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惠兒似乎正關係融洽的閒話家常,這讓從進了營帳就開始提着小心的餘喬心中更是打鼓,這兩人到底起的什麼心思,專程叫她來了,卻把她晾在一邊。
餘喬這裡正納悶不已。不想那邊太子忽然朝她問了一句。“不知餘喬你的醫術是從哪裡學來的。”
“醫術?”餘喬愣了半晌。“哦,我哪裡會什麼醫術,不過只跟寶藍寺的悟空大師學了些醫理,也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程度。給自個把個脈還成,卻是萬萬也不敢給別人看病開方的。”
“哦。”太子意味深長的看了餘喬半晌,然後說出了一句讓餘喬背後直冒冷汗的話。“其實,我那時還是有意識的,只是無法睜眼看罷了。”
餘喬也不知道這太子是不是在詐她,那時候他明明是昏迷的,難道那昏迷的人還能有自主意識不成。還是說當日那在營帳裡的大夫們有人頂不住壓力說出了什麼。
餘喬乾乾的笑了兩聲。“是嗎?”
太子見餘喬推脫也不點破,畢竟這換血之事還是太過駭人,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不過他怎麼也想不透這餘喬究竟是從哪裡學來這些近乎神蹟的東西,難道她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成。可他卻又知道餘喬雖然心思乾淨透徹,但手下卻也早就無數殺孽。又或者她天生就是大智慧者,胸有丘壑,可這樣的人若是生爲男兒該有多好。他定然視其爲臂膀,讓她幫他開疆拓土共創盛世繁華。
太子眼中那赤.裸裸的佔有慾,讓餘喬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這丫該不會窺視她的才能,想要讓她給他打工,然後狠狠的壓榨她的剩餘價值吧。要知道這可是個皇權至上的社會,人不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難道她現在就要被逼着逃亡嗎。
“我還要感謝你救我回來呢。”太子呲牙咧嘴的笑,根本就沒有一絲太子的威嚴。
“不用,不用,那麼客氣做什麼?”餘喬剛說出這句話,忽然又覺得不對,這話跟一個普通人說說還行,可現在跟太子說這種話,好像有些出格了。
“看來你還是沒怎麼變。”這些日子裡餘喬跟他見面總是客氣守禮,這幾乎讓他以爲那個在宮裡時常跟他鬥嘴的餘喬已經變的跟那些人一樣庸俗了。
“殿下說笑了,我沒變不是很正常嗎。”
“好了,不說笑了,那跟你說點正事吧。”太子側了側頭,卻牽動肩頭的傷口,臉上的表情那可真是精彩。
“殿下請講。”
“本王要攻下西南府周邊的城池。你領五千人馬做先鋒,如何?”雖說太子這話好像是一種商量的餘喬,可那架勢她能不答應嗎。
“即是軍令,不敢不從。”餘喬道。
“那若不是軍令呢?”太子忽然有來了這麼一句。
餘喬毫不客氣的瞪了太子一眼,真是得了便宜賣乖。要不是他現在重傷在身,她才懶得跟他說那麼多。
“在下知道監軍大人驍勇善戰,不過還請監軍大人能謹遵號令,莫要自行其是。”陸照升瞅準時機,連忙來了這麼一句。
“軍師大人這是不相信我嗎?”餘喬對陸照升可絕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不,不,大人誤會了,在下只是善意的提醒。”陸照升心中早已經猜到餘喬爲何會對他抱有仇視心態。可他卻也知道欲成大事,就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的,不牢監軍大人操心。”
惠兒扯了餘喬的衣角,示意她不可過於張揚。餘喬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一旁。不過卻也沒再去挑釁那陸照升。
“如今我傷重在牀,剩下的事就拜託幾位了。務必與二月之前,將西南府整個拿下。這話雖然說得不溫不火,可卻給餘喬帶來了很大的壓力。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他躺這裡動動嘴皮子,他們就得帶着人去拼命。這就是階級壓迫呀。
餘喬心中憤憤不平,可陸照升和惠兒卻都大義凜然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態。隨後幾人更是聊起了打仗的種種事宜。餘喬不想參與,乾脆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等到那幾人痛快的聊完,餘喬大澤哈欠,睡眼惺忪的離開了太子營帳,此時早已入夜,這些人也不知道體貼一下傷患,硬是鬧到這麼晚,這讓餘喬心中鬱悶不已。
