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歐文現在看出來了其中端倪,他探身打開副駕的車門,“去吧,”
馮一平好像彈了一下,“啊,去?”
“哦,是要去,”他對着後視鏡照了照,“我這樣子?”
“非常棒,”歐文豎起大拇指給他鼓勁,“去吧,”
馮一平吸了一口氣,推門下車,慢慢的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卻不防,在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絆了一下,歐文“嘖”了一聲,搖頭捂上了眼睛。
還好沒摔,他拍了拍胸脯,撫了撫頭髮,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按響了門鈴。
“吱呀”一聲,門開了,剛纔的黑人大媽提着包,看樣子是要出門,警惕的看着門前這個不速之客,“先生,你找誰?”
“我找馬靈,”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說話的時候,都沒看這個黑人大嬸,眼睛越過她,看進屋裡,客廳裡,一輛嬰兒車很醒目的放在當中。
“珍妮,誰來了?”頭髮又長了些的馬靈,拿着奶瓶,抱着一個穿藍色背心短褲的小傢伙從臥室裡走出來,一擡頭就看到門口的馮一平,“哐”一聲,奶瓶掉在地板上。
馮一平也呆住了。
那個小傢伙,雖然和馬靈一樣,是白皮膚藍眼睛,但卻是一頭黑髮,馮一平第一眼看到,就有些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像和自己也挺像。
兩個大人傻傻的對戰着,小傢伙卻很不樂意,掙扎着要去撿自己的奶瓶,但媽媽呆呆的站在那裡,把他抱得緊緊的,動都動不了,掙扎了幾下,無果,“哇”的一聲哭起來。
叫珍妮的黑人大嬸隔在他們中間,“布里特,這個人你認識嗎?”
“啊,哦,珍妮,你回去吧,這裡沒事,”馬靈這才反應過來,背轉身去,拍着小傢伙,“寶寶別哭,媽媽再給你泡,”
“我來,”馮一平順手關上門,把黑人大嬸關在門外,辨識了一下,跑到廚房裡,看到有奶粉,沒找到另外的奶瓶,“奶瓶在哪裡?”
“左邊上面的第二個櫃子,”
沙發邊,小傢伙站在學步車裡,拿着一個小錘子,敲打着面前的小電子琴,發出清脆的聲響,一響,他就看着沙發上的媽媽,開心的笑,然後,再來一下。
馬靈拿着兩個豆豆娃,放在兩頰,同樣對着兒子笑得沒心沒肺的。
端着奶瓶的馮一平,好像是個不存在的人。
“寶寶,給,”他蹲在學步車旁邊,把奶瓶遞過去,想順道摸摸他的頭。
誰知道小傢伙很不給面子,哼哼唧唧的帶着學步車朝媽媽那邊靠,看樣子,膽子不太大。
馬靈一言不發的接過去遞給他,他才自己拿着把手,用吸管咕嘟咕嘟的喝起來。
馮一平坐到沙發上,和馬靈保持了一點距離,“10個月?”
過了一會,馬靈才說,“11月6號生日,”
那算起來,應該剛好是馬靈去首都的那一次,這也解釋了她爲什麼突然休學,爲什麼中間斷了聯繫。
“爲什麼不通知我?”
馬靈不說話。
“辛苦你,很抱歉!”馮一平拉住馬靈的一隻手。
她拉了一下,馮一平沒鬆開,也就由他握着,只是還一直彆扭的側着身子,背對着馮一平。
誰知道小傢伙又不幹,喝着奶,還用力的帶着學步車朝這邊來,這是要保護媽媽嗎?
“噗嗤,”馬靈終於笑起來,把馮一平的手甩開,“你吃晚飯了嗎?”
“他叫什麼名字?”
“文森特,你就在這,我去看看珍妮阿姨做了什麼吃的,”
文森特,那不是自己的英文名嗎?
馮一平高興的推着文森特朝廚房走,“走,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美國家庭一般的飯菜都很簡單,珍妮晚上給馬靈準備了一份牛排,一份素菜沙拉,榨了一杯橙汁,兩個人顯然是不夠的,“有牛排,有魚,有面條,”馬靈看着冰箱說。
“我來做麪條,”馮一平捲了捲袖子,“對了,晚上我可以住這裡嗎?沙發也行?”
馬靈不置可否,“寶寶,你晚上吃土豆泥,”
得勒,不反對就好。
他快步跑出去,“歐文,你先回酒店,明天有事我在找你,”
“好的老闆,”歐文很知情識趣的開車去酒店,沒有一句廢話。
…………
馮一平做的,是有中國特色的湯麪,加進去了冰箱裡找到的各種海鮮,還做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洋蔥胡蘿蔔炒雞塊,別說馬靈,連小傢伙聞着味道,都放下自己的土豆、魚肉、胡蘿蔔做成的泥,連着湯,吃了一小碗麪。
這麼大的孩子,行事還是靠本能的多,一餐飯接觸下來,感覺馮一平對他很好,當然,也許是血脈相連,等吃完飯,他不像剛見面時那麼排斥,馮一平已經能摸摸他的小腦袋,捏捏他的小臉蛋。
小傢伙這麼大,凡事自然是以他爲中心,吃完飯,就要忙幫他洗澡,這一次馮一平抱他,他沒表示反對,還用手在他臉上亂摸,“兒子,我們洗澡去咯,”
馬靈跟在後面,看着前面抱着小文森特的馮一平,覺得好踏實。
“有攝像機嗎?我想拍下來,”
鏡頭裡,文森特開心的坐在浴缸裡玩水,玩黃皮鴨,馮一平由衷的誇了一句,“兒子真可愛!”
