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狀

重生之月光少年 黑狀

“這麼早是要上哪兒?”歐凌逸一早起牀,穿好衣服,準備如往常般出去慢跑,就被坐在大廳看報紙的歐邢天逮個正着。

“晨練。”看在昨天遍佈整牆的珍貴醫學資料的份上,歐小童鞋淡淡迴應了一句。

“你是怕自己傷勢還不夠嚴重嗎?知不知道奔跑起來,傷口顛簸會有多痛?”歐邢天皺眉,大步來到兒子身前責問。

這樣的傷勢,他從小到大經歷的多了,自然知道會是什麼感覺,因此對小兒子的不愛惜自己感到極其惱火。

“不知道!”歐凌逸歪着腦袋,認真的回答。

他真的不知道,傷口上了石膏,除了動作起來不方便,沒有任何痛感,以前他也沒有過斷骨的經歷,自然不知道現在不能運動。

“……”

正等着兒子不冷不熱的反駁自己,然後自己再更進一步教育他,讓他學會愛惜身體的歐邢天被兒子老實的回答弄的石化了。

“呵呵~~逸兒,你真是太可愛了!原來你不知道?那現在知道就好,出去跑步是不行了,爸爸陪你散步吧?”解除石化,歐邢天剛升起的一星半點怒火噗的一聲,完全熄滅,滿臉的哭笑不得。

“隨你。”見歐邢天身上早換好的一套運動衫,歐凌逸不知道他是特意在等自己,還當他也想出去晨練,不置可否的點頭。

“那出發吧!”怕被拍開,快速的摸摸兒子的小腦袋,歐邢天笑的一臉饜足。

父子倆穿着同色系的運動服,漫步在晨曦中,一個俊挺邪肆,一個純淨絕美,儼然成了小區裡最引人矚目的風景,使得路人頻頻回望。

歐凌逸完全摒除掉外界精神力對自己的干擾,一臉面癱,習慣性的往中心花園走去,歐邢天則在兒子身邊亦步亦趨的跟着,十足守護者的架勢。

“喲,是小天啊!難得一大早看見你啊!”兩人路過每天固定在此練習太極的一羣老頭,老頭子們紛紛驚奇的向歐邢天打招呼。

小天?歐凌逸聽見老頭們對父親的稱呼,擡頭怪異的看父親一眼。

歐邢天接收到兒子詭異的眼神,嘴角抽搐:這幫子老頭,太不給面子了。老子都快奔四了,還小天?!你們是故意讓我在兒子面前出醜的吧?

