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的雪山上,一隻通體銀白的小貂兒安靜的趴在雪地裡,它的面前是一棵毫無特色的青草。
“主人,爲什麼這一次你會變成妖獸?”青草語氣帶着恭敬的詢問,聽聲音郝然便是情劫。
落雨懶洋洋的伸了伸爪子,開口說:“因爲這次的目標戒心太重了。”
青草晃了晃身子,表示知道了。
落雨看着將要落山的夕陽,算了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身形快速一閃如同閃電般的向雪山腰跑去。
雪地上,男人有着烏黑柔順的長髮,俊美異常的容顏,最重要的是男人的臉上那睥睨蒼生的神情。儘管男人的身體似乎受傷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那蒼白的臉色依然無法掩飾那凌厲的氣質,即使是在昏迷中也不難看出男人平時一定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小貂兒如同受了蠱惑般不由自主的靠近昏迷着的男人那俊美的臉,看着他那皺起的眉頭,似乎在忍受着傷口帶來的不適。鬼使神差的,很不忍的擡起爪子拂上了男人的眉。卻在無意間對上了男人那閃爍着寒星的眼。
小貂兒似乎被驚到了一般,瞪大了眼睛,連逃走都忘記了。那雙紫色的大眼睛清澈見底,還帶着幾分可愛懵懂。
“雪神貂?”衛澤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小雪團兒,語氣裡是明顯的遲疑。
感覺到這個小東西很明顯的瑟縮了一下,衛澤不由伸出手撫慰般的理順着小幼靈的雪色絨毛。感覺到小傢伙舒服的磨着自己的手掌,他的心情突然的明朗了起來。
“嗚嗚”小貂兒低聲叫了兩聲,似乎很是開心,用腦袋蹭了蹭衛澤的手掌。掌心的觸感讓衛澤眯了眯眼睛。
“咳咳,該死,咳咳……”傷得太重了。竟然連想起身都成問題。注意到胸前的小傢伙擔憂的看着自己,衛澤勉強的揚起一抹微笑,卻無力阻止口中苦澀的血液流淌出來。染紅了胸前小傢伙雪色的絨毛。
注視着小傢伙身上那抹血色,竟然顯示出奇異的妖冶。衛澤不由怔住了。
它在擔心自己嗎?望進那純淨的紫眸。裡面滿是焦急,似乎是對自己的擔心。衛澤看着這隻突然靠近自己的小狗,雪白柔軟的銀色皮毛,水潤清澈的眼神異常的令人心疼。
心疼,他還有這種感情嗎?衛澤不由扯出一抹無力的苦笑,他什麼時候捨棄了那讓自己無用軟弱的七情六慾呢?他都已經不記得了。
現在的他應該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無情的帝王,肆意的收割別人的生命卻能夠笑得殘虐。令敵人都心驚膽戰害怕恐懼的存在纔對。
可爲什麼看進這個小傢伙的眼裡,衛澤卻無法生起哪怕是一絲的冷漠呢?心,柔軟了一塊。
“小傢伙……”對着小巧的雪神貂,他竟然會放下一切的防備。衛澤自己也覺得詫異無比。
“咳咳……咳咳……”突然,衛澤的臉慘白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似乎是身體的傷惡化了。爲了不再讓污血染紅小貂兒的皮毛,衛澤輕輕的把胸口上的小傢伙放在地上。
然而由於受了太重的傷。他不得不一手撐地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但剛撐起身子卻因爲胳膊的無力而栽了下去。
衛澤身上的傷口滲出殷紅的血液,氣若游絲。
小貂兒在一邊焦急的打轉,紫色的眸子裡滿滿的都是擔憂。
“小貂兒別擔心,我睡一覺就好了。你乖乖在一邊守着……”衛澤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整個人昏了過去,身體進入了休眠狀態。
小貂兒在一邊緊張的看了一會兒,身上白色的光芒他一閃。化爲一個八/九歲的女童。那雙上挑的鳳眸深不見底,平靜無波。望着地上的男人就像看着附近的山水畫草,沒有絲毫波動。
伸手,一塊白色的紗出現在手中。落雨眯了眯眼睛,嘴角一勾。衛澤,之後的一段日子,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蹲下身,落雨有些吃力的將衛澤身上的傷口包紮好,再將雪山深處的療傷聖藥冰蓮塞進男人的嘴裡。看着男人身上慢慢恢復的傷,落雨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白光,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化爲一隻小小的雪神貂,趴在男人的懷裡安靜的睡着。
衛澤剛睡醒便感覺到胸口的壓力,眼裡閃過一絲殺意,渾身撒發出冰冷殘酷的氣勢。但當他看見是那隻乖巧的小貂兒的時候,眼裡的冷意才迅速的散去。擡手想要抱起貂兒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衛澤閉上眼睛默默的運氣,體內的傷勢居然全部恢復了。他小心的將雪神貂放在手邊,看着身上被包紮好的傷口,神色一變。
竟然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近身,真是該死。還好這人沒有惡意,否則……他真是大意了,以爲逃到了雪山就沒事了。呵!他怎麼就忘了,那些人能一路追殺他到這裡,那麼繼續下去也很有可能。
“你好了嗎?”軟軟的童音在耳邊響起,沒等衛澤說什麼那道聲音帶着焦急繼續道:“我再去找一朵冰蓮來,你一定會好的。”
“不要!額?”聽到身邊突然傳來關心焦急的聲音,衛澤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聲音傳來處之人的衣袍下襬。可是馬上,他就防備了起來,渾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氣勢。怎麼會有人的聲音?這裡只有自己而已。難道是他們追來了?或者是那個爲自己治傷的人?
