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他什麼都沒說?”二皇子緊抿着雙脣看着面前跪着的婢女問道。
“是,奴婢只能聽見這些,其他的基本沒聊什麼。”紙鳶頭垂得更低了,面上甚至閃過些許紅暈。二皇子勾脣一笑,有力的大手攙扶着紙鳶站了起來。
“別怕,答應你的事情你辦到就行,到時候待我坐上那個位置少不得你的好處,明白了麼?”二皇子手撫摸上紙鳶嬌嫩的臉蛋,溫聲道。
“你晚上趁着德妃睡着的時候看看她藏東西的地方可否有紙條之類的東西,我懷疑她們沒說出來,但是必定寫出來了,現在父皇仙逝,留下的線索只有聖旨。”說罷捏了捏拳頭。
“你把這藥下到湯碗裡,知道了麼?”
紙鳶聞言驀地擡起頭,雖然說她背主,但是她不想殺主,二皇子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是誤會了笑道:“別擔心,這只是普通的蒙汗藥而已,不會對身子有什麼危害。”
說罷竟是低下頭親吻了紙鳶的臉頰,紙鳶害羞的低下了頭。
兩人一番雲雨過後,二皇子交代了事情,就放紙鳶離去,只是看着紙鳶的背影二皇子面上的笑容緩緩沉了下來。
倒是挺小心的,只盼這個蠢貨能順利的把德妃殺死吧,畢竟這個時候寧可錯殺都不能放過一個,這個時候陸茵來宮裡找德妃,說沒什麼事情,只是來拉拉家常,誰信誰蠢!
皇宮
御膳房,“今日的素湯可是準備好了?德妃娘娘讓我來拿。”紙鳶手心裡有些微微的溼潤,手裡捏着二皇子給的藥,心底猶豫踟躕着。
“回紙鳶姑姑,準備好了,今個御膳房的素湯是新來的師傅做的,聞起來可香了,今個想必德妃娘娘能夠多用一點吧。”御膳房小全子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的盛滿了湯,小砂鍋一蓋,托盤一放,恭敬的端給紙鳶。
紙鳶是四妃之一德妃的大丫鬟,輩分小的都稱一聲姑姑,像幾個位分高的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都是以姑姑相稱,紙鳶看了看此刻御膳房沒什麼人,就一個小全子,出了門人多眼雜,要下藥的話還得在這了!
想罷,端起平日裡的笑容道:“小全子是嗎?娘娘最近膳食用的不多,勞煩你再去端兩盤棗泥糕來。可好?”
小全子哪見過大丫鬟這麼客氣的啊,連忙點頭應是,就轉身去了,紙鳶快速的把紙包裡的藥粉倒進湯裡,快速蓋好蓋子,小全子正好拿着棗泥糕過來,御膳房常備着諸位娘娘喜歡的糕點,也是怕來不及的時候。
紙鳶正打算端着托盤走,此刻御膳房門口進來一個眼尾朝上的宮裝女子,身着大丫鬟淺紫襖裙,臉面長得倒是好看,但是愣是被臉上的囂張跋扈弄得失了那份美麗。那是賢妃身邊的大丫鬟寶林姑姑。
“小全子!我們娘娘要的素湯做好了麼?”寶林聲音尖銳的喊道,“小全子,你個陽奉陰違的傢伙,我們娘娘半個時辰前就要的素湯你沒送過去,這又算什麼!”
說罷指着檯面上的托盤說道:“這份我先拿走了,別人的那份叫廚子另做,我們娘娘等着呢!”