“早,兒子受傷了,出來陪他散散步!”心裡雖然不滿,但心知這羣老頭子的斤兩,歐邢天笑容僵硬的解釋。

“耶?小逸兒是你兒子?我們還以爲他是歐二的兒子呢!”聽見歐邢天的解釋,老頭們激動了,停下動作打量着父子兩個,異口同聲的驚呼。

於是,歐邢天剛剛還抽搐着的臉在聽到老頭們的驚呼後完全石化,繼而龜裂,風一吹,片片飄散在空氣裡。

這明明是我兒子!!是我兒子啊!!老天,要不要讓我這麼苦逼啊!歐邢天悲憤了。

父子兩個興致勃勃的出去,回來,一個心情依舊,一個周身瀰漫着黑沉的低氣壓,惹的等候在餐廳的歐凌霜和歐天寶戰戰兢兢。

“小逸,你和父親沒發生什麼事吧?”待弟弟洗漱好來到餐廳,父親還沒下樓的當兒,歐凌霜挪到他身邊,一臉擔憂,小聲的問。

“沒事。”奇怪姐姐爲什麼會有此一問,歐凌逸還是老實的回答。

“你確定?”回想父親進門時一臉黑青,就差頭頂冒煙,怒火中燒的樣子,歐凌霜忍不住再次確認。

“確定。”歪着腦袋尋思半天,歐小童鞋覺得早上散步之旅很正常,很和諧,重重的點頭。

“你問他有什麼用?就他那一根筋的腦子,哪裡惹怒了父親,他估計還不知道呢!”豎着耳朵偷聽姐弟兩個談話的歐天寶一臉幸災樂禍的開口諷刺,覺得今早心情終於恢復一點了。

“沒事!爸爸很好,沒生氣!”剛下樓就聽見大兒子的嘲諷,歐邢天瞪他一眼,拍拍小兒子的頭,軟聲安慰,臉上表情完全恢復了正常。

歐天寶被父親一瞪,蒼白了臉色,閉口不言,垂首故作認真的吃早餐。歐凌霜吐吐舌頭,拿起一杯牛奶,掩飾臉上的尷尬,只歐凌逸仍然一臉淡然,該幹嘛就幹嘛。

看着一點兒也沒被外界干擾影響,行事特立獨行的小少年,歐邢天嘴角微勾,一早上的氣悶消散無蹤。

衆人的早餐用的貌似很和諧,但是這種和諧的氣氛待到孩子們準備上車去學校時,終於維持不下去了。

“我不坐這車,我說過不和歐天寶單獨照面。”站在加長版勞斯萊斯的車門邊,歐凌逸拉住欲要上車的歐凌霜,聲音平板的對着爲自己打開車門的司機強調。

“歐凌逸,你不要得寸進尺!”歐天寶被歐凌逸的不給面子弄的下不來臺,氣怒交加。歐凌霜則青白着一張臉,左右爲難,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了?”隨後出門的歐爹看見僵持在門口的孩子們,緊皺濃眉。

“爸爸,你好好管管他,他簡直太過分了!”歐天寶看見父親出來,擒着滿眶淚水,委屈的大叫。

“沒事,別激動!”拍撫一下大兒子的頭,歐邢天用眼神示意歐凌霜解釋情況。

“小逸說不願意跟天寶同車。”歐凌霜怯怯的,一句話將事情經過交待清楚。

“逸兒,爲什麼?”遇見小兒子的事情,歐邢天學會了凡事多問幾個爲什麼,不要動不動就上火,不然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與歐天寶相處兩條原則第一條,絕不單獨照面!”盯着父親的眼睛,歐凌逸一本正經的複述自己在醫院制定的兩條規矩之一。

“呵呵,但是,不是還有姐姐在嗎?這不是單獨照面吧?”被兒子正兒八經的小表情逗笑了,歐邢天彎腰,戳戳他鼓起的腮幫子。

歐凌逸歪頭,欲避開父親罪惡的手指,沒避的開,腮幫子又鼓了鼓:“姐姐也不能跟他一起!”

“哦?原因呢?”

“他打姐姐。”指指歐天寶,歐凌逸心裡還記恨着他上次扇歐凌霜那一把掌,從那天起他就打定主意,要讓歐凌霜遠離歐天寶。

“歐凌逸!你怎麼可以告狀!?”歐天寶扭曲着臉,聲音前所未有的尖銳,心裡惱恨:你說話直白傷人就算了,現在當着父親的面告黑狀是要鬧哪樣?虧我還認爲你雖然可恨,但算的上坦蕩呢!真是太沒有下限了。(乃有資格說別人?)

“小逸!別說了!父親,沒有那回事!”歐凌霜覺得事情已經過去,完全不想再鬧到大人面前,連忙矢口否認。

奇怪的看着情緒忽然激動起來的兩人,歐小童鞋一臉懵懂,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他只是陳述事實,沒什麼不對吧?