然而轉過頭一看,衛澤不由楞住了。眼前的關心的注視着自己的竟然是一個才七八歲的孩子。年紀的小小孩童,有着一雙異常美麗的眼睛,閃耀着琉璃般的紫色光彩,炫目耀眼,純潔如水晶。
長長的銀髮垂直於膝蓋,一身雪白的衣物寬敞卻又不失飄逸之美,雪白的衣袍袖端。由金絲線勾勒出一朵小巧可愛的曼陀羅花,使得孩子有些神秘莫測。
衛澤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孩子有着很精緻的容貌,可愛卻又不失妖豔。即使她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孩子。就已經有如此的魅顏。
然而這並不代表衛澤會因此放下心中緊息的戒備,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有害。何況這個孩子還是突然的出現在他的身邊,他竟然一點的感覺都沒有。
雖然說是因爲傷勢忽然好了有些分神的緣故,可衛澤並不認爲自己會如此的疏忽大意,連一個活生生的人走到自己面前都不知道。
“你是誰?額?小貂兒呢?”衛澤這才突然發現,那個小巧可愛的雪神貂竟然不知在何時消失了。四處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找到它的身影,衛澤不由懷疑起眼前這個孩子。
難道說剛纔的雪神貂是這個孩子的寵物?可他仔細的打量了這個孩子一眼。卻沒有在他的周圍發現小貂兒的蹤影。
衛澤注視着小小的孩童,紫色的眼輾轉着耀眼的神采,清透,明亮。懵懂,簡單,卻異常的熟悉。
“咳咳……咳咳……”
“你吐了好多血,我去再找一株冰蓮吧。”突然又聽到對面臉色慘白的男人咳嗽起來,落雨的心不由糾結起來。很是擔心他會不會就這樣因失血過多而亡。那張精緻的小臉有些糾結。
“你……是剛纔的小貂兒……”雖然事情很是出乎意料,然而衛澤卻從那關心擔憂自己的紫色的眸子中看出,這個孩子正是剛纔消失了的幼小的小貂兒。
雖然他驚駭這世上居然真有精怪化爲人形這麼奇異的事情,但對於自己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只憑藉着那雙眼裡的關心。衛澤就無法去防備,看着這雙清澈懵懂的眼神,衛澤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有幾分驚喜。
“小貂兒……”衛澤有些溫柔的叫道。
落雨眨着無辜的眸子,上前兩步問:“你好了嗎?”
衛澤點點頭,看着身上包紮用的紗料,很明顯和孩子身上的一撩同出一轍:“我沒事了,我身上的傷是你治的嗎?”
落雨點點頭,眼裡閃着糾結:“嗯,我將雪神的冰蓮偷來給你了。”
傳說雪山有冰蓮,治百病,解百毒,乃是續命良藥,想不到他衛澤竟有如此機緣,
衛澤剛想說什麼,只見面前的孩童身上白光一閃,忽然變成了巴掌的雪神貂。衛澤愣了愣,將雪神貂撿起放在掌心,道:“小貂兒,我的傷已經好了,我要離開了。”
“嗚嗚”掌心的小貂兒叫了兩聲,清澈的紫眸倒映出男人俊朗的身姿。
衛澤看着可愛的雪神貂,想到這小貂兒有一個主人心裡就十分不舒服。衛澤朝四周看了看,一望無際的雪山沒有任何人煙,目光看着手上的雪神貂說:“小貂兒,我給你取個名字可好?”
雪神貂點點頭,衛澤心裡一喜。承認自己給他取名字,證明這小貂兒願意認自己爲主,那麼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小貂兒帶離雪山了。
剛纔看見雪神貂化爲人形時那絕美好似精靈一般的樣子,衛澤心中一動,說:“顏如雪,小貂兒以後就叫顏如雪”
雪神貂在‘嗚嗚’的叫了兩聲,大大的眼睛裡帶着喜人的狡黠靈動。
衛澤將雪神貂放在懷裡,運起輕功迅速的朝山下飛去。感受到懷裡的溫暖,衛澤俊美的臉上帶着溫暖的笑意,完全沒有之前的防備和冷意。
如雪,既然帶了你離開雪山,那麼你以後就是我的了。即使是……碰上你之前的主人,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你只能是我的!
衛澤那閃爍着星輝璀璨的眸子裡漾出暖暖的溫柔笑意,一時間令這聖潔的雪山也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