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蕭平帶着兩個女兒來過之後,蕭妙每日必到雲府報道。儘管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落雨的模樣,但心裡卻對她很有好感。
今日,是落雨離開的第二天,雲飛和雲夢幾人腦袋發愁的坐在園中。
“你說,要是蕭妙再來,我們怎麼辦啊?”雲方撓撓腦袋問。
雲夢翻了翻白眼,說:“反正不能將人趕出去。”
雲逸哈哈一笑說:“每次表弟面對蕭家小姐時那眼神,嘖嘖嘖,他是見到洪水猛獸了吧,哈哈。”雲逸頗有些好笑。
雲飛也笑了笑,手中摺扇打着轉,“你們說,表弟爲何總是不見人呢,不是紗帽遮掩,就是黑紗遮面的……”
雲飛特別疑惑,他想,不僅他一個人疑惑,整個雲府所有人都疑惑吧。
這個表弟太過於神秘了,突然空降在雲家,不知來歷,不知背景,不知身份。連樣貌也不知道。
若有一天在大街上見到了,他認不出落雨來,那是再正常不過。
最搞笑的是,他爺爺那個做外公的也沒見過自己外孫的模樣!想想老爺子每晚鬱悶的撓頭,他就有些幸災樂禍。
“少爺,這裡有一封信”幾人正在聊天,一個門衛跑了過來。
雲飛疑惑的問:“誰的信?”
門衛回答:“是蕭家的,說是給表少爺的信。”
幾人眼睛瞬間瞪大,給表弟的信?難道是蕭家小姐的情信……
雲飛幾人臉上的熊熊的八卦之火迅速燃燒了起來。
雲飛將信接過,擺了擺手讓門衛退下,自言自語:“表弟不在,說不定也不會回來,這信還是我看吧。省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耽誤了。”
拆開信,卻失望地發現信上只有一句話:本小姐在靈武學院等你。
雲逸將信拿去看了後說:“去了靈武學院?表弟不在怎麼辦?”
雲方疑惑的問:“靈武學院是什麼地方?”
雲飛晃了晃扇子,說:“這片大陸有三大學府,他們接收整個大陸上天賦異稟的學子。也只有少部分高傲的人才會去一些宗門發展。”
雲飛笑了笑說:“這靈武學院坐落在東洲遺夢林邊界,離招生的時間還有三個月。”
雲逸嘿嘿一笑,說:“大哥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出去玩玩兒!”
雲方立馬精神了:“真的?那我們也去靈武學院吧。”
雲夢也是睜大自己的星星眼,小腦袋點的像啄米的小雞。
雲飛好笑的在兩人頭上敲了敲:“你們以爲靈武學院是說進就能進的嗎?那可是有標準的。”
“十歲到二十五歲,人階修爲以上。”忽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冒了出來,將幾人嚇了一跳。
衆人向聲源處看去,不禁大翻白眼,雲飛不滿的說:“二叔,你這樣悄無聲息的會把人嚇死。”
雲方和雲夢也不滿的看着自己爹。
雲墨雙手背後,一派悠閒的站在樹下,眼裡含笑的看着幾個小輩說:“你們的標準已經達到了,可以出去闖蕩闖蕩了。”
說着臉色一肅:“闖不出成績可別回來丟人啊。”
幾人:“……”這意思是同意他們離開了!幾人瞬間激動地跳了起來。
蕭家,蕭妙神情低落的看着不遠處,那傷感的表情看的她爹一腦門的黑線。這孩子纔多大就把自己拋到腦後,女生外嚮還真是,女兒還真是白養這麼多年了。
不過那晚,雲鵬居然說他外孫的婚事他也做不了主,那個孩子背後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啊。
唉,蕭家如今也是風雨飄搖,若能借個強援度過危機就好了!
簫音不知道她爹的煩惱,跑過去安慰妹妹:“妙兒,別想那麼多,你不是已經給他信了嗎?到時候你們就能在靈武學院見面了。”
蕭妙想了想才笑了,也是啊,她們還小,只是分開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又不是永遠不見了!
李家,李慶收到消息後也緊跟着簫音她們行動了,而其他幾大家族得知雲家的人前往靈武學院,都連忙安排自己後輩也跟着去,他們可不想自己家族被甩的太遠啊。
自從子言四人離開後,落雨便和小狐小可徒步前往東洲。這遙遠的路途就當是修煉了。
天氣慢慢的熱了起來,落雨抱着尊步伐悠閒地走着,四周的草木鬱鬱蔥蔥,鮮花吐芬。落雨臉上帶着陶醉,閉着眼睛步伐沒有一絲凌亂。
真是誘人的味道啊!生命的味道!真是好聞。
再走了進步,花香撲鼻而來,落雨皺了皺眉。
沒有那個人身上好聞!
她想,她真的很想那個人啊!
