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有些呆滯的看着被弄溼的裙角，慢慢的把酒瓶踢開，手忙腳亂的扯過紙巾幫夏和擦，其實，夏和並沒有被酒水弄溼衣服。
“回家吧？”夏和接過她的紙巾，幫她整理了一下妝容，掰正姚曼的肩膀，讓她看着自己。
姚曼搖了搖頭：“不要，我不要回家！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太難熬了。”
一個人嗎？這個我熟，夏和嘆了一口氣。明天大家都忙，雖然喝一個通宵是挺酷的，推杯換盞，笑着讓眼淚飛翔。
一個人得經歷多大的掙扎，纔可以趁着酒意，把那些迷惘和捱過的煎熬、辛酸拿出來與別人講？
夏和往牆角邊縮了縮，然後單手撐着腮，看着姚曼抱着酒瓶和麪前的空杯子乾杯，然後把筷子倒過來去夾鍋裡的辣椒，非得說是牛肉，放在夏和的碗裡。然後拿起旁邊的醋，非得說是紅酒，夏和沒有阻止她，醉成這樣喝一些醋也不錯，讓她清醒一下。
“這個牌子的紅酒太差勁了，這麼酸。”姚曼把醋放下，趴在桌子上和夏和對視。
夏和看着她安靜下來，拿起手機召喚了鄭冉，她一個人可沒有能力把姚曼安全送回家。
最應喝醉的人此刻最清醒，夏和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麼感覺。空氣裡都是酒精，夏和從清湯鍋那邊盛了半碗湯過來，用勺子拌了涼，放到姚曼手邊。
“趁着帥哥沒來，吃些東西吧。”
姚曼趴着的姿勢沒有變，擡起手抓住勺子，準備趴着把湯喝掉，試了幾次都沒能吃到嘴裡，只能坐起來，乖乖的捧着碗，幾口喝掉。文筆書吧
“那我去收拾一下。”姚曼東倒西歪的往洗手間走去。
夏和抓起手機，慢慢跟在她身後，然後姚曼撐在洗手池邊上，擡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夏和站在她身後，看着鏡子裡的她。兩人都沒有說話，水池裡的水嘩嘩流着，但是沒有人去管。
“我替你難過。”姚曼說。
“嗯！”夏和回答，她不問爲什麼，不想知道，或者她知道，卻不想聽。
“其實也是遲早的事，人是不可能一輩子這樣的。你是不是算一夜成長的一類人？”姚曼轉身靠在洗手池邊，與夏和麪對面。
“也許吧！”夏和走到她身邊，和她並排站着，算是一夜成長，只是，那一夜早了大半年，不是昨晚，不是今晚，是睜開眼是夏和的那一晚。
“其實，那些都是你的選擇，我沒有資格多說什麼，你覺得沒問題就好。我只是……看見了十年前的自己，也這麼義無反顧無所畏懼，以爲是成全，最後居然遍體鱗傷。”
姚曼看着前方，回憶與現實交織，笑容變得無可奈何。
夏和轉身去洗手，涼水打在掌心，慢慢浸透暖意，刺醒了惺忪。洗手間裡點着香，氣味有些燻人，特別是喝了一些酒之後，噁心感更加強烈。
手機閃了一下，夏和轉頭看了一眼，不是自己聯繫的人，沒有理會，有些聯繫方式一直都在，她卻不敢多看一眼。
“即使什麼都沒有，但是知進退就是自己最大的努力和勇敢。我相信，十年前的你是這麼選擇的，十年後的你回想，還是會那樣做，不是多偉大的成全，只是不想讓雙方都束縛住。”夏和拆開籃子裡的溼巾，遞給姚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