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之前卿方旭有意無意的說起過這些事情,在蘇冉看來,都是把它當做玩笑了,根本沒有往心裡去,當然,事實上,她也更希望這是一個玩笑。
卿方旭的確是她極爲敬重的師叔,也是她很好的朋友,縱然年歲無差,但是身份的差異,蘇冉卻是記得清清楚楚,她和卿方旭之間,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的。
只不過如今,楊老倒是毫不避諱的說起這件事,讓蘇冉除了尷尬之外,便不知該如何迴應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半晌蘇冉才咳嗽一聲說道:“這中間定然是有什麼誤會了,只是不知道如今您說起師叔來,莫非是他出什麼事情了嗎?”
這倒是蘇冉第一次鄭重的在人前稱呼卿方旭爲師叔,以往只是看着他那副吊兒郎當沒個正型的樣子,便自然不會把他當做師叔來看待,如今之所以在楊老面前劃分的如此清楚,也不過正是因爲要把這層關係說的明瞭,不要產生任何誤會。
楊老雖然懂得蘇冉的意思,但是如今他說這番話,自然不是爲了試探蘇冉的心思那麼簡單,是以他也並未過多驚異,只是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丫頭,我自然知道你是清清明明的,但是饒是如此,他也是你的師叔,原本若不是實在沒有法子,我這一把老骨頭也不至於舔着臉來找你分擔,扛下去便算了。只是若你執意要離開,老身我下不了手攔你,以你的本事怕是也攔不住你,也只能厚着臉皮在這裡給你說這些了。”
雨聲敲打着舷窗,外面磅礴的雨勢已然是逐漸轉小,變成了綿綿的細雨,只是即便如此,這雨勢也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襯着這無盡的夜色,更是分外的沉悶和死寂,讓人的心情無端的就變得差了起來。
“不管如何,到底旭兒也算是我的師侄,我自然不能插手不管,而丫頭你,我卻要問問你的意思了。”楊老一臉的苦悶,只看了蘇冉一眼,終究是猶猶豫豫的開了口。
蘇冉聽在耳裡,只覺得這番話哪裡有些不對了,一顆心無端的就提了起來,難道是卿方旭出什麼事情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楊老還請您仔細的告訴我。”蘇冉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只沉聲問道。
楊老微微閉了閉眼,只靠着臨窗最爲接近的木椅坐了下來,隨即才緩緩的說道:“原本這事情老身不想提起,但是如今也是實屬無奈了,再不說已然來不及,知道爲何我會出現在這裡,並且抵死不讓你離開嗎?”說完他深深地看了蘇冉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因爲只要你一走,旭兒一定活不了了。”
這番話無疑於炸天,蘇冉悚然一驚,不禁脫口而出:“難道他竟然也在南疆?”
楊老沉痛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和你一樣,也被囚禁在這裡了。”
“怎麼可能?憑着他的本事,有誰能夠真的把他給囚禁?我不相信!”蘇冉決然的搖頭,這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
“本來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旭兒被扣押的日子,正是你和軒轅禹重歸於好的時候……”說到這裡,楊老有意無意的看了蘇冉一眼。
而蘇冉,神色一霽,彷彿預料得到他會說什麼,一時間神色也暗淡了下去。
“旭兒的心情實在是不好,所以纔會主動離開,他不是不想要祝福你,只是實在是見不得你和別的人在一起,若要如此,還不如他自己早些離開,便是如此,他纔會一路顛倒到南疆,後來又是喝醉和那守城的侍衛爭吵了起來,最後纔會被捉住。”
“這南疆的皇帝不是省油的燈,他想要旭兒爲他所用,只是一直沒能夠得償所願。”
“南疆人最是奸詐,他們居然通過旭兒找到了我,更是從那之後發現了他和你們的聯繫,旭兒便有更大的作用了,那皇帝用旭兒牽制我,要我一定得控制住你,若是你一走的話,旭兒便性命不保了!丫頭,你說我應道如何?”
說到最後,楊老苦笑一聲,神色一瞬間都蒼白起來,彷彿無計可施的樣子。
但是他說的話,幾乎每一句都讓蘇冉如同雷擊一般,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從楊老的口中聽到這麼大的一個消息,更是沒有想到卿方旭居然也被困在南疆,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但楊老自然沒有道理騙她,聯繫起來之前這種種的事情,是從楊老出現在南疆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其中很是古怪了,而且卿方旭消失這麼久,一點音信都難以找到,這一點,的確是讓蘇冉不得不懷疑,若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怎會杳無音信?
種種的事情在蘇冉的腦子裡串聯起來,如同走馬觀花一般一幕幕在她的腦海裡閃現,她的眸光漸漸的沉凝了下來,心情如同那窗外的雨天一般,逐漸的更是陰沉起來。
終於,她猛然站了起來,對楊老說道:“若真的是霍加做的話,那我必然要一個說法。”說完她便往外走去。
“萬萬去不得!”楊老卻猛然出言制止了她,只大聲的說道:“此次軒轅禹首戰告捷,這南疆的皇帝必然心情不好,而他也一早告誡於我,這件事情不能走漏絲毫的風聲,不然的話,難保他會做出什麼事情,而我也是無奈之下才道出實情,但是他若是知道了的話,若是惱羞成怒怎麼辦?”
蘇冉一咬牙,道:“那我們應該如何?難道就眼睜睜的讓師叔被扣在那裡嗎?”
楊老搖搖頭,道:“自然不是,如今能夠做的便是,守株待兔,靜待時機。”
蘇冉回頭,有些不解的看着楊老,只等着他說出這話中的意思。
楊老也萬分認真的看着蘇冉,隨後纔開口說道:“如今唯一的計策,便是丫頭你,暫時留下來,稍待再離開。”
蘇冉的心猛然一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話才合適。
“我能夠看得出來,這南疆的皇帝對你懷有不一樣的心思,若是你能夠把他給控制住,便是對我們最有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