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都上齊後,老錢就拉着方澤宇開喝,很多時候方澤宇都在說話,反而是老錢喝得比較多,夏和不禁想,這個傢伙應該是找個藉口自己醉一場吧。
看着一個個空酒瓶倒在腳邊,夏和皺了皺眉頭,這是架勢,不到半夜走不了啊。
“錢老闆,很高興認識您,晚輩敬您!”夏和給自己倒上了酒,端着酒杯走到兩個男人中間,幫方澤宇當了一下。
她並沒有逞強,也不是勉強,更沒有借酒消愁的意思,除了報仇她沒什麼可愁的,她是真心想要感謝方澤宇幫自己做的那些,包括下午陪自己去醫院,安慰自己,然後聽自己說那一大堆廢話。
老錢一高興,灌了一杯:“妹妹,別見外,什麼錢老闆啊,喊哥!”
夏和一展笑顏,又倒了半杯,然後給老錢滿上。
“錢大哥,謝謝您請方老闆和我吃飯!”又是一杯。
方澤宇伸手攔住夏和:“你胃病剛好,別鬧!”
夏和拿過方澤宇的酒杯,藉着酒勁在他臉上蹭了蹭,像一隻乖巧的寵物。可是她不是寵物,她有自己的思想,她需要自己思考。
“哥!”夏和這回直接喊了哥,然後給老錢倒上。“以後仰仗您多照顧一下妹妹!”
“好說,好說!妹妹真實誠!”
一杯見底,又一個空瓶放到了桌下。
方澤宇也懶得阻攔,他開心的看着他們“哥哥”“妹妹”的喊着,他沒想到在酒桌上,夏和也能如此放得開。
夏和隔着桌子與方澤宇對望,昆城大學的學生組織不好混,之前爲了拉贊助,她陪着學校的同學去了一趟,和那些贊助商喝了一次,從此她就知道辦公桌上籤下的文件,都是這麼喝出來的。
夏和的眼睛溼漉漉的,看着容易讓人心動,雖然氛圍很到位,老錢也喝得差不多了,但是對面的人是方澤宇,他還是不敢亂開玩笑的,清醒的時候怎麼說也都有分寸,這會兒醉了,老錢再迷糊,也不敢拿夏和來說事,他迷糊,但是他深刻的記得“未成年”這件事。
老錢嚷嚷着要去洗手間,明明包廂裡就有,但是他卻開門出去了。
夏和端着酒杯,扶着桌子走到方澤宇跟前,方澤宇坐着,她站着,她舉起酒杯,鄭重的和他碰了一下。
沒有任何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
回過頭望去,一路彎彎曲曲,卻也只是輕輕鬆鬆幾句話就能跨過去的,誰親誰疏,根本無需多做考慮,她本就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要用一個人的受傷把她綁回去,怎麼可能?
失去的就失去了,不需再有更多的期望。
最後是怎麼離開的,誰也沒有印象,老錢拉拉扯扯把人送到了車上,司機一臉愁容,問方澤宇去哪裡,方澤宇擰着眉頭,想了好久,最後只說了兩個字“酒店”。
所以夏和醒過來的時候,看着身邊的男人,懵了好久。
這是哪裡,他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頭髮遮住了男人的半張臉,他抱着枕頭睡得正香,沒有穿睡衣,脖子上歪歪扭扭還掛着一條領帶。
夏和看了看自己,嗯,衣衫還算完整,腳上還穿着一隻襪子,另一隻放在牀頭櫃上。
“方澤宇?”夏和試探性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