“你這個野種,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打,給我狠狠的打”
“打,大夫人說了,打死都沒事”
“上,今天就讓這個小野種長長記性!要他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夾雜着悶哼聲傳來過來。
落雨悠閒地走着,那些人看見落雨一身貴氣,身後還跟着兩個隨從,都謹慎了起來。誰知,落雨直接從幾人身旁走過,連問一句都欠奉!懷裡的尊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被圍毆的少女眼裡的希冀熄了下去,但從始至終都沒有求救半句。
慢慢的遠離了那些人,落雨繼續向前趕路。身後,小狐小可沒有半句廢話的跟着。
夜,落雨閉目正在休息,那刺耳的叫罵聲居然又響了起來,漸漸的越來越近。
只見少女一身破破爛爛,鼻青臉腫的向前跑着,身後,那羣惡僕像是貓捉耗子似的跟着她。
“碰”少女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倒,身後那些人嘿嘿的笑着跑了上來。
他們先是看了眼沒有反應的落雨三人才發現是白天那離開的三人,頓時放下心來。
“跑啊,你倒是跑啊。”爲首的男人說道。
“老爺可是將你許給我了,我娶你這個野種可是給了你潑天的面子,你居然還敢跑。”男人狠狠地說着,粗魯的向地上呸了一口。
“居然還給老子跑了一晚上,哼,就是不知道在牀上是不是有這麼大的體力。”
落雨眉頭不知何時皺了起來,懷裡的尊身子不自然的抖了抖,那些人還不知死活的吼道:“別當你是什麼大小姐,你就是個野種……”
話音還在嘴裡打轉,男人便飛了出去,噗的一口血噴出,來不及說什麼就斷氣了。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瞬間驚住了,再看看不知何時站在身邊的紅色身影,嚇得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不是不管嗎?”
落雨冷哼一聲,紅衣翻飛,邪氣凜然:“但你們吵到了我休息。”語氣裡盡是不悅。
那雙深邃的雙眸裡寒光點點,“滾”冰冷的一個字令溫度驟然下降。
東方的啓明星慢慢的升起,曉風帶着獨特的寒將在幾人身上打轉。
那些惡僕身子一哆嗦,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跑了。
落雨抱着尊走到少女身前,蹲下身,右手拿出一塊手帕輕輕地擦去少女臉上的污穢。
少女漂亮的臉蛋稍顯稚嫩,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落雨,落雨手上的動作愈發的溫柔和小心。
擦完後,落雨毫不留情的將帕子扔在地上,轉身和小狐小可離開了。
少女低垂着頭,像是沉沁在自己世界,輕聲的訴說:“我爹是招婿進來的。自從爺爺奶奶過世後,他害死了我娘,換了我家的僕人,另娶了夫人,霸了我家的產業……”
“那個人一直照顧我,他是爲我唯一溫暖的,可是,他被那人的兒子狠狠地殘殺了……”
天色在少女的訴說中漸漸變亮,少女一身傷痕的坐在地上,周身的氣息冰冷嗜血。
“我想報仇,我想要他們生不如死!”
一聲悲寂的吼叫,少女單膝跪在地上。小心地擦掉濺到脖子上戒指的血,悔恨,仇殺,絕望充斥着她整個身體。
“你,恨他們?”
縹緲的聲音突然出現,少女擡頭,四處張望,卻絲毫找不到任何的人氣,忽然她彷彿明白了這話中的含意。
少女深情地看着懷中的戒指,記憶中那抹溫柔的笑容依然定格,只是人已經不再!
“沒有了他,就沒有了一切。我恨自己!爲什麼這雙手連給我唯一溫暖的人都保護不了!甚至不能親手把傷害他的人都殺掉!我更恨,那些人的冷血殘忍!”
“神啊,求你,幫幫我!”少女無助的哭泣!
“你的怨恨我已經收到,你可願以靈魂換取殺人的力量?”
飄渺的聲音漸漸隨風消散,少女一驚,擡起頭,眼前漸漸出現一個身影。
垂至腳跟的黑髮被風吹的飛揚,空洞的黑瞳裡,她看見了那孤寂的黑暗。傾世的容顏,神聖與邪惡的氣息在她身上顯得異常的和諧,一身純白的裙子纖塵不染,懷裡那隻小小的寵物依舊閉着眼睛沉睡!
是昨晚救她的那個人!這人雖然是她所見過的那人,但神情卻完全不同。
少女心裡莫名地出現一種眷戀,彷彿是見到了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我願意,以靈魂交換,永世墮落……”
彷彿是靈魂深處刻烙着的話,隨着她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地道出。
“吾以天地秩序落之名,諾汝之祭。”
白色人影飄過來單指點在少女的額上,空洞的雙眼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完成任務式的機械,冷酷的沒有感情。
少女全身突然涌出一股藍氣,把她整個人都包圍了,形成一個藍繭的形狀。
白色身影安靜地在一旁看着少女慢慢的吸收着裡面的藍氣。
忽的,繭發出一聲聲的碎裂聲,在寧靜的山野顯得格外的清脆。
從繭中散發出的冷酷殺意讓這清晨更加冰冷。
天空的烏雲凝聚在一起,狂風突然大作,彷彿是世界末日似的一片陰暗。
少女緩緩的站了起來,身上的藍光慢慢的消退,一身妖嬈的紅色皮衣緊裹着誘人的身材,舉手投足間的妖嬈與魅惑自然地散發。
一雙冷凝的紫瞳冒着幽幽的寒光,一身氣勢強不可敵。
少女露出一抹惑人的邪笑,身子輕飄到白色身影前,聲音帶着沙啞,令人慾火沸騰:“我的……主人……”
白色身影空洞的眸子一抹藍光一閃而逝,落雨的意識終於迴歸了。
在他正在趕路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呼喚她,然後她的身體便不受自己控制的來到了這裡,不受控制的說出那些話做出那些事!
現在,身體的控制權已經迴歸了。
落雨正在茫然,腦中忽然閃現出一段字:武技,獻祭。
通過自己身體爲媒介,與本源之力聯合,賜予獻祭者強大的力量。得到的……
落雨仔細的感受了下,得到的,是那人靈魂上效忠的烙印和魂力的奉獻。落雨能感覺得到自己靈魂上一直沒有動靜的傷勢正在以緩慢的姿態恢復。
改變規則,獻祭交換,改人命運……
那麼自己練的這功法就叫‘命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