“歐天寶,以後不要再讓我知道你對家人出手,聽見了嗎?身體不好,我們可以對你儘量包容,但是這不應該成爲你肆無忌憚傷害他人的武器!我對你已經非常失望了!”拉過大兒子,歐邢天毫不留情的呵斥,聲音極其嚴厲。

“知道了,爸爸。”歐天寶眼眶蓄滿了淚水,強忍着不讓它掉下來,咬牙認錯。

歐凌霜見他一臉哀慼,眼裡偶爾一絲怨毒閃過,連忙撇開頭,臉色很不自在。

歐凌逸仍然一臉面癱的站在旁邊圍觀,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話又引爆了歐天寶的一個炸彈。

可憐的歐天寶在歐小童鞋回來的,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裡被他無意引爆兩顆炸彈,重傷兩次,真是苦逼。(所以說天然呆傷不起啊有木有)

“好了,你上車吧!”見大兒子強忍眼淚的樣子着實可憐,歐邢天停止了訓斥,讓他上車。待車徐徐馳離大門,歐邢天回過頭看着身後的一雙兒女,表情哭笑不得。

“爸爸開車送你們上學,這樣可以嗎?”彎腰,直視着小兒子溜圓的大眼睛,歐邢天爲自己這個決定心情雀躍。

歐凌逸沒有回答,轉頭去看歐凌霜,歐凌霜在父親的虎視眈眈下,識趣的連連點頭。

“乖!”滿意的摸摸善解人意的女兒的頭,歐邢天興匆匆的去取車。

將小兒子安置在副駕駛座上,細心的替他繫好安全帶,歐邢天憶起父子倆沒發生誤解時,和諧美好的相處時光,內心懷戀。

車子以慢於道路最低限度的時速抵達育德中學,學校大門緊閉,歐凌霜慘白了臉,內心哀嚎:“遲到了!父親不是硬漢嗎?硬漢不是得開快車嗎?這種老奶奶的時速是要鬧哪樣?”

“嘟嘟!”歐邢天表情鎮定的按按喇叭,門緩緩開啓。

“遲到沒關係!爸爸直接送你們進去!順便給逸兒銷假。”歐邢天怕孩子們擔心,連忙俯身查看兒子的臉色,開口安慰,但見小東西面無表情的臉,又覺得自己多慮了。(可憐的歐凌霜被完全遺忘了。)

身爲第一校董,他的車牌號被安保記錄在案,列爲VIP牌號,擁有特權,可以自由出入防衛森嚴的校園。

親自將小兒子帶到班級,對着誠惶誠恐的班導好一番囑託,二叔附體的歐邢天終於在兒子不耐的白眼中離開了校園。

待父親走後,歐凌逸冷着一張臉,在老師的殷勤呵護下落座,完全摒除掉周圍同學對他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

本來宴會上沒看見歐凌逸出席,又聽見傳言,認爲他在歐家地位卑微的同學現下完全對他另眼相看。沒看見歐家家主那一臉擔憂,心痛,不捨的護犢子表情嗎?地位卑微的私生子?說笑呢吧?

歐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總裁,這份早報您看看?”Raymond一臉擔憂的拿着一份報紙進來。

歐邢天拿過報紙,攤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碩大的標題‘父子情深,私生子地位超然!’,再往下看,赫然附着一張早上父子兩穿同色衣服,在花園裡散步的照片。

“要不要把這份早報查封?”心知boss最不喜上這種八卦頭條,Raymond盡職的提出建議。

“不用了,偷拍的事情我知道。只要報道對小少爺沒有不利,就不要管了!只是‘私生子’這三個字叫他們以後不準再寫!”早上狗仔隊偷拍時怎麼可能躲過歐邢天敏銳的感官,但轉念一想,既然小兒子不耐召開記者會,乾脆就利用一下輿論吧,於是,這份早報就這樣出爐了。

“是,最近所有報社的相關報道我都會叫人去審查的,總裁放心。”知道是總裁特意安排,爲的是給小少爺造勢,Raymond鬆了一口氣,躬身告退。

“等等!你去報社把拍到的所有照片和底片都給我要回來!告訴他們,以後逸兒的照片再出現,就等着被封殺吧!”

照片裡父子倆一個俯身,一個擡頭,默默對視,由於角度關係,整個畫面充斥着濃濃的溫情。越看照片裡微微撅嘴,表情可愛的小兒子,越覺得喜歡的不行,歐邢天連忙叫住助理,讓他去索要回來。

“是,總裁!”Raymond表情肅穆的頷首,心裡暗自爲boss異乎尋常的獨佔欲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