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飄”端坐在精緻的沙堡之上,俯視着堂下半邊臉被紅瘡覆蓋的那面容可怖的女子,幾日不見“寒瑟”的面容因焦慮而更憔悴了,紅瘡在她臉上變得更紅遍佈也更廣。但“寒瑟“徹底摘掉了大大的眼鏡框,她和參神醫一起合力做了眼睛手術,現在視力已經恢復了不少,但此手術也有隱患,若恢復不當後遺症是失去視力,近乎失明!所以之前寒瑟一直不肯做,但對寒雲飄來說這又不是她的身體,她不但不設身處地爲寒瑟着想,還無所不用其極變着法想着變漂亮。之前雖然寒瑟的眼睛半廢,但是帶上了參神醫準備的眼鏡,作戰時也沒有什麼影響,平時也極少摘下眼鏡,除了個別不設防之時。摘下眼鏡的寒瑟五官整個暴露着,挺直的鼻樑格外的顯眼,英氣逼人,面容雖可怖卻也有特色,憔悴卻不失英姿,在寒雲飄的細心打扮下還多了幾分清麗。
“寒雲飄”嬌潤的脣瓣輕啓:“好了,幾個月前的事情該對接的我都和你對接了,我所知情的就這些,你不要弄錯,也不要執迷不悟再搞事情。聽我的把你能動用的勢力都用上,去好好打點,和我們裡應外合,解決廢少城主秋蕩那一派,好處不會少了你的。”不!她不是寒雲飄,是寒瑟!骨子裡是寒瑟!
“寒瑟”忍不住說了幾句怨懟的話語,話裡都在明裡暗裡諷刺着寒瑟的面容醜陋,惹來了“寒雲飄”的不快甚至是憤怒,在害怕下產生的憤怒,只聽“寒瑟”道:“這臉和被廢除的武功一樣,可真是無藥可救,我憑着我還不錯的醫術研究了數日,用了無數種藥竟然反而更嚴重了。這身體也是憑藥吊着,半死不活的。和你互換我可真是倒黴到家了。”
“寒雲飄”精緻的小臉僵住了,怒道:“快住嘴!我不是說了不允許你再提我們靈魂互換的事情嗎?要是隔牆有耳事情就敗露了!還有我只是貌醜,而你是心醜!我倆彼此彼此吧。”
“寒雲飄”寄宿在寒瑟身體裡的靈魂又何嘗不憤怒呢,她嘲諷道:“心醜不醜不重要,人們都是重外在而輕內在,是你自己傻,把自己弄成副鬼樣子,誰會喜歡你?你當然不希望我提,雖然是陰差陽錯下的互換,現在你只怕是沉溺其中忘了自己是誰了吧,利用我的身份相貌和職權和亭珈正相處的不錯嘛,可是你別忘了,你就是你!骨子裡還是那個寒瑟改變不了,你裝的了一時裝不了一世,遲早亭珈正會把你看透的,到時候你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得罪了我,我可是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得罪你?我雖然廢了武功但我好歹曾經是第一毒手!名聲在外,你以爲我不想換回身份嗎?你真以爲自己是香餑餑了,亭珈正只不過是礙於寒雲飄身後的權勢,不得不理會,要是寒雲飄什麼都不是,我看他也不會理的。他只愛他自己。”寒瑟話裡話外都在諷刺着寒雲飄,也在試探着她。
寒瑟她心裡憋着一團火,一團對他倆關係疑惑和對自己朋友背刺的怒火,但是她心裡還存有一絲奢望,奢望他倆不要那麼的卑劣。
“名聲在外?我看是牆倒衆人推吧!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我無語,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害的如斯田地的!不是別的人,正是這你口中無懈可擊的亭珈正!在這件事上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呢?我告訴你,陸離和參神醫已經在全力以赴翻閱古籍,等找到辦法,立刻換回來!你這身毛病和這醜樣子我是一天也不想頂着的了。“
“寒瑟”的一通說辭令“寒雲飄”下不來臺,漂亮的小臉因爲生氣而紅撲撲,迷人又可愛。
“是嘛,這些事你倒是都刨乾淨了,可在我看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哦。“
“寒瑟“緊張道:”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寒雲飄“輕笑:”你不要緊張,我沒有證據。不然你還會完好無缺的站在這嗎?我是誰,我的行事作風你應該在之前就調查清楚了吧。畢竟你是這麼的鬼精鬼精的。“
“寒瑟“嚥了一口口水,強自鎮定道:”不明白你說什麼。“
侍從在外敲着門,“寒雲飄”接見“寒瑟”之前屏退了身旁的侍從們,讓他們都到三尺之外候着,談話未結束之前不許靠近!哪來的侍從這麼不要命敢違背命令?
