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楷哥,我娘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幫幫她吧!”在任楷的背後,得到消息的金枝急衝衝的趕來,滿臉汗水的衝着任楷喊着,完全漠視了一邊的江雲素。
對於自己的男人被人覬覦這件事,雲素是相當不滿的,所以不等任楷開口,她上前一步,冷嘲道:“你想讓阿楷怎麼幫?”
金枝看到江雲素的時候,雙眼猛的一縮,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生了孩子之後,都沒見她來過,沒想到今天卻偏偏的來了。
“這……這裡是你們的地方,該你們說了算,”金枝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
這算是禍水東引嗎?
“對對對,江雲素,這裡是你們的地方,我家老頭子在這裡被人打了,你們得負責!”不敢衝着那眼神逼人的少爺看,金枝娘眨眼之間就想到了訛詐江雲素,畢竟他們大方的,上次誰被打傷了,任楷可是一下子給了十兩銀子呢,要是她家一下子拿了十兩銀子,那就好了。
“沒見過那麼無恥的人,自己生事,還想訛詐阿楷他們,真夠不要臉的,”村裡有人看不過去了,忍不住開口數落的。
“就是,有這樣的人在這裡,不壞名聲都不可能,”
“讓這樣的人滾出去,不許他們在這裡賣魚了,”
“對,不能讓他們一家壞了這裡的名聲,他們不想賺銀子,我們還想呢,”
對於能有個避風擋雨的地方給他們賣魚,他們心裡是感激,更何況不用風裡來,雨裡去的趕,還能賺錢,他們怎麼都不願意這裡出半點的差錯,所以對一些老鼠屎,是同仇敵愾的。
金枝娘原本等着任楷夫婦好聲好氣的哄着她,免得她再鬧下去,卻不料人家沒開口,村裡人就開始先說了,還想着隔除他們一家,不由的有些心慌。
她之前鬧着,也是在私底下的,沒想到今天會遇到個難纏的。
“明明是我家男人吃虧了,你們不幫就算了,還欺負我們,我……我不活了,”辯爭不過之後,金枝娘打算採取老法子鬧騰,想逼迫着衆人退讓。
“阿楷哥,求求你,幫幫我娘吧,她不是故意的,”金枝眼裡閃着一道光芒,嘴裡苦苦的哀求着,可並沒有上前幫襯的意思。
換成別人家的兒女,看到自己爹被人踹到了,痛的難受的喘息着,娘哭鬧着要死要活的,早就衝上去勸着安撫着了,哪裡會跟她一樣,嬌嬌的站立在任楷身邊,柔柔的要求着,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跟任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呢。
“金枝,你娘都不想活了,你都不去勸勸?”江雲素看金枝隱忍的目光熱切的看着任楷,心裡的醋意涌現,乾脆敞開了問道。
“我娘是被逼的,”金枝咬脣,哽咽道。
“誰逼她去死了?不是她自己要死要活的嗎?”
“就是,誰逼她死了?想要銀子,就這麼無恥,真是夠了!”
“她家啊,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當初,要不是看人家有錢,又這麼會去阿楷家退親呢,”有人翻起了往事,無不諷刺道:“這還多虧了她要死要活的退親呢,不然的話,阿楷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好,”
“說的對,娶了金家的人啊,這輩子,沒個安生唷!”
這話,是活生生的戳進了金枝的心,讓她疼的窒息。
這是她一輩子的痛,如今,卻被人活生生的拿出來議論着,簡直是要她的命。
“阿楷哥……,”柔中帶着深情的呼喊,讓人忍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任楷直接無視金枝,望着一邊玩味的少爺道:“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辦?”
“你說呢?”
“這是你們的事情,我不管,只希望你們別在這裡動手!”言外之意就是,出了這裡,你們想怎麼樣,我不管。
但在這裡,不行。
“我也想呢,可人家口口聲聲的說不活了,我覺得不成全,有點過不起呢,”那漫不經心中帶着殺意的話,讓一些感覺到陣陣寒意的村民都倒退了幾步,眼裡閃着幾絲驚恐。
金枝娘這一次是真的感受到了,心裡驚恐不已,臉色也變了,“殺……殺人是要償命的!”
完美的嘴角揚起一抹諷刺並着輕蔑的笑意,“你媳婦說不活了,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你另外娶一個,可好?”
沒搭理金枝娘,人家直接問着金枝爹,衆人則被他的話給鎮住了,包括金枝爹自己。
“這……,”金枝爹不敢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一百兩換個媳婦,他自然高興,就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在糊弄他,所以他不敢表達自己的意思。
“不夠嗎?”那人眉頭一挑,盡顯氣勢,“那兩百兩呢?”
