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賣
哼哼~~~希特慢嗎？我是希特慢嗎？哼~~讓你們看看我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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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掌櫃，”她緩緩開口道，面上似乎有些怯意，“我的藥不是假的”
周掌櫃笑意滿滿，“當然不是！都是那小蹄子胡沁！”
說着對着後堂又罵了幾句。
看着周掌櫃滿臉的氣憤以及歉意，顧十八娘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
如果她還是她，當然會認爲周掌櫃真的不知情，這一切都是那個小丫頭自作主張。
但她已經不是她了，顧十八孃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
俗話說打狗要看主子，而同樣，狗咬人也要看主子，沒有主子的示意，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跳出來挑事？
你這個窮鬼…..
看你可憐而已….
竟然騙起來沒完….
那小丫頭方纔的話還在她耳邊縈繞，這些話纔是這周掌櫃對自己的真實想法吧。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站出來唱紅臉，但至少在那小丫頭罵自己的同時，他還是如此心理的，而且目前也是，不過是因爲有什麼不得已纔不得不嘴上說些好話……
因爲什麼不得已呢？顧十八娘若有所思的看向周掌櫃。
周掌櫃正轉頭喝罵內堂裡的小丫頭，那樣子就像被欺負的是自己的女兒。
周掌櫃咳了一聲，臉上浮現幾分驚訝。
“周掌櫃，莫非小泉哥還沒給你說？”顧十八娘笑問道。
“十五文一筐？”顧十八娘擡起頭，眨着眼問道。
“這個嘛”周掌櫃捻着鬍鬚，心裡有些爲難，到底該說看了還是沒看？
“對，對，可得多給人家點錢，這委屈受的….”豆花在人羣外喊道，“你說是不是啊，張大老爺…”
話一出口他就差點咬掉舌頭，忙補充道：“這是大宗進貨的價…顧小娘子…你這些是散貨…”
這樣人家的孩子，該不會有那麼多心眼。
她想看看不退不讓又是怎樣的下場。
顧十八娘想笑，想大笑。
他想起來，好像小泉哥方纔跑進來給他說….這顧家小娘子要議價。
她..她說什麼？十斤？都是？
“遠志筒多少錢？”顧十八娘突然問道。
周掌櫃暗自咬了下牙，只得一手拿出錢，“這是藥錢…”
顧十八娘一笑，“那掌櫃的說價吧。”
“小泉哥？”他說了句，隨後寬厚一笑，“我剛進門，還沒見他，顧小娘子有話請說。”
“說？說什麼？”周掌櫃愣了愣。
“顧小娘子，別生氣了啊，聽大叔的話，別跟一個下人計較，來來…拿着這錢….”周掌櫃接着說道。
周掌櫃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的姑娘。
周掌櫃發愣間順口答道：“二十文。”
她說完就低下了頭，很是爲自己的拒絕而羞愧。
“有什麼話不能當着人說？”豆花在外喊道。
顧十八娘這時已經強制自己平復情緒，她看着周掌櫃，以前她事事退讓，任人踐踏，卻沒有得到一句良言善待，最後徹底被人踩入污泥中，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這樣活。
周掌櫃不自覺的又伸手捻鬍鬚，糾結了半天，才慢慢說道：“這個..最近遠志的用量不大…..不過十八娘你的貨品好…就…十文錢吧。”
顧十八娘看着周掌櫃，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雖然她的眼裡已經蒙上一層霧色。
