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這一天,將軍府裡並沒有一絲節日的喜慶,這一天夜炎罷朝一天,所以陸瑾無需去上朝,因着新年的原因也沒有政務要忙,相比外面的熱鬧,將軍府一片死氣沉沉,府裡面的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個個都知道陸瑾和柳絮心情不好,連頭都不敢擡,更不敢隨意說笑。
府裡面張燈結綵自然都免了,原本因着張楚月的離去,府裡面上下還裝點着白布,直到新年這一天才除去,柳絮這些天更是房門都沒有出過。
春娥見柳絮已經在牀上躺了好幾天了,看着柳絮一臉懨懨的,忍不住勸道,“三夫人,今天外面天氣也不錯,外面陽光很好,也沒有風,不如去院子裡面走走吧”
“今天是新年,陸大哥寧願一個人呆着也不願意來找我,春娥,他已經如此厭棄我了嗎”
說着柳絮眼中一片悽楚,雖然她一直說只要能夠留在他身邊就好,但是眼下她剛剛失了孩子,陸瑾卻依然不來親近,這幾天就來看過一次,匆匆幾句客套話就走了,她心裡面還是難受,以前她的確只求留在他身邊,但是人是貪心的,她現在已經想要更多了。
“三夫人,不會的,將軍只是一時沒有想通,時間久了他自然也就忘記了那些事。”
柳絮望着春娥,忽然問道,“你會忘記小環嗎”
春娥怔住了,整個人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雖然過去好幾天了,但是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她知道這件事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了。
“扶我出去走走吧”
春娥沒有說話,急忙扶起柳絮,剛剛準備出去,柳絮卻是停住了腳,“好好給我梳妝,不能讓府裡面的人看了笑話。”
“是,三夫人。”
說着柳絮坐在梳妝檯前,春娥麻利的忙了起來。
這邊夜墨禹正往將軍府過來,鳳慧雲急忙追了過來,“王爺,你別去。”
“慧雲,你讓開,淺雲也是你的姐姐,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鳳慧雲攔在夜墨禹前面,“臣妾和母妃如此勸說,王爺還是要一意孤行嗎”
“你們和二哥都一再阻攔我去找陸瑾,你們說的那些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替淺雲不平,她死的這樣不明不白,陸瑾難道不應該給她一個交代嗎”
鳳慧雲心中千頭萬緒,剛開始她的確心裡面愧疚,更是難受,還有一絲慶幸,以爲沒有了鳳淺雲,她和夜墨禹會不一樣,但是看着夜墨禹如此執着這件事,她無論怎麼勸說都於事無補,她心裡面卻是開始有些怨恨鳳淺雲,她一直再忍耐,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爲什麼即便她死了還能霸着夜墨禹的心。
“讓開。”
鳳慧雲看着夜墨禹,像是下定決心道,“是不是王爺不去這一趟會一直惦記着這件事。”
“是。”
“好,那臣妾陪王爺一起去,臣妾心裡面也悲痛,那是臣妾的親姐姐。”
夜墨禹也不反對,只是往前走,鳳慧雲跟了上去。
他早就想去找陸瑾,之前是被夜墨霆勸住了,之後淑妃和鳳慧雲一直苦勸他,淑妃更是命人監視他,但是這件事卻像一根刺一般梗在他心裡面,他就想替鳳淺雲要個答案,她明明那麼喜歡陸瑾,爲什麼陸瑾要這樣對她。今日是新年,自然淑妃放鬆了對他的監管,趁着這個機會他跑來了將軍府,他知道陸瑾必定會在將軍府裡面。
兩人一起來了將軍府,門口的守衛看到是禹王爺急忙要去通傳,但是夜墨禹不等通傳已經自己進去了,守衛阻攔不了,也不敢強行阻攔,這時急忙有人跑去稟告陸瑾了。
夜墨禹並未去書房找陸瑾,而是去了內院,他想去鳳淺雲住過的屋子裡面看看,經過院子的時候確是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春娥正攙着柳絮,指着前面的梅花說道,“三夫人,你看梅花開了。”
兩人並未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夜墨禹和鳳慧雲,鳳慧雲見夜墨禹停住了腳,臉色也很難看,正準備問他怎麼了,夜墨禹已經上前,滿眼的怒意,“你就是三夫人”
猛的聽到有男子的聲音,柳絮怔住了,這聲音果然待看到夜墨禹的時候,她臉色一下子慘白,若不是春娥攙扶着她,此刻她大概已經倒在地上了。
“王爺,你認識這個三夫人”鳳慧雲也是一臉的驚訝。
“如何不認識,當初本王一時好心救了這個女人,還把淺雲的玉佩給了她,後來知道那塊玉佩對淺雲很重要,我到處找她卻是找不到。”夜墨禹恨恨的說道,“早知道你會成爲三夫人,我定不會救你。”
“可是那塊有個瑾字的玉佩那塊玉佩是姐姐最珍愛的東西,王爺,你也真是的,怎能把姐姐的玉佩隨意給了旁人。”
不待夜墨禹回答,陸瑾卻是忽然激動的跑了過來,一時之間連行禮都忘記了,臉色完全沉了下去,“你說什麼玉佩”
“陸瑾你來的正好,你今天非給淺雲一個交代不可。”
陸瑾卻是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他走到臉色慘白的柳絮面前,逼視着她,“玉佩拿來。”
“我我沒帶,我”再這樣的眼神下,柳絮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此時的陸瑾就像是一頭野獸一般,目光駭人,彷彿隨時要殺人一般。
陸瑾抓住了柳絮的手,“你在怕什麼,把玉佩拿過來。”
柳絮說不出話,她知道這一次是無處可逃了,她想殺張楚月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想瞞住這個秘密,卻忘記了還有一個知情人,她以爲她是遇不上夜墨禹的,難道這是天意嗎
“你去,春娥,若是不拿過來你和你的家人全部都要死。”
春娥嚇得已經不敢動了,陸瑾看了她一眼,她搖搖晃晃的便去了。
“你別轉移話題,你要對這個女人做什麼一會再說,我今天來找你可不是看你和這個女人演戲的。”
陸瑾極力隱忍着自己的情緒,語氣卻還是有些發顫,對着夜墨禹微微行禮,“禹王爺,那塊玉佩非常重要,還請王爺一會好好看看,是不是你給柳絮的那一塊,這關係到淺雲,一會末將任憑你處置。”
“王爺,你且看看是怎麼回事。”
鳳慧雲勸道。
夜墨禹也感到了事情不尋常,便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