲,不禁的嘶嘶的倒吸一口涼氣,別說是被打了,就這巴掌聲聽着,就讓人臉疼的抽筋了。
那個眼神裡帶着挑釁的丫鬟,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受到這樣的懲罰!她那小白臉上頃刻之間就印上了紅腫的五指山印了,而嘴角,則流淌着殷紅的血,像是一條妖豔的血蛇,蜿蜒着迅速衝到了脖頸間。
170章教訓小賤蹄子
衆人頃刻之間,全部驚呆,更有甚者,被那響徹耳際的巴掌聲給嚇得渾身一抖,差點連手裡的工具都扔出去。
陶夭夭依舊端着傲氣十足的霸道姿態,目光上揚,雙眸凜冽,粉嫩的脣角勾着,冷笑說道,“我與大夫人情同姐妹,豈容你這樣的小賤蹄子搬弄是非,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有,作爲一個下人,竟然敢跟蔡家的夫人這麼說話,你還真是長能耐了。”
那丫鬟被抽的雙耳轟鳴,精神潰散,甚至有些呆愣失常了。
而站在那丫鬟身後的另外兩個小丫鬟見狀,則嚇得屁滾尿流一般的,急忙跑到大門後面,規規矩矩的將大門四敞大開,並且跪在地上,深深埋着頭的恭敬說道,“迎新夫人回家。”
陶夭夭冷哼一聲,連看都懶得看四周的人,那冷傲到天際的霸道氣焰,已然讓所有的人都開始忌憚了。
陶夭夭端着高冷的架子,不急不緩的從那高至膝蓋的大門檻上邁過去,進了蔡家的門。
剛子見狀,急忙的跟了上來,並且掃視四周,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壓低了聲音的跟在陶夭夭背後說道,“新夫人,彩霞說了,大夫人好像在您的房間不知道搗了什麼鬼,您回去的時候,千萬要多加小心啊。”
陶夭夭聽完,馬上住了腳,站在原地,思忖片刻。
剛子也急忙的住了腳,見陶夭夭蹙着精緻的眉頭,他心裡有點發憷了,這新夫人真是讓人摸不到頭緒,她待人溫和起來,就如同自家的親人,她發起狠來,讓人嚇得渾身冒汗。
“老爺在家麼?”陶夭夭突然問道。
剛子聽完,沒做回答,而是十分機靈的朝着旁邊遠處樹下正在掃地的一個家僕喊道,“那邊樹下掃地的,你過來。”
僕人聽到喊聲,又擡頭見了剛子和剛子身邊人,瞧着那穿戴,他自然也知道了大半,知道這是主子,所以急忙的跑了過來。
“老爺在家麼?在家的話,在哪裡?沒在家的話,你知道他去了哪裡麼?”剛子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陶夭夭用餘光瞟了一眼身邊的剛子,覺得這個男人還是有些能力的,只是不太會說話罷了。
不過,陶夭夭並沒有完全的相信剛子,她想着,等悶葫蘆從剛子的家裡出來之後,講了那邊的消息,她才能決定,這個剛子到底算不算是自己人。
那下人低着頭弓着腰,不敢直視這位主子,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老爺現在在不在家裡,小的不知道,但是在小半個時辰之前,小的見老爺去了大夫人的園子。”
聽了那下人的話,陶夭夭十分吻合的說道,“恩,知道了,你今天的誠懇,我都記在心裡。”
陶夭夭說完,便帶着剛子朝着鳳仙的閒雲園走去了。
那個掃地的下人站在原地,盯着陶夭夭的身影一直到陶夭夭的身影消失在拱形門處,他當真是沒見過說話這麼客套的主子。
陶夭夭一邊走一邊琢磨着剛子剛纔跟她彙報的那件事,雖然知道鳳仙那個老女人下手了,但是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她現在還沒有清楚,那麼勢必要知道鳳仙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纔好做出反擊啊。
而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陶夭夭是絕對不能出錯的,因爲現在的每一步的計劃,都即將要到了整個計劃的核心部分了。
正當陶夭夭帶着剛子走到了閒雲園的時候,陶夭夭見東子連跑帶顛的從側門那邊跑了進來。
不知道東子是因爲在思考事情,還是真的沒有看到陶夭夭,他就那麼跑進了閒雲園,朝着正廳急匆匆的走過去。
陶夭夭見狀,雙眸眨了眨,心想着,這東子這麼急匆匆的,不知道是如實彙報情況,還是有什麼別的事情需要彙報。
想當初在門外的時候,東子如果早就知道蔡恩銘在家裡,爲何不先前跟陶夭夭知會一聲呢?難道說,東子還有什麼事在隱瞞,或者說,東子是大夫人鳳仙的人?
剛子正巧也瞧見了東子正在急匆匆的往大廳走去,正要上前打招呼,卻被陶夭夭給制止了。
“不急,或許,東管家還有事要跟老爺彙報,咱們在門口等等,也無妨。”陶夭夭說完這些話,就放緩了腳步。
到了院子裡,自然有鳳仙的人上來招呼,也提出了要去報告主子的話,但是陶夭夭卻微笑着拒絕了。
做下人的,聽了陶夭夭那句“都是自家人,不着急,你們忙你們的,我只事過來打個招呼而已”也就不好意思再上前插嘴了,畢竟,陶夭夭雖然是溫和的微笑說道,而陶夭夭身後跟着的剛子,那五大三粗的魁梧身材,再加上他黝黑冷淡的臉色,丫鬟們還是識相的很。
陶夭夭帶着剛子走到了廳門外的時候,佯裝在收拾髮飾和整理衣物,使得自己要整齊的見人,實則在聽着大廳裡的說話聲。
“你是親自問的?”蔡恩銘的聲音有點火氣。
“回老爺的話,小的是趁着新夫人出門倒茶水的功夫,親自問陶家人的。”東子急忙回答道。
“你有沒有覺察到什麼不妥的地方?”蔡恩銘持懷疑態度的問道。
東子十分迅速的搖了搖頭,並且接着說道,“老爺,這高家前段時間因爲定福村的那片山地,跟您鬧的就不痛快,這次的事情,他們八成有事。”
蔡恩銘聽着東子的話,緊皺眉頭,但是並沒有吭聲。
這時候,鳳仙也撇了撇嘴巴說道,“老爺,您啊貴人多忘事,總是懶得理會那些人,您忘了麼?前幾天的時候,咱們家的人,就是清溪鎮早市賣菜的那夥兒兄弟,可是被雲暖村的人給打了,後來有人說,那雲暖村帶頭打人的人,就是高家的常客。”
聽着大廳裡的議論,陶夭夭心裡突然美滋滋的了,看來,這些人還真是放錯了重心了,根本就沒看出來,這接下來的事情到底是有多麼的精彩。
聽到這裡,陶夭夭也覺得,自己該進去“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