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言簡默暈過去的那一刻, 陳詩曼也同時快步走到了她旁邊,只是何澤旭更快一步地抱住了言簡默,她伸出的手中在半空中停住, 放鬆地呼出了一口氣, 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收回, 見何澤旭一直不動, 輕聲提醒了一下:“這丫頭, 怎麼哭成這樣。澤旭啊,別光顧抱着,把她送到她房間去吧”

何澤旭微擡了擡頭, 眼睛裡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轉爲了清亮, 他看了看陳詩曼, 點了點頭, 便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抱着膝蓋, 將她抱向她的房間,陳詩曼忙走上前,爲他開房門。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上牀,幫她脫了鞋,輕輕地爲她蓋上被子。看了看她很安靜地躺在牀上的樣子, 拉上窗簾, 關了房間裡的燈, 這才放心地走出房門。

陳詩曼輕嘆了一口氣, 見何澤旭終於出來, 小心翼翼地問着他:“你們到底有什麼誤會啊?”

“我們就是有一點點小誤會。”何澤旭微彎着嘴角,很有禮貌地回覆着, “媽,你不用擔心,我會很快解決的。”

“哦。”陳詩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淡淡笑了一下,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澤旭,你可不能虧待默兒啊,”陳詩曼最後以玩笑意味很重的警告結束了這個話題,“不然我這個做母親的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我絕對不敢。”何澤旭一臉“害怕”地回答。

言棋羽始終都坐在桌子的一旁,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他周圍嚴厲的氣勢早已不再,雙眉微蹙,眼睛裡細細碎碎的藏着擔憂,視線從女兒的房間收回,他看了看何澤旭,眼神裡又多了一份愧疚。

“晚飯吃了嗎?”陳詩曼先開了口問何澤旭。

“還沒吃呢。”何澤旭笑着回答,其實他已經被何曉煙纏着吃了許多東西,現在是一點也不餓,但他注意到了言棋羽看他的眼神微妙,便順着陳詩曼的話,先坐了下來。

阿姨很快就爲何澤旭添了一副碗筷。

“如果默兒和你說了什麼,你不要當真,她就是太任性了。”言棋羽拿起一旁的筷子,似是很隨意地對何澤旭說。

何澤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低頭象徵性地吃了幾口飯。

“澤旭啊,你,愛默兒嗎?”言棋羽又突然放下剛拿起的筷子,眼睛幽深,很認真地看着何澤旭。

他擡頭,回以言棋羽同樣認真,甚至比他更真誠的眼神,只說了一個字,但給聽者感受到了重重的分量:“愛。”

言棋羽微微點了點頭,嘴脣微微彎起,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紅燒肉放入碗中正要和着飯吃時,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又繼續對何澤旭說:“你不要因爲負擔,因爲責任,而強迫自己和默兒在一起。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何澤旭沉默不語,良久纔回復了一句:“和默默在一起,我不覺得有負擔。”

呆在米飯上良久的一塊紅燒肉,這才被言棋羽夾了起來,放入口中,肉的醇香,溢滿口中。

“我吃好了,爸爸媽媽,你們慢慢吃。”畢竟不餓,這頓晚飯他只是象徵性地吃了幾口。

“這麼快就吃完了。”陳詩曼頓了頓,又繼續說,“澤旭,你今晚是留在這,還是回去?簡默的房間裡的牀雖然可以睡兩個人,但是還是有點擠。”

“我今晚留在這。”在陳詩曼“擠”字還沒完全說出口時,他就開口了。

晚上,言簡默房間裡:

“誤會很快就會化解的。”他躺在她旁邊,側着身,看着她安靜睡着的側顏,看着她的眼裡彷彿泛着星光,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口,“晚安。默默。”

——

言簡默渾渾地睡到中午才醒來,剛拖着拖鞋懶懶散散地走出房間,就被媽媽急着催促她去洗漱,好嚐嚐媽媽爲她專門熬的營養粥。

被媽媽說到吃的,又順帶聞到了濃厚的營養粥的香味,一下刺激到了言簡默的味蕾還有空空的胃,原本肚中淡淡的餓意現在變成了濃厚的飢餓感,弄得她在洗漱時腦子裡昏昏的全是媽媽的營養粥。

媽媽做的營養粥果然好吃,終於洗漱完可以喝粥的言簡默一下子吃了整整兩大碗。陳詩曼一直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吃,,嘴脣彎彎,特別的開心。

雖然言簡默的心情不能說完全好了,但她不得不承認發泄痛哭的效果,那感覺,像是有個人幫她從心裡拿出了一個大石頭,輕鬆了不少。現在她腦子也轉得更清晰了,也終於明白了讓爸爸答應她離婚是一件完全行不通的事情。腦子變靈活了,突然發現以前的自己特別的死腦筋。何澤旭說,她必須徵求到爸爸的同意,他才願意離婚,所以她昨天傻傻地去和爸爸商討離婚的事,但是她就一定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嗎?