顧十八娘笑了笑，“是這樣，我這次的藥，都是淨制過的遠志筒，並且..”她抿了抿嘴脣，看着周掌櫃，“並且這次不是八斤，是十斤。”
說着看向顧十八娘，“小娘子有話儘管說。”
看人出錢吃癟，自己沒損失，一向是大衆的樂趣所在，一時間沒有人散去，反而往前擠了擠。
“當然都是遠志筒，我親自做的”顧十八娘咬了咬下脣，臉色凝重起來，“還是讓小泉哥拿過來，掌櫃的你再親自看看。”
“對呀對呀”圍觀的人唯恐天下不亂起鬨道。
糟了！周掌櫃擡手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顧十八娘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周掌櫃，我就要讓你看看，你踩我這一腳可不是隨便踩了就算了！
聽着周掌櫃的邀請，她搖了搖頭，笑話，她又不是傻子。
不過，到底是讀書人家出身，神情端莊，舉手投足說笑之間自帶着一股濃濃的書卷氣，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端莊有禮，這是他的麗娘怎麼學也學不來的。
看着顧十八孃的淺淺的笑臉，周掌櫃腦子轟的一聲。
“周老闆，人家小娘子的藥你給多少錢啊？”大家好奇的問道。
他自然看出眼前這姑娘神色不對，但也就認爲是小孩子家受了委屈的反應，小孩子嘛，多說幾句好話哄哄就好了。
“這是十文錢？”顧十八娘淺笑道，看着他手裡的錢。
眼前小姑娘臉上的笑依舊怯怯的，帶着幾分羞澀，但周掌櫃看在眼裡，卻覺得如芒在背。
周掌櫃思付間已經哈哈一笑，同時皺了皺眉頭，帶着幾分不悅，“這小泉哥，一時不見就耍滑，又哪裡扯皮去了，回頭再收拾他！”
“是一斤啊。”周掌櫃忙笑道，只怕她又要拒絕，話一出口，見面前小姑娘的臉上浮現一絲古怪的笑。
“嗯，我知道。”顧十八娘點點頭，說道，“那就按掌櫃的說的，我的按散貨價，掌櫃的，你說多少？”
拿什麼啊，早被拿走了…周掌櫃暗自咬牙，面上擠出幾分笑，一擺手道：“看什麼，我還信不過十八娘你，這話就見外了不是。”
顧十八娘恩了聲，看着他一笑，也不客氣道：“那掌櫃的可看了我的藥？”
卻並沒有直接答覆自己見還是沒見藥材。
瞧不起我，你們都瞧不起我，覺得我窮，我沒有親人可撐腰，誰想踩就來踩一腳，踩完了扔兩塊糖就打發了。
周掌櫃手一哆嗦，揪下一根鬍鬚，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周掌櫃點點頭，“啊對，小娘子，還是八斤多，這價錢….”
“十八娘”他忍不住開口道，“你的藥材都是遠志筒？你沒記錯吧？”
這顧家的小娘子據說身子怯弱，十三歲的年紀乍一看不過才十一二，站在哪裡，一陣風就能吹倒。
因爲保住房子謀生爲第一要緊事，而暫時壓制下的前世的濃濃仇恨瞬時又涌了上來，面前的周掌櫃似乎化身成顧氏族親沈家衆人，冷冷的不屑的看着她。
張大老爺哼了聲，擠出人羣走了。
要說沒看，這姑娘會不會漫天要價？
“方纔小泉哥拿進去了….掌櫃的沒見到小泉哥吧？”顧十八娘提醒他一句。
“十文錢？”顧十八娘重複一遍，面上有些失望，遲疑一下，爲難的開口道，“按理說跟周掌櫃不是外人…不過，我家的日子最近….掌櫃的，十八娘冒昧了，想要去別家問問。”
“這樣吧，街坊鄰居的，”他嘆了口氣，同情的說道，“折中一下，我十五文收了。”
這是要不賣？周掌櫃心裡苦笑一聲，今天你不賣也得賣。
“去去..”周掌櫃有些窩火，揮手道，一面看向顧十八娘，“顧小娘子，咱們裡面說，這亂亂的…”
“一斤？”顧十八娘看着周掌櫃，面上由驚訝到驚愕到委屈到了然，“原來是遠志是論斤賣的啊…..”
這聲音裡就滿含嘲諷了。
“顧小娘子…”周掌櫃怔怔了一刻，目光漸漸凌厲起來，他正容道，“你今日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顧十八娘面容沉寂下來，她微微一擡頭，就直直的看着周掌櫃，“這藥我不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