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一過,轉眼便是初冬,半空中的韓卓掐着指頭算:“寒露霜降,還有頭十天就要立冬了吧,煉氣第五重天已經大成了,怎麼第六重天還是感覺遙遙無期呢。”
想到這裡頓時苦笑了一下,還能是什麼原因?沒有靈氣,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宇成龍利用西教八大聖徒,想將自己困殺在西州的秘密基地內,好在聖言咒的困心術雖然還有些威力,畢竟不是真正的西教先知施放的,效果打了不少折扣,而且閭丘靜一直在拼死解救自己,最後總算平安脫險。
不過閭丘靜的元神卻虛耗過度,受了重傷,韓卓把她送回崑崙紫冰處療養,足足過了一個禮拜才恢復甦醒,韓卓守了她一週,終於放下心來。
誰知剛一回到武道軍基地,就見基地裡的人已經撤去了大半,只剩下簡薔領着一個黃字營留守,也準備動身了。
簡薔說三天前天脈向江州市府發起突襲,李將成收到消息後立刻反饋,讓西州的武道軍趕去支援。
武道軍這些人本來駐紮在這裡的名義就是爲了清剿天脈,誰知道連着兩個多月沒有動靜,竟然被他們跑到千里之外的江州去了。
他們深感“失職”的同時,也立刻反應,半天的功夫就全部整裝好,由何正風和馬朝成帶隊出發了。
“天地玄”三個營全部出動,如果不是沒有韓卓和閭丘靜的消息,黃字營也準備走的,韓卓回去以後,簡薔也立刻命令黃字營整裝待發了。
而韓卓剛剛得到這個消息,大爲震驚,他最多以爲神道會最終憋不住勁,會在南州搞事情,結果江州卻先出事了。
這樣一來,那簡佑臣一行人真得會被拖在江州離不開身,那南州就真得危急,原以爲七寶玲瓏塔在九公身上,總是安全的,誰知下刻就收到應志誠的消息,九公受了重傷,七寶玲瓏塔也不知下落。
韓卓還在跟簡薔說着話,連聲招呼都來不及打,立刻踏入半空,飛身往南州趕回。
不到一個鐘頭,就已經遠遠看到滾滾東流的長江水,順着長江往東飛了一會,便到了南州。
他來勢過急,沒有控制體內的暗黑源力,岸邊頓時狂風大作,吹得整個蘆葦蕩一齊低頭。
到了水泥加工廠,應志誠早已經等在門口,立刻迎了上來:“主人,請跟我來。”
說着把韓卓徑直領到裡面的那個機修車間內,韓卓注意到這個機修間已經被應志誠改造過,外面不但被鋼筋混凝土加固了,還用近兩米寬的鋼鐵條,上下左右包了兩圈,連機修車間門頭都改了名字。
“養魂殿?”韓卓輕哼了一聲,“你還挺有格調得嘛,怎麼不叫養鬼殿?”
應志誠正在前面帶路,這時應了一聲:“回主人,志誠練習主人的馭鬼控屍術,閒暇之餘也不敢懈怠,把主人的大本營加固了一下,本來確實想叫養鬼殿的,九公說有點小家子氣,主人神通通天,怎麼能專門取個與我們有關的名字,纔給改了。”
韓卓忍不住笑了一下,九公在人間大小也算個鬼王了,應志誠體內也是和二十四個惡鬼糾結,叫“養鬼殿”確實感覺是爲他們而起似的。
九公這傢伙,別的本事沒有,拍馬屁一直是個好手。
韓卓本來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應志誠還正而八經解釋一番,只“恩”了一聲,兩人腳步沒停,直接走了“養魂殿”。
裡面照例九具肥屍分駐裡面九個角落,這時出了這麼大的事,應志誠沒有再練習什麼馭鬼控屍術了,九個“胖子”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裡面正中間的一張木臺上,九公正四足無力,躺在上面,身上倒是沒有傷口,只是眼神呆滯得很,一看到韓卓回來,渾身激靈了一下,隨後竟然流起眼淚:“主神,小鬼無能,給你丟臉了。”
韓卓走了過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九公於是便把三天前帝陵山鎮高峰頂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一直說到掉下懸崖以後,被應志誠撿了回來。
韓卓皺了皺眉:“又是西教祭司,他們的絕招倒還不少麼。”
“主神,不知道那個死老外用什麼邪門的法術,小鬼實在不是對手……”
韓卓說道:“西教聖咒是你的剋星,你不是對手也是正常。”
九公更是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就是主神的七寶玲瓏塔,也給搞丟了,這是主神交給小鬼最重要的任務,小鬼都沒有做到,這可怎麼好……啊啊哈哈啊啊……”
九公說着想到七寶玲瓏塔裡的老相好玫瑰,纔剛剛團聚沒幾天,又失散了,更是悲從中來,竟然真得哭了起來。
“好了,不要哭了。”
應志誠這時端了一張椅子過來,小心翼翼放在韓卓身後,自己則一聲不吭站在一旁,韓卓緩緩坐下來,繼續對九公說:“我問你,你前段時間怎麼失蹤了?”