她來徵求爸爸的同意,無非還是想讓何澤旭同意離婚,最終突破口還是何澤旭,那如果跳過爸爸,直接讓何澤旭他自己想離婚呢?一個男人,什麼時候最不能忍,最想離婚?妻子出軌,電視劇裡也都這麼放的,言簡默腦海裡峰迴路轉,果然看了這麼多的電視劇不是白看的。她就不信她都出軌了,他還能忍着不離婚。

“媽媽,你的營養粥真的太有效了。”想出新辦法的她,高興地把功勞全都給了媽媽辛苦熬的營養粥上,說完,她又笑眯眯地對着媽媽又故意喝了一大口粥。

“怎麼?喝了媽媽的營養粥,終於覺得自己智商及格了?”陳詩曼撅嘴,逗了逗她。

“媽!”她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忽想起昨晚還有一個客人來,那客人好像是,她開口問:“昨天何澤旭來了?”

“是啊。”陳詩曼笑着回答。

他真的來過了,那怎麼沒見到他的人?“那他人呢?”但一問完言簡默就後悔了,他當然回去睡了,難道要和她擠那張小牀?而現在當然是在公司嘍。

“才說你智商剛及格了,瞧,現在又下降了。”陳詩曼完全沒察覺她的小心思,嘲笑完後,一臉開心地告訴她,“你都沒印象嗎?他昨晚和你一起睡在你的房間裡,現在啊,早就去上班了。”

言簡默一口粥在口中直接被媽媽的話嗆到,他昨晚居然和自己擠在那張小牀裡!

陳詩曼急忙拿了杯水,輕輕拍着女兒的背,關切地責怪着:“怎麼這麼不小心,慢點吃。”

言簡默喝了就口水,有所緩和,正想回句“沒事了,不用擔心。”時,媽媽好像是嫌她嗆的不夠,又緊接着說了一句。

“你都沒看到,你昨晚哭暈了過去,澤旭那一副緊張的表情,還有他把你抱的,那叫一個緊啊。”

“停!”她一下打斷了媽媽的話,再不打斷,她這回該被水嗆着了。而且這畫面太詭異,她實在是想象不出來。不過何澤旭的演技真是高明,連媽媽都被他騙得團團轉,現在他在她媽媽的面前,就是一個深情的丈夫的形象。“哎”言簡默輕輕嘆了一聲,這下,她原本想通過媽媽勸服爸爸的計劃,現在是徹頭徹尾地沒可能了。

“停什麼停啊,我告訴你,你別裝不知道,何澤旭這孩子啊,可是真的對你好。你別不懂的珍惜,不然到最後有你後悔的。誒,你聽不聽我說!”

言簡默十分不捨地放下了那碗還沒有吃飯的美味粥,畢竟美味與清淨不可兩全。媽媽平時不是太多話,但一遇到她真心想教導的事情,那叫一個滔滔不絕,不把你說服了,她是不會停下來的。

言簡默連忙放下調羹,裝作很急忙的樣子,假裝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媽,我有事,我先走了。拜拜。愛你!”最後她撒嬌似地給了媽媽一個飛吻,趁媽媽稍稍被她的飛吻影響的瞬間,拿着手機,飛也似的逃了。

“你一個無業遊民,你有什麼要緊的事!”陳詩曼見教導不成,氣急敗壞地不知何時被言簡默塞到她手裡的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逃出家門已經坐在轎車裡的言簡默長出了一口氣,好險,終於在媽媽長篇大論之前,逃了出來。

——

言簡默開車回到了家,在家裡開始準備起了她離婚的第二個計劃,就是讓何澤旭以爲她有了外心,出軌了。

可是應該找個什麼人做這個出軌對象呢?

親朋好友,肯定不行,一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二來,她也沒有一個好到什麼事都無條件地幫她,還不泄密的的異性朋友。

上網組個陌生人來和她演這一場戲?她狠狠地搖了搖頭,何澤旭那麼厲害的人,總覺得這麼幼稚的手段騙不過他。

她一下子頭疼了起來,這個主意想起來容易,可是實行起來怎麼就這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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