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三人上任張繡遞送家書

果不其然不出三天許劭便將周浚、陳袛、陳化、屈晃、和洽等三國曆史上有名有姓的當地士人全部邀請而來。關羽對這些人儘管不太瞭解,但出於對許劭的信任都坦誠相待禮敬有加。當衆人聽聞需要離開家鄉過江爲政時,或多或少都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在關羽許劭對當前形勢的縝密分析下才有所鬆動。令關羽沒有想到的是最終讓衆人下定決心同意舉家搬遷的原因竟然是能夠去永安面見天子。可見人類的慣性思維是多麼的強大。在當前諸侯爭霸期間,在你還沒有展現出一統華夏的強大實力之前,漢朝即代表正統,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這也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強大之所在。

緊接着關羽又秘密接待了一個重要客人。從朗陵悄悄來訪的李通、龔都、劉闢三人。自從李通按關羽吩咐投靠曹操以來,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曹操便派潁川名士趙儼任朗陵縣令協助李通管理朗陵、陽安兩地民政。通過一段時間的磨合與觀察,李通發現趙儼爲人剛直不阿,工作上一視同仁不徇私情,且在處理政務上十分勤勉。故而大膽放權傾心相交,兩人爲此成爲莫逆之友。曹操得知此信也非常高興,最近剛剛任命李通爲汝南太守。李通收到關羽書信後聽聞其就在平輿,當即便以出兵清剿黃巾賊爲由率領大軍一萬,由升任左軍校尉的劉闢、右軍校尉的龔都管理,直奔平輿而來。關羽也爲許劭李通等人做了引薦。兩人都是久仰大名不曾蒙面。(許劭與李通私下都不得不佩服關羽的人脈與手腕)。李通首先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從上次分別後的一系列事件。隨後關羽也將最近所發生的我方一些大事做了詳細描述。當李通得知孫策輕取廬江徹底將袁術趕到了豫章。隨即水陸兩軍又同時打敗了荊州劉表後,不僅拍案而起大呼過癮。“但不知將軍何時能啓用俺李通?天天和黃巾賊打交道實在無趣得緊。能統帥千軍萬馬上陣廝殺可是俺李通畢生夙願”。關羽微笑安慰到:“此番召衆位兄弟前來就是有要事相商。”李通三人聞言當即站起抱拳拱手:“吾等願誓死追隨”。關羽也站起回禮:“諸位兄弟莫急,爾等且坐。慢慢聽吾道來”。

原來自天子封賈詡爲長安令尹統管三輔之地後(雍州)。劉備關羽便單獨設宴招待了賈詡、段煨、張繡三人。酒席宴上關羽簡單介紹了一下當前整個關中、關西、三輔以及西涼形式。着重強調了佔領長安,控制三輔,輻射關中,監督西涼的戰略意圖。希望賈詡三人能儘快填補因李傕郭氾消滅後所留下來的勢力真空。段煨與張繡聽得是神采奕奕興奮不已。唯有賈詡內心對關羽宏大的政治視覺、超長的戰略思維暗自感嘆。‘此人並非池中物,日後必有化龍時’。當即端正心情以平等姿態與其仔細探討推演起細節來。衆人尤其是對目前三輔關中等地人口凋零糧草緊張一事展開討論。關羽的建議就是‘屯田’尤其以軍屯爲主。漢人自古就是農耕文明起家。只要有種子有土地有水利有人員,萬事俱備若再吃不飽飯。莫怪上蒼不公,那就只能怨自己無能了。待一切敲定後關羽隨即邀請三人去軍營走了一遭。當他們看到寒風中屹立不動的各處守衛,橫豎一線揮汗如雨的訓練士卒。尤其是人人身着重甲肩扛巨木,(一米五長,人腰般粗)還要通過各種障礙,往返30公里的特訓隊員時,都驚得目瞪口呆。待關羽介紹到每次特訓在規定時間內沒有回來者立刻會被淘汰,而且即便回來若排倒數十名者,非但沒有下頓飯吃,還要罰洗廁所打掃衛生一個月。三人簡直要石化了。“將軍這…這能行嗎?他們不會造反吧”?段煨睜大了雙眼張口結舌問道。“呵呵…無妨。汝只看到了處罰卻忘記了獎勵。這裡每一位合格士卒在軍中待遇都是最高的。大到家中所分土地田宅,直系親人拜師讀書,小到吃穿出行飲食用度都是其他士卒所羨慕嚮往的”。關羽隨即又將劉備集團目前實施的軍規待遇詳細闡述了一遍。三人聽後大開眼界。“關將軍所言總結下來就是軍中一切實力爲最、軍功爲上。然否”?賈詡總結道。“然”。關羽點頭認同。“行軍作戰軍心爲重。然普通士卒受限於學識皆不知以何而戰?且付出之代價又往往與收穫不成比例。故而順勢好管逆勢難罰。一旦二者通暢,則一通百通。無往而不勝也”。段煨與張繡皆有帶兵經驗,聞言紛紛點頭贊同。賈詡心領神會暗暗記在心中。臨走之際關羽親自挑選特種精銳五百人交付賈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今後訓練士卒之事儘管交付他們。若爾等能真正做到‘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上下平等,全體一心。則百戰不殆矣”。