“這……寶林姑姑,紙鳶姑姑一直在這等着……。”小全子一臉爲難的說道。
“哼!小全子,怕是我要告訴蘇公公讓他好好教教你們的規矩了!這深宮的規矩,怎麼?全公公還沒學會麼?”說罷嘴角一扯,竟是嘲諷的笑了笑。
小全子則是面上一僵硬,現在常妃跟賢妃兩人,勢力如日中天,卻是不好得罪,但是德妃也是四妃之一,真是……頭疼。
紙鳶卻是看着那個托盤,眼底不知道在想什麼,寶林見紙鳶半響沒說話,以爲自己贏了,直接端了托盤轉身就走,路過紙鳶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紙鳶則是上齒咬着下脣,什麼都沒說。
“紙鳶姑姑別生氣,稍等一下,我叫廚子快些弄些素湯來。”小全子怕紙鳶開罪,腳底抹油直接往後廚去了。
紙鳶愣在原地狠狠的鬆了口氣,這樣也好,正好看看二皇子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消一會紙鳶恢復冷靜,直接端了糕點跟素湯回了德妃的雲闕閣。
另一邊的寶林則是端着湯來到賢妃的寶華閣,寶林伺候着賢妃一邊用湯,一邊奉承着賢妃,不消一會湯去了大半碗,賢妃擺手道要休息,寶林看賢妃實在是睏倦不已,便伺候着賢妃睡下。
自己則叫了兩個小宮女在門外守着,寶林又找了個小太監把湯碗送回御膳房。
“現在什麼時辰了?娘娘還沒醒麼?”寶林問門口的小宮女,小宮女維諾道:“現在未時三刻了,娘娘睡了得有兩個時辰了,再晚的話怕是夜間難以入睡了。”
寶林點頭,敲了敲門,內裡毫無反應,按理說賢妃睡覺沒這麼死,且睡這麼久,怎麼着也該醒了。
寶林心下一突,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朝腦海裡劃過,但是快的她抓不住,寶林推門而入,到了內室只見賢妃面上美如桃花,確實像是睡着了,但是胸口卻絲毫沒有起伏。
心下有些慌忙,但是穩住心神,把兩個小宮女叫了進來,這個時候還是周圍有兩個人比較好,寶林緩緩的把手伸向躺着的賢妃。
入手的卻是一片冰涼,寶林驚叫的坐在地上,“賢妃娘娘她 ……賢妃娘娘她……”兩個小宮女膽子更是小,直接被嚇的癱軟在地。
外面正好當值的太監聽到呼叫聲趕忙跑過來詢問着情況,也是嚇得魂不守舍,但是還是定了定心神,直接跑去叫了太醫。
“說!到底怎麼回事!”六皇子氣的直接把桌子掀翻在地,地上顫顫巍巍跪着一羣御醫跟一羣宮女太監。
“六殿下,娘娘中的是名爲桃花醉的無色無味的毒藥,須得混入帶湯食物才能見效,且死者面若桃花,毫無痛苦的去世。”地上一五旬老者緩緩道來。
六皇子聽到他的聲音,心下稍微憋住火氣,但是想到現在這個關鍵時候,自己母妃死了估計自己那幾個兄弟恐怕會拿着此事做文章。自己怕是跟那個位置無緣了吧!
“母妃因爲思念父皇,憂鬱成疾,跟着去了!你們懂?”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唯恐晚上一步,就被滅了口。
皇宮裡的各位娘娘,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來看了,以全了這姐妹之情。
按理說死了宮妃應當徹查,但是皇帝頭七都沒過,不宜大動干戈,所以賢妃也只能枉死了。
夜晚
“娘娘,奴婢該死!”紙鳶跪在德妃塌前,匍匐在地。德妃則是迎着燭光看着自己保養得宜的纖纖素手。圓潤的指甲,玫粉色的丹蔻,顯得整個手溫柔又漂亮。
朝着指甲輕輕吹了一下,看着跪着的紙鳶,才緩緩開口:“哦?說說怎麼該死?”
紙鳶知曉內務府若是查出這件事情跟自己有關的話,勢必這條命都搭了進去,自己還想留着命給二皇子做妃嬪,怎麼能這麼死了!二皇子可是承諾過自己就算沒有皇后和四妃的位置,起碼也是個嬪位!
“娘娘!今日賢妃娘娘的大丫鬟……。”
兩刻鐘後,德妃面沉如墨。饒是德妃性子再好也禁不住人這麼算計,順手操起塌邊小几上的花瓶朝着紙鳶砸過去,頓時紙鳶的額頭鮮血流了下來。
合着紙鳶剛剛哭的眼淚,混在一起,看上去特別滑稽,但是德妃現在卻是覺得自己待下人好,倒是變成她們背主的理由了!這怎麼叫德妃不生氣?
自己覺得這些小丫頭太監年紀輕輕進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只要不是什麼大事上出了岔子,自己總能寬容幾分,但是這騎到頭上了!
若不是今天寶林那丫頭囂張的搶了素湯,今個躺在棺材裡的就是自己了!
“你自己去內務府伏罪吧,我幫不了你。”
“娘娘!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知錯了!求求您!”紙鳶頓時有些慌亂,她還得留着性命,怎麼能就此死掉?
德妃始終無動於衷,紙鳶卻是着急了,只有她知道自己家這個娘娘有多心軟,但是這會自己這樣了,她都無動於衷,怕是挽回不了了!
“德妃很了不起麼?”說罷,竟是站了起來,猖狂的笑道:“不就是出身好一點罷了,長得還不如我,你憑什麼!”紙鳶竟是有些癔症的狀況,繼續道:“等二皇子當了皇帝,我起步就是一個嬪位!然後是四妃,最後是皇后!你們這羣欺辱過我的女人都該死!”
說罷竟是仰天大笑起來,德妃看着髮髻散亂不堪,衣物上臉上都是血跡的這個女子,這就是陪伴自己幾年,想直至至於死的的女子,發現內心竟然毫無波瀾。果然,這深宮中呆久了,血都變得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