衆人倒吸一口氣,像看什麼似的看着金枝爹,都在等着他回答。
金枝娘搖着頭,真的被嚇住了。
金枝到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咬着脣望着眼前氣勢逼人的少爺,心裡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我……,”金枝爹結巴着,不敢答應,這氣氛,詭異的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阿楷哥,求求你,救救我娘,那人會要了她的命的,”金枝突然尖叫着哭訴道:“這裡只有你能救她,只有你可以,阿楷哥,求求你,我娘是錯了,可……,”不至於要她的命啊,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任楷冷漠的打斷了。
“你要求,去求人家公子,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這個金枝,死纏爛打的手段是越發厲害了,膈應的人心裡難受。
任楷的無情讓金枝變了臉色,她是真的想問問,當初的任楷爲什麼變的那麼無情,無情的讓她心痛。
“你說你不想活了,本公子成全你,讓人一刀刀的剮了你,讓你死的舒服一些,可好啊!?”人家不管金枝的苦求,望着此刻被嚇的面無血色的金枝娘,語氣嘲弄道:“你說,本公子一百兩一百兩的往上加,你男人撐多久纔不把你給賣了呢?”
原本就嚇的不輕的金枝娘在聽到人家說一刀刀的剮了她之後,渾身顫抖了一下,一個抽搐,然後雙眼一番,直接暈了。
“砰”的一聲,那是真的暈過去了,沒人扶着。
那聲音,聽的雲素牙疼。
“你娘都暈了,你還不去?”江雲素望着金枝認真的問道。
金枝沒有回答,熾熱帶着期盼的眼神望着任楷,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讓任楷出手幫忙。
“阿正媳婦,你還傻着幹什麼?是真想讓人家剮了你娘啊!?”有人看不過去了,怒吼着喊道。
這金家的人,沒一個省心的,簡直讓人糟心。
金枝渾身顫了一下,想到了什麼,怨怒的眼神掃了雲素一眼,然後柔柔的走了過去,雙手幾次托起金枝娘都不行,到沒有開口求助,只是眼裡裝滿了無助,看着讓人心軟。
雲素諷刺的看着這一幕,想着金枝還真夠裝的,這麼表現,想吸引誰呢?
村裡幾個人看不過去了,叮囑自家媳婦幫着,然後有人扶起了金枝爹,準備把他們一家都送出去。
“你們把他們的東西都拿走吧,以後這裡……不許金家人進來,”任楷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徑自吩咐着。
金枝不敢置信的擡頭望着任楷,金枝爹更是渾身顫抖,“阿楷,是你嬸子糊塗,求求你,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以前,他們都是這樣做的,沒人管,也沒人說,他們就覺得這樣最好,賺的多,還不會浪費。
可如今呢,被人逮到鬧大不說,還要被任楷趕出去魚市場,那以後他們家要去哪裡賣魚呢?
現在,除了這裡,沒有人會挑出去賣魚的。
這是要逼得他們家走絕路啊!
“這麼做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跟你一樣的村民?要是壞了這裡的名聲,沒人來買魚了,你知道這後果嗎?”任楷的語氣不溫不火,可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震人心魄。
沒人來買魚,大家又會回到跟過去一樣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風裡來,雨裡去的打了魚,然後被人糟踐的什麼都沒有。
金枝爹嘴角囁嚅着,臉色慘白,一句話說不出。
他們,就是覺得事情鬧大了,跟整個村裡的人都有關,再怎麼樣,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一家怎麼樣,卻不知道他們是真的眼睜睜的看着。
“阿楷哥,我娘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趕他們走,”金枝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想給江雲素添堵,但沒想着任楷那麼絕情。
任楷連個眼神都沒有,出聲讓人把他們都扶出去,叮囑樊家兄弟,以後不許他們再進來了。
“任楷,”被人當衆趕出來,又知道自己婆婆跟任楷家的矛盾,金枝紅着眼眶,全然不顧的吼道:“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當初,就算是我娘狠心拆散我們,那麼多年了,你難道還記恨她嗎?她就算再錯,那也是我娘,她只是爲了我好而已,這也錯了嗎?”
金枝跟任楷的往事,村裡的人都明白清楚的,只不過有了江雲素之後,知道她的厲害,大家也就沒有多議論了。這會兒,聽到金枝那麼吼着,不由的有些傻眼,負責的眼神也落在江雲素的身上,頗有幾分看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