次日三人便在兩萬精挑細選的西涼士卒保護下。攜帶大量刀矛盾甲、糧草種子、物資器械、馬匹耕牛等輜重上路了。其中關羽甚至還將最新研製的獨臂神弩、車牀弩、火箭等戰略物資一併相贈無數。待三人共同見識到了其巨大威力後不禁笑逐顏開。此去西行將更加從容自信了許多。

三聲號角響過,大軍旌旗招展繡帶飄揚浩浩蕩蕩蜿蜒曲折向西北開去。劉備關羽率衆文武出城相送,雙方灑淚而別。小皇帝也站在皇宮城樓上遙望遠方爲賈詡祈福。因爲一路大軍需要橫穿整個豫州。因此劉備關羽便以天子的名義給曹操一方提前打好了招呼。曹操儘管知道此次一系列任命對自己今後發展十分不利。然而正如當初歷史上的自己一樣,‘天子在手天下我有’。有了正統這塊招牌的保護,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除非你敢向袁術學習,面南稱帝)。因此大軍一路通行無阻十分順利。待經過潁川郡進入洛陽時,三人更是受到了剛剛上任的司州牧張揚的熱情挽留。當晚便在洛陽大擺筵宴爲三人接風洗塵。酒席宴上衆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張揚主動提出‘守望相助,攻守同盟’的建議。賈詡正有此意雙方一拍即合。

