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心裡懷疑他,但也沒表現出來,吃了些肉乾,又喝了點燙熱的清酒我們再次出發。
昨天騎了半下午的馬我和田甜已經能掌握一些要領了,所以今天我們走的要比昨天快很多,扎林說照着這個速度到下午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到地方了。
田甜還和昨天一樣,彷彿什麼都沒感覺到,我們縱馬前行,中午的時候略微休息了一下,到下午三點半左右面前出現了一片連綿的土丘。
土丘也不知道有多長,反正一眼看不到頭,扎林說老於頭他們所約定的位置就在這附近,只要順着土丘往前走一段路就會到了。
但我總是感覺不太對勁兒,雖然我不知道昨晚扎林和那個滿臉長白毛的傢伙在商量什麼,不過我總覺得他們是在商量對我和田甜不利的事情。
此時扎林加快了速度,而我則是示意田甜稍微慢一些,問她:“你懂不懂蒙語,知道不知道吾呼勒是什麼意思?”
“吾呼勒?”
聽到我的問話田甜眉頭微皺,想了一下說道:“我在一本關於草原的書上看到過這個詞,蒙語裡好像是死亡的意思,你問這個幹什麼?”
田甜狐疑的看着我,而我見扎林離我們已經有一段距離,聽不到我和田甜說話,於是我便把昨晚看到的事情都和田甜說了。
此時田甜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跟我說她第一眼看到扎林的時候就感覺他的身上有股子戾氣。
後來扎林說他是打獵的田甜才釋然,現在想想他身上的戾氣好像不是因爲屠殺動物而產生的。
“什麼意思?你是說他身上的戾氣是因爲殺了很多人嗎?”
既然不是屠殺動物而產生的戾氣,那就是人了,田甜搖頭,說她並不敢肯定,總之我們得防着這個傢伙,一但有什麼異動就先下手爲強。
這話說的輕鬆,可是坐起來我們卻有諸多的顧忌。我們進草原的事情沒有誰知道,但扎林給我們當嚮導的事情他老婆可是清清楚楚。
如果扎林出了什麼事情那他老婆一定會去告發我們,到時候恐怕會解釋不清楚。還有就是扎林這個傢伙手上的功夫肯定不一般,我和田甜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扎林有危險,但他什麼時候對我們下手我們卻不知道,這使得我們很被動。
即便是扎林現在對我們下手我們也不能弄死他,雖然他說老於頭和他約定的地點就在附近,但具體的地方他卻沒說。
而且沒有他帶領的話我們恐怕都走不回去,搞不好會被困死在草原之中,所以這事情很難辦。
這時走在前面的扎林轉過身來,喊我們快點跟上,我和田甜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就催馬前行。
走到將近天黑的時候,土丘依舊沒有到頭,看來這片土丘不是一般的長。
之前扎林跟我們說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和老於頭約定的地點,但現在已經走了好幾個小時依舊沒有到地方,我感覺扎林在跟我們耍把戲呢。
“前面就是我和那兩個老先生約定的地方,看到那個最高的土丘了嗎,就是那裡。”
和我們並排走在一起,扎林用馬鞭指着一處土丘對我們說道,此時雖然天已經黑了,但月亮很大,所以視線還算是開闊。
我隱約的看到在那處最高土丘的下方好像是站着兩個人影,臉上現出一絲笑容,我心說總算是跟老於頭他們匯合了,只要我們幾個聚到一塊兒,那這個扎林想耍什麼把戲也不怕了。
忽然扎林打了個呼哨,他的呼哨一響,我和田甜所騎的馬立刻就停了下來。扎林朝我們兩個笑笑,然後說道:
“既然你們已經到了,那我就得回去了,你們就在這裡下馬吧。”
有些奇怪扎林爲什麼會讓我們在這裡就下馬,但奇怪歸奇怪,既然人家着急回家我們也不能攔着。
和田甜翻身下馬,扎林立刻就走到我們所騎乘的那兩匹馬之前,拉着它們的繮繩把這兩匹馬拴在他那匹馬的馬鞍山上。
示意我們可以過去了,然後扎林便翻身上馬,轉頭離去。我看着扎林的背影消失,心說難道我懷疑錯了?這個傢伙並沒有要害我和田甜的意思?