一夜無話,從第二天天明開始,餘喬就發現營中有了一些怪現象,先是那些將領們一個會連着一個會的開。緊接着就是營中將士被分出很大一部分到山上去伐木。這種大動作讓餘喬嗅到了一些風雨欲來時的味道。
不用說這些砍回來的木頭一定是被製成攻城機械了,雲梯,投石車,撞柱等等……,看來這回真的要有大動作了。
餘喬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卻完全忘了她還有個先鋒的名頭。一旦隊伍開始行動,她可是得頭一個衝在前面的。
原本這樣大的行動,調集的糧食兵器絕不會是小數,可餘喬這個監軍根本就想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就連要去盤查一下庫存的心思都沒有。
這種情況持續了半月有餘,接下來進過修整的隊伍開始向南挺進。一直到距離西南府百里之遙的一個小城沐縣,大軍這才駐紮下來。
第二日,大軍開始在城外邀戰,餘喬作爲先鋒,自然是要去打頭陣的。領着數百將士在城門外叫罵一番,可對方根本不爲所動,高掛免戰牌,一直避戰不出。
對方不傻,知道他們這裡人多勢衆,根本不會跟他們硬拼。可這仗是他們不打就能不打的嗎。居中的佔據領導位置的陸照升一聲令下,強攻就開始了。
雖說這戰場上爾虞我詐,多用計謀,就是餘喬這什麼都不懂的,在看了那些所謂的電視劇之後也多少知道一些。可現實中有些時候強勢比計謀更重要。他們作爲正義的一方,作爲朝廷的代表,若是一味的畏首畏尾,事事都要暗中算計,那就失了皇家的霸氣,到最後反而會讓人瞧不起。這說起來有些矛盾,本來打仗就是爲了勝利,可以說爲了勝利要無所不用其極,可現在他們卻要爲了所謂的面子工程,而犧牲自己將士的性命,進行最笨的攻城方法。
不過這些事情還真不牢餘喬操心,她只要聽命令帶着人往前衝就可以了。登上了城頭她的任務就是守住缺口等更多的人上去,並不找機會打開城門。
這名叫沐縣的小城,城牆本就不高,守軍也只有兩三千人,再加上守城器械陳舊,基本上不能對餘喬他們構成什麼威脅。餘喬更是連雲梯都不用,直接借力之後在凹凸不平的城牆上一點,整個人就竄到城牆上面去了。
有了餘喬這樣的高手加入雖說不能決定戰局可也爲戰場增色不少,有餘喬守住突破口,隊伍源源不斷的涌上城頭,並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勢。不出一個時辰,沐縣的城頭也成功升起了太子的帥旗。
留下二千人駐守城池,大部隊繼續向下一個城池邁進。不過那西南王肯老老實實的看着這一切發生嗎,自從那劉彪死後,大家乾脆撕破了臉,無論是太子還是那西南王都絕沒有理由再等下去了,西南王的手下兵力雖然低微,不過他們佔着地利,倒也跟他們這邊鬥得旗鼓相當。不過既然這西南王敢公然反抗,那他的行爲就是謀反。這樣就已經可以調動其他各處的兵力進行增援了。可以說自從那劉彪自作聰明的開始攻擊太子開始,這一切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想要以一城之力抗衡全國之力,那無疑於螳臂當車,這西南王也算是謀劃多時,可他的運氣不好,在他還沒有準備完成的時候,太子卻親自率領軍隊進入他的管轄地,這到嘴的肥肉放在哪裡,沒有人能不動心的。一個貪婪的人,最會往往就是死於他的貪婪。
一時間全國上下羣情激奮,人人都口誅筆伐,整個西南成爲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各地的士兵源源不斷的開赴西南。雖然其中不知有多少都是懷有自己的目的,可西南如今算是整個都陷入了戰火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城池如果不在第一時間內宣佈效忠朝廷,那就要被衆人羣起而攻之。
一時間戰火連連,征戰不休。整個西南可說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整個西南的經濟也完全陷入了癱瘓中。這種彷彿亂世的景象,不知讓多少普通民衆變得瘋狂,殺人,搶劫,奸.淫,種種罪行在西南各地氾濫。
那西南王面對如此的環境,心中也是暗恨世事不公,若是老天能再讓他籌備兩年,所不定他真能掙到那個他夢寐以求的位子。可如今他也只能龜縮在西南府中,苟延殘喘,過一天是一天了。
餘喬知道,整個西南經此一役,整個民生可能要倒退數十年,想要恢復到之前的繁榮和平靜真不知道還要過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