其實針對張揚的冊封並非是劉備關羽的本意。這完全是因爲在天子東歸最飢寒交迫時,是張揚親率三千士卒,每人身背數十鬥米從遙遠河內郡前來供奉糧草物資之功。小皇帝本性純良自幼又深居宮內,因此對此次東歸蒙難之時,所有主動伸出援手的有功之臣都感激不盡銘記於心。恨不能大賞特賞。對於天子的心意作爲大漢皇叔的劉備自然不能反對。而關羽這具來自現代人的靈魂更是對歷史上的漢獻帝充滿同情,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自然也不想過多幹涉。其實對於自己的主張最初漢獻帝還是十分忐忑不安的。畢竟自從他上臺以來幾乎都是看別人臉色行事,很少能有權主動任命兩千石以上地方官員。因此天子對於劉備關羽並未橫加干涉反而心生感激。便對二人後面的一系列建議統統應允。關羽見機不可失便趁機在司州與雍州地域劃分上做了些改動。既然張揚不是自己嫡系出於對賈詡的安全考慮,關羽便將歷史上的司州一分爲二。以函谷關、軹關爲界限。將東部的河內郡、河南郡劃歸張揚。將西部整個關中平原(即平陽郡、河東郡、弘農郡)則劃歸雍州由賈詡三人掌控。如此以來即便日後張揚不幸出事。只要賈詡三人堅守南北兩關不失(即函谷關與軹關)。則關中腹地足以高枕無憂。(爲了賈詡三人的安危關羽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之所以改動如此之大,一來小皇帝不懂什麼軍事,更不會理解天險的重要性。二來此次東歸最大的功臣自然非賈詡莫屬。因此在他看來多給賈詡劃分些地盤也無可厚非。而對於張揚來說能從郡守一躍升遷成州牧已然超出自己想像。管轄範圍的些許變動自然對其無所不可。可當自己上任後興奮度一過,便發現自己其實處境很糟糕。當初自己只是一個河內郡守時,因爲有吃有喝有房有車,所以在自己隨遇而安得過且過的性格驅使下,小日子過得相當舒坦。現如今地位變了心態也變了。原來的一畝三分地變成了如今的百畝良田。張揚這時才發現自己居家對面赫然住着倆只會吃人的大老虎。這纔有了今天邀請結盟之舉。唯有如此張揚才能集中兵力,全力向東。同時防守袁紹與曹操。酒席宴上兩邊承諾一旦一方有事必當全力以赴。這也是關羽私下給賈詡透露的戰略意圖之一。雙方各取所需皆大歡喜,酒宴氣氛更加熱烈,衆人除了賈詡外皆一醉方休。這就是關羽看中賈詡的地方,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隨時保持一顆謹慎之心。次日清晨張揚還在醉夢中時,賈詡三人便已經又上路了。大軍進入函谷關纔算真正到了自己的雍州地界。三人一番計議後決定讓段煨屯兵弘農。此地位於函谷關與潼關中間等距離位置。又地處黃河上游緊靠黃河北岸的大陽渡口。是河南岸去河北岸的咽喉要衝。在此駐紮即能夠兼顧東西兩關,又能夠隨時切斷黃河的南北交通。利用黃河天險將敵人阻擋在大河的另一邊。同時賈詡將緊靠潼關的華陰設置成糧草輜重基地。如此以來一旦函谷關不保,軹關有失。只要潼關在手仍可保雍州半壁江山。賈詡臨走之時緊緊拉住段煨的手語重心長道:“忠明,當前雍州最爲安全之處就是汝所轄的關中之地。東有張揚的司州以爲屏障,西有吾與張繡爲你保駕護航。南北皆是山川,當中又有黃河天險。你只需扼守五關要衝,便可安心發展。然而未來最危險的也是你”!段煨抱拳拱手正色道:“先生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俺知道咱們未來最大的敵人就是東邊的曹操與袁紹。俺會謹記先生教誨盯緊張揚的”。“忠明能如此謹慎,吾心安矣。臨別萬言無以言說。只贈忠明四句俗語吧”。“先生請講”。“扼守兩岸,緊閉五關。興修水利,積極屯田”。“先生之言忠明定當銘記於心”。言罷賈詡便留下部分物資輜重,又從華陰縣帶上部分糧食後與張繡一起繼續西行。潼關之上望着西去的隊伍漸漸遠去。段煨不斷揮手致意。

天高雲淡雁陣歸,

風蕭馬嘶故人回。

執手互敘離別意,

徹夜暢飲三百杯。

一路之上張繡有些惴惴不安。賈詡見狀便知自己這位弟子初掌一方信心不足。故將今後需要注意的大小事宜不分鉅細傾囊相授。並總結成順口溜便於弟子記憶。那就是政務上要‘多屯田、少賦稅;修水利、廣積糧’。軍事上要‘多和談、少摩擦;守關隘、不出兵’。並將西涼當前現狀詳細給弟子分析了一通。以自己當前在西涼軍中的威望,以及馬騰、韓遂二人之間的矛盾。只要張繡不作死保管來去無憂矣。張繡這時才感到一塊石頭落了地,渾身輕鬆了許多。到了長安師徒二人才灑淚而別。張繡帶兵繼續西行直奔陳倉而來。大軍一日一夜方纔到達雍縣。張繡一邊派三千精銳立刻馬不停蹄趕往陳倉隘口。一邊將糧草輜重全部安頓好。便下令大軍休整三日。同時寫封家書派人趕往弘農,諮詢叔父張濟現狀。如果老爺子願意可以前來雍州居住。(果然是個孝子)。緊接着第二天便在五百侍衛的保護下,開始了對自己轄區的瞭解與巡視。這也是老師賈詡給出的建議。“凡爲政一方者,必先躬身尋訪,要在第一時間親自去了解掌握第一手資料。爲此方能在今後制定各種政令,下達各項軍令時做到了然於胸從容應對。尤其要從人口多寡否、土地優劣否、水利通暢否、民衆富足否、治安良好否、關隘堅固否、武備齊全否等主要問題入手。按先易後難,先小後大原則。按部就班,循序漸進,日積月累,定有收穫”。

至此賈詡坐鎮長安兼控京兆。張繡則屯兵雍縣,牢牢控制陳倉隘口。段煨鎖死五關,截斷進入關中要衝。劉備關羽的戰略佈局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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