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兒貝見包華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有些不滿地喝了一聲說:“沒個正形!知道這是誰麼?還不快來見過羲雲王。”
這人一聽,有些疑惑地問道:“羲雲王?什麼羲雲王?”接着忽然神情一肅,問道:“人間界古爍的羲雲王?”
雲起笑了笑正要回答,旁邊呼兒貝已經搶着大聲說道:“廢話,還能有哪個羲雲王?”
這人聽到這話,立刻站直了身體,原本懶散的樣子一掃而空,端正了神色,認認真真給雲起行了一禮說:“包華見過羲雲王。”
雲起也急忙還禮。
包華行過禮,又恢復了原先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接着道:“我就說嘛,這時節,能走得過穿途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物。不過羲雲王,關口那些人沒跟你說麼?這馬上就是中元了,其實不必走穿途受這個罪,等幾天乘蓮舟過來也是一樣的。”
雲起點點頭回答說:“行之知道,只是行之惦記家人,所以想試試能不能早點回來看看。”
包華聞言點點頭說:“也是,羲雲王你這麼年紀輕輕的,怎麼就來盡鄉了?想必你家裡人一定很難過吧……”話沒說完,便聽到旁邊呼兒貝使勁咳了一聲,瞪了他一眼,包華也覺得自己說得不妥,趕緊又說:“來了也好來了也好,我盡鄉界又多了一位人物。”
呼兒貝聽包華越說越離譜,實在受不了了,趕他出門說:“行了行了,去把漠風漠雨叫出來,我送羲雲王回去。”
包華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答應一聲訕笑着出去了。
呼兒貝小心地看了一眼雲起,見他神色並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說:“羲雲王,這裡離常夏城還有些距離,你剛走了這麼遠的路,想必累壞了,不如我送你一程,你也好快些見到家裡人。”
雲起急忙推辭道:“呼兒老伯於此有駐守之責,豈能因行之私事勞煩老伯。行之稍事休息後自己回去便是。”
呼兒貝擺擺手道:“羲雲王不用推辭,驛站有兩頭踏風獸可以代步,它倆行路極快,這裡過去花不了什麼功夫,不費事的。”
雲起還想推辭,呼兒貝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乾脆也不費口舌了,直接拉着雲起就往外走。雲起一介書生,哪裡爭得過呼兒貝,就這麼生生被呼兒貝給拉了出去。
門口,包華已經帶着兩頭雲起從未見過的奇異動物走了過來——
只見這兩獸生得似狼非狼,似豹非豹,一身皮毛漆黑如墨,光滑如緞,一雙金色眼睛炯炯有神,四爪上方踝骨處生有一簇長長的白羽,向後斜斜揚起,有如飛鳥展開的翅膀。
雲起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好奇地問:“這便是踏風獸?可真是神駿。”
這兩隻踏風獸竟然好像聽懂了雲起的話,輕輕動了動高高豎起的尖耳朵,轉過頭來看了雲起一眼,然後微微昂起頭,顯得越發精神了。
包華見踏風獸這個樣子,忍不住輕輕拍了身邊那隻踏風獸一巴掌,笑罵道:“怎麼,別人誇你們一句就得意了?”
雲起聞言越發地好奇,問道:“他們能聽得懂我們說話?”
包華笑着說:“好歹也算是個靈獸,多少能聽懂些。”
兩隻踏風獸聽見包華這話,扭頭看了他一眼,又嗚嚕了一聲,似乎在表達不滿。
包華見狀笑瞪着兩獸,擡手作勢要打,說:“怎麼?不服氣?”
呼兒貝在一旁一臉不耐地喝道:“行了行了,包小子,別鬧了,還有正事要辦呢。
”邊說邊拉着雲起走到兩獸邊上,伸手拍了拍其中一隻踏風獸說:“這是漠風,旁邊的是漠雨。羲雲王,一會兒便讓漠風帶着你。”
說着呼兒貝轉向漠風說:“這位是羲雲王,他剛走穿途過來,現在要回去見家人,你一會兒跑得平穩些。”
漠風轉頭好奇地看了一眼雲起,雲起便笑着對漠風輕輕頷首,道了一聲:“有勞。”
漠風聽到這話,又抖了一下耳朵,似乎對雲起的態度很滿意。
接着它似乎發現了什麼,擡頭嗅了嗅,接着掃了一眼雲起腰間的引念罌,然後往雲起這邊靠了靠,再次嗅了嗅,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看着雲起輕嗚了一聲,好像是在跟雲起打招呼。
旁邊漠雨見狀也跟着嗅了嗅,然後看了雲起一眼,似乎也有些好奇,卻沒有湊過來,只是看向雲起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包華在一旁見到漠風漠雨的表現, 不禁咦了一聲,伸手去揉漠風的腦袋,有些奇怪地說:“難得,你今兒這脾氣怎麼這麼好?”
漠風立即一晃腦袋甩開了包華的手,不滿地叫了一聲。
呼兒貝把漠風剛纔的動作看在眼裡,也跟看了一眼雲起腰間的引念罌,便猜到些大概,轉頭瞪了包華一眼說:“行了行了,一天天沒個正形,趕緊回去看着驛站。羲雲王入界之後想來追思衆多,踏風獸對氣息一向感應敏銳,自然能分辨出來,跟羲雲王親近那是正常的。”
說着呼兒貝看了雲起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對包華說道:“噢,對了,我想起來還有點兒事要去官署一趟,你小子仔細點,可別偷懶。”
接着又轉向雲起說:“羲雲王,稍等一下,我去取點東西。”然後回身進屋拿了些東西,這纔出來說:“羲雲王,我們走吧。”
說着呼兒貝扶住雲起幫他往漠風背上坐,漠風也十分配合地趴下來,等雲起坐好才穩穩地站了起來。
呼兒貝騎上了漠雨,拍了拍它,便招呼兩獸出發了。
雲起是第一次騎踏風獸,不免有些緊張,畢竟以前騎馬還會配上馬鞍,現在卻是直接坐在漠風背上,也沒有個抓握之處,不由得摟住了漠風的脖子。
漠風大概也知道雲起初來乍到,對自己這一族並不瞭解,便側頭蹭了蹭雲起,似乎是叫他放心,這才一縱身出發了。
踏風獸不愧踏風之名,一路奔跑都是御風而行,無比平穩,雲起漸漸放鬆下來,坐直了身,不再摟着漠風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