這不是他自誇,真的,作爲一個母體和父本都很出色的混血兒,小文森特集東西方之長處,真不是一般的可愛。
原來的馮一平,也稀罕過那些比洋娃娃還可愛的混血兒,沒曾想,自己這就已經有了一個。
“當然,那是我兒子,”馬靈細心的給兒子洗澡,順嘴接了一句,然後,小傢伙笑咯咯的澆了她一臉的水。
…………
嬰兒房裡,放着輕柔的催眠曲,馬靈抱着兒子,跟他一起看色彩鮮豔的圖畫書,小文森特剛開始還蠻有精神的指着那些圖畫,跟媽媽咿咿呀呀的交流,其實,他現在說得像樣的,也就是“媽媽”兩個字。
十多分鐘後,小傢伙就有些困,二十分鐘出頭,他就已經進入了夢鄉,馬靈把他放到嬰兒牀裡,留着夜燈,輕輕的關上門,發現馮一平還在拍,不過,現在拍的是兒子他媽,笑着搖了搖頭,“你先去洗澡,”
等馮一平圍着浴巾出來,沙發上已經放好了杯子和一件浴袍,看來真的要當廳長。
電視裡,放着全球五大知名會計師事務所安達信,因爲種種醜聞,宣佈退出審計行業的專題,衛生間那邊,馬靈同樣穿着浴袍走出來,馮一平拍了拍沙發,“談一談?”
“你爲什麼來華盛頓?”
“去年聯繫不上你,我就託人來過學校,得知你休學,還去了奧蘭多你家裡,但同樣沒找到你,”馮一平說,“我下個月要回國,這兩天剛好到紐約和哈佛有事,”
“去了我家裡?什麼時候?”
“應該也是9、10月份吧,”
“哦,那段時間,我有時會在棕櫚灘,”
“棕櫚灘?我去年11月中旬也去過,”
“真的?”馬靈想起她那一次看到冰激凌店裡那個熟悉的背影,“你是不是去過一家冰激凌店?”
“你在那?”馮一平驚道。
“我開車經過,以爲是看錯了,”
“同行的那是我女朋友,”馮一平主動說,“對不起,”
“comeon,有什麼對不起的,”馬靈笑,“你千萬別說什麼要負責之類的話來嚇我,當時我也很享受,至於文森特,那就是上帝賜給我的珍寶,”
這話好強大,很彪悍,很漢子,“總之,在你最需要我陪伴的時候,我卻一無所知,讓你一個人獨自承受這麼多,我很抱歉!”
20歲不到的未婚媽媽,馮一平能想象得到那種壓力。
“真的還好,”馬靈灑脫的說,“文森特是我最大的成就,”
“家裡呢,有沒有給你壓力?”
“還好,”
還好,那就是有。
也對,未婚先孕這樣的事,再開明的家長,也不會無動於衷。
“要不要我陪你回奧克蘭一趟?”
“不用,”馬靈搖搖頭,“當初,我爸媽是問過你的情況,我沒說,後來他們就沒提起過,”
“對不起,”馮一平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真沒什麼,不過,你能託人找我,我還是很高興,好了,不說這些,我看這一年你過得很精彩,好幾次在報紙上看到你,”馬靈轉移話題。
兩人就這樣聊着,一年多不見,中間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有太多的話題可聊,不知不覺就過了零點,陌生感漸漸消融,好像又回到剛見面的時候一樣。
就在兩人的眼睛,有點黏住的時候,小文森特那邊傳來了動靜,已經到了他晚上進餐的時間。
“他就是這樣,晚上吃完後,總要我抱着他轉轉才肯入睡,”馬靈看着抱着兒子的馮一平說。
“辛苦你,”一個人晚上要帶孩子,白天還要上學,這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馬靈從背後靠上來,環着馮一平,“我願意,”
一出嬰兒房,馮一平又一次被呼吸急促的馬靈抵在牆上,“爲什是又?”
在法式深吻的時候,他居然還有功夫想這個問題,跟着馬上轉身,把馬靈抵在牆上,這纔是壁咚正確打開的方式嘛!
“抱我,”
馮一平把她打橫抱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臥室,馬靈跪在牀上,脣一直緊緊的貼在馮一平脣上,乾脆利落的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縛,勾着他的脖子,朝後倒去。
窗外的柔光下,她一點沒走樣的身體呈象牙色,稍有些燙,赤裎相見的時候,她好像有些顫抖,耳邊她那抑制不住的喘息聲,效果能把輝瑞的神藥甩出八條街去。
就在劍及履及的時候,“等等,”馮一平及時剎車,“安全工具呢?”
“我沒有那東西,而且那東西看來效果也一般,”馬靈不停的在馮一平身上摸索着,喘着粗氣說,“明天去買緊急避孕藥,快點,”
不過,在馮一平真正進入的時候,她又痛呼了一聲,“痛,輕點,”
“你後來沒有……?”馮一平疑惑的問。
“對,我沒有,”馬靈緊緊的摟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