見“寒雲飄”沒言語,“寒瑟”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管自己去給侍從開了門,“寒雲飄”頓時發難,指桑罵槐道:“不把我說的話放在耳朵裡是吧,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侍從忙不迭跪下磕頭告罪,“寒瑟”看不下去了說道:“這麼兇狠做什麼?她也沒聽見什麼啊。”
“等到聽見了還來得及嗎!你別在這跟我裝白蓮,我們倆已經再熟悉彼此不過了。你之前揹着我暗地裡做的那些小動作以爲我不知情嗎,亭珈正爲什麼對我不設防,還屢次三番約我出去?你背後做的小動作你心裡不清楚?你明明知道我被他所傷,作爲我的朋友你還背刺我?”
“寒瑟“不理會”寒雲飄“的質問,畢竟此時她若真說了什麼可能會導致身份暴露,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寒雲飄這個身份她其實很清楚是一個靶子,在廢少城主秋蕩一派的時不時出來跳脫一下的威脅,是隨時可能丟去性命的。她嘴上說着想換回來,也是動動嘴皮子罷了,心裡卻還是矛盾的,畢竟她的處理能力遠不及寒瑟,要是在奪權過程中丟了性命豈不是不值當,頂着這副醜樣子至少能苟全於世,倒也是上天給她的活命機會。至於在寒瑟面前繼續裝傻?是她現下還不想和寒瑟撕破臉皮,那樣對現在處境的她全無好處。畢竟不知道寒瑟到底知情她和亭珈正的事情多少,但可以肯定不是全部,不然她不會接待自己的,以她的性子恐怕會按捺不住想盡法子折磨、用各種法子爲由懲戒了。
寒瑟心裡清楚,亭珈正之所以對現在的自己,也就是寒雲飄這般親近,絕對是二人已經有一定的交情,那爲何二人在德庭島要裝作不認識呢,寒雲飄似乎一直不動聲色的在掌握着形勢,到底炸彈這事會不會和她有關,寒瑟不敢細想,卻也不得不面對醜陋的真相。看來還要繼續忍辱負重套亭珈正的話,搞清楚這二人的真面目!寒雲飄之前的虛情假意已經讓寒瑟把她當成朋友知己,爲何她又要背刺她呢?她不記得二人之間結過什麼仇怨了,但是以寒瑟敏銳的第六感,這寒雲飄絕對是有問題的!寒瑟發誓!一定要把這二人的問題挖出來!不死不休!
“寒雲飄”對侍從道:“何事?”
侍從恭敬的答道:“亭珈正求見。”
誰知侍從話音剛落,亭珈正已經大步翩翩的走入殿中,藐視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寒瑟“,寒瑟心想,幾天不見,對寒瑟竟敢這般放肆,好歹也是曾經的師姐、一手栽培的青梅竹馬。這是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也不想遮了,也就以爲她死了的時候老實了幾天,之後竟是這般越發放誕無禮的模樣!還一副全天下他理最大的姿態出現在寒瑟面前,真是和寒雲飄一個德性,夠厚顏無恥的。
寒瑟看着他們倆不寒而慄的想着:究竟是誰變了?還是都沒變?亭珈正、寒雲飄你們到底還瞞了我多少?隱藏在深處的又是什麼,無論如何,我!寒瑟!現在頂着寒雲飄的身體的寒瑟!再艱難都會把一切都弄明白。
就算現在再怎麼黑暗,光劃破而出的那刻!太陽都會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