九公正哭着,嘴巴頓時噎了一下,一個激靈道:“失蹤?沒……沒有啊,小鬼一直按主神的吩咐,藏在帝陵山啊。”
“那爲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電話也打不通,人也不見了,我讓你駐在帝陵山,讓你玩消失了麼?”
九公四條腿一蹬,差點就站了起來,急道:“沒有,絕對沒有的事,可能是帝陵山裡的信號不好,是的,一定是手機沒有信號。”
“是麼?你既然登上入夢境,會了傳魂大法,千里傳音,能讓應志誠找到我,自己卻沒有辦法聯繫上我,向我彙報情況麼?”
“啊?這這這……這個……”九公流不了汗,急得直吐舌頭,口水流了整整一桌面,實在嘔心得很,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重傷的緣故,平時挺機靈的,這會竟然一個段子也編不出來了。
韓卓心裡好笑,臉上不動聲色,只淡淡說:“你要是說實話,我興許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九公剛剛掙扎着剛爬起來,聽韓卓這麼一說,立刻撲通一下跪倒在桌上:“說,說,小鬼什麼都說,其實沒什麼玄機,小鬼以前跟主神也交待過的,小鬼一直有個失蹤的老相好,找着了。”
韓卓小小一驚訝:“哦?在哪裡找着的,現在人在哪?”
“不敢再瞞主神,七寶玲瓏塔裡的那個劍靈就是小鬼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魅靈啊。”
韓卓更奇怪了:“那隻貓?你以前不是說你的小魅靈生前是一隻狐狸成精,死後變成魅靈的,怎麼會秋成一隻貓?”
“小鬼也搞不清啊,興許是現在變得溫柔了一些,不像以前那麼潑辣了,嘿嘿,小鬼更喜歡現在的她。”
“那跟變成貓有什麼關係?”韓卓淡淡說道,不過想了一下,那個瑰仙劍的劍靈確實像個精神分裂患者一樣,原來是體內還有一隻魅靈。
凡人有眼無珠,認不出我是誰,瑰仙劍靈一定能看出我體內源力屬於魔道,又拿我沒輒,只讓魅靈應付應付我。
想到這裡,韓卓輕輕一笑,只若有深意對九公說:“我也不問你們是怎麼相認的了,不過你們分別了這麼多年,終於團聚,肯定是再也不想分開,所以想拿着七寶玲瓏塔遠走高飛吧?”
九公知道韓卓在戲弄自己,尷尬咳了一聲,從實招來:“並……並沒有想遠走高飛,我們兩個是想等玄武秘境開啓以後,到裡面繼續修煉的,我們沒有想貪圖什麼寶貝,只是想着秘境裡面靈氣一定很充裕,足夠我突破入夢,到達攝魂境,回到我靈氣枯竭前的水平,再接着趁熱打鐵,一併渡了鬼劫,然後……然後……”
韓卓淡淡道:“鬼道可以雙修,你渡了鬼劫以後,就可以帶着你的小魅靈一同飛昇,徹底脫離我的魔爪了,好再去追隨你的幽泉鬼祖,說不定還能殺個回馬槍,找我報這一箭之仇吧。”
被一語道破心事,九公只得低着頭默認了,不過還是爲自己辯解了一句:“主神對我恩重如山,能飛昇小鬼已經是求之不得了,怎麼可能還會回來找主神的晦氣。”
“哈哈哈哈,”韓卓大笑起來,“你這次倒是迴應得很乾脆啊。”
九公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反正都逃不過主神的眼睛,不如從實招了,只是現在什麼都晚了,七寶玲瓏塔也沒了,小魅靈又不知下落,說不定……說不定……”
“別吞吞吐吐的,說不定什麼?”
“說不定已經被那狗日的西教祭司施了什麼狗屁血源聖契,就怕我的小魅靈再也不是我的小魅靈,是別人的小魅靈了。”一想到魅靈現在活潑可愛又溫柔的模樣,九公控制不住,說到最後“哇”得一聲,又哭了起來。
“血源聖契?”韓卓又是皺眉,“那可比較難辦了,你知道他們把血源聖契施在什麼人身上了。”
九公搖了搖頭:“不能確定,好像是叫穆三平的人,不過後來他們又和神道會火併起來,我纔有機會逃脫,最後施沒施,施給誰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