晃了晃腦袋,我不再多想,和田甜朝着那兩個人影走去。離人影還有十來米左右的時候,田甜忽然讓我停下,然後對我說:
“有些不對勁兒,那兩個好像不是人。”
田甜從小就跟耗爺待在一起,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我絲毫不懷疑她所說的話,立刻就不敢往前走了。
我們前面的兩個人影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也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這的確不正常。
按照常理來說,要是那兩個人是老於頭和耗爺的話,見到我們停下腳步他們一定會叫我們一聲,但對方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是有些詭異。
“過去看看吧,咱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
不管對方是不是老於頭和耗爺我們都得過去看看,這裡是荒蕪的大草原,我們只能希望那兩個人影就是老於頭和耗爺,不然的話可就慘了。
點了點頭,田甜和我一起朝前面走着,在離對方五米左右的地方我就知道他們不是老於頭和耗爺了。
因爲他們都穿着皮衣,就跟我昨晚看到的那個傢伙的衣服一樣,不僅如此,這兩個傢伙的頭髮很長,他們都低着頭,而頭髮卻垂到了他們胸口的地方。
老於頭和耗爺都是板寸,絕對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長出這麼長的頭髮來,而且我也感覺到這兩個傢伙身上有濃濃的死氣,他們好像不是活人。
剛這樣想,那兩個傢伙便擡起了頭,我一看之下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兩個傢伙可不是一般的嚇人,他們的臉色鐵青鐵青的,青的都有些發綠。
最恐怖的是他們臉上都封着密密麻麻的線,上眼皮和眉頭上的皮縫在了一起,而下眼皮則是跟臉蛋縫在了一塊兒。
這讓他們的眼睛無法閉上,瞪的老大老大的,不僅是眼睛,他們的嘴也被縫了很密的白線。他們也無法張嘴,只能從喉嚨裡發出陣陣類似於野獸般的低吼聲。
這兩個傢伙的耳朵也被封住了,耳朵將整個耳洞都蓋住了,白線將耳朵和他們太陽穴下面一帶的肉縫在一起。
我被嚇得不輕,而田甜倒是沒有怎麼害怕,她只是緊皺着眉頭,好像是在想什麼辦法。我則是一拉她的手,轉身就往回跑。
那兩個東西實在是太嚇人,除了跑我想不出其他對付它們的辦法。田甜倒是沒有反抗,任由我拉着她,我們兩個沿着土丘跑了一陣,我轉頭朝身後看去,見那兩個傢伙被我們甩的老遠,這才長出了口氣。
“這是什麼玩意?”
一邊喘着粗氣我一邊說道,我並不是在問田甜,只是在那裡自言自語而已,我並不認爲田甜能知道它們是什麼東西。
“應該是封屍,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不光是它們的臉,它們身上也都是用白線縫合的,五臟六腑在縫合之前被人掏空,做成封屍,這東西一般都是用來守護什麼東西的。
封屍並沒有多可怕,它們嗅到人氣之後就會追,不過追上之後它們並不會殺人,而是會將對方帶回它們的巢穴。
咱們不應該跑,反而應該被它們抓住,這樣的話咱們就能找到它們的巢穴,說不定就能跟我爺爺匯合。”
還以爲田甜也不認識這東西,沒想到她不但知道那兩個東西是什麼,還知道它們的秉性。
不過田甜接下來的話讓我有點崩潰,她說剛纔她所說的都只是她的猜測而已,這些事情她也都是從耗爺那裡聽到的,至於是不是那麼回事兒她也不敢十分肯定。
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路可走,想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我們早就已經找不到來時候的路了。
去尋找老於頭和耗爺也有些不可能,誰知道那個墓穴的位置在哪裡,這麼找無疑是大海撈針。
看了一眼田甜,我咬着牙點了點頭,如今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也只能試一下。但如果這兩個東西不是封屍,或者是封屍的話但卻會殺人的話那我們可就倒黴了。
我有屍毒咒在身,而且心都被人拿走了都還好好的活着,我倒不會那麼輕易死掉。只是我有些擔心田甜,她好不容易纔從墓穴裡出來,我可不想她有什麼閃失。
正想着這些,那兩個東西已經出現在我們面前十幾米的地方了,它們走路的速度並不快,所以才追不上我倆。
看着它們那張嚇人的臉,我實在是不想和它們近距離接觸,但除了被它們抓走我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去尋找老於頭和耗爺,看來也只能按照田甜說的,讓這兩個傢伙帶着我們去我們想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