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雙喜臨門！
要是曲愛國真答應了，那曲江所做的這一切都將成爲泡影。
好在張靜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都：“曲叔叔，這愛沃克公司可是米國汽車零件銷售前五的國家化大公司。我現在手裡有愛沃克公司的詳盡資料，這種國際化大公司第一次跨行業進軍陶瓷市場，必定會有大動作。如果加上我們張家在米國的人脈和資金支持，想必會能更快的開拓國內市場。”
這話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
既推翻了減少利益的假設，又間接的提醒了衆人愛沃克公司的營業範圍。
果然，在場的衆人都只是思索了片刻就臉色大變。
“小張，那愛沃克公司是銷售汽車配件的？”曲愛國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張靜道。
“沒錯曲叔叔，這愛沃克公司是全米國最大的汽車配件零售商之一。許多汽車配件在超市裡就能買到。”
張靜做事果決，爲了增加可信度還將他從史密斯那裡順來的資料的也一併交到了曲愛國的手中。
不過曲愛國並沒有看張靜遞給他的資料，而是帶着幾分難以置信道：“長庚，這些你知道麼？”
李長庚這人真是絕了！
在曲愛國說這話時，居然同衆人一般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
“老...老曲，咱們不會遇到騙子了吧？”
曲江看着賊喊捉賊的李長庚，那心中的佩服簡直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有這份演技傍身，隨便成立個什麼皮包公司，那還不是隨隨便便的身家千萬？
不過曲愛國雖然沒有當衆責難李長庚，但曲江從父親那略帶冷漠的臉上就不難看出，父親已經對李長庚有所懷疑了。
“爸，我覺得簽約的事不能急。咱們廠如今雖然困難，但對於這動則三十萬的合作經費，你們怎麼也得出國考察一下對方公司的實力吧。”
曲愛國聽到這話，點頭對屋裡的衆人道：“是咱們急於求成了。老徐，明天你就給上面打個報告，看看能不能讓咱們幾個出國考察一趟。”
“行，這事好辦。不過那三十萬的撥款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留在廠裡啊。”
“這個由我明天親自去向上級說明，看看能不能讓銀行設立個轉款賬戶。”
曲江一聽這話，懸了一天的心才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曲江就不信李長庚還有法子繼續忽悠下去。
“愛國，會不會是你多心了？咱們可都是國營廠子，騙子應該不會選擇咱們纔對。”
曲江見李長庚還不死心，直接插話道：“爸，既然剛剛張姐都說了愛沃克公司實力雄厚，那他們怎麼還會看上咱們廠的這三十萬？就算要繼續合作，咱們也得確認了真實性才行。”
“對啊老曲，我也覺得謹慎點好。這三十萬可是咱們廠的救命錢！要是這錢打了水漂，這全廠上下六千多口子人，還不得把咱們給拆了？”徐衛軍也幫腔道。
曲父其實早就下了決定，在環視了衆人一圈後拍板道：“合作的事不急，咱們不能拿全廠人的飯碗去賭。老李，你那邊也最好注意點，七十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行，既然你們退出，那這個項目就由我們民用三廠包圓了。愛國，咱們可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弟兄，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好在曲愛國並沒有被李長庚這話給說動，指了指門口道：“長庚，你想回家冷靜冷。等我們這邊核實了信息後再談。”
“好吧，不過到時候能不能合作，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李長庚走的十分決絕！
曲江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就知道這人在也不會和他們家有任何交集了。
不過相對於鬆了口氣的曲江，曲愛國他們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一個個的都苦着張臉，像是馬上就要末日一般。
劉教授見狀，搖頭道：“你們有老於頭傳下的手藝還擔心個啥？我看小江說的對，你們真該出去走走了。現在香港那邊一套精緻的碗筷就要上千港幣，你們有這個功夫愁眉苦臉，還不如好好研究下市場呢。”
只見這話一出，曲愛國就苦笑的點了點頭。
曲江知道廠子裡的難處。
不是生產的東西不好，而是如今壓根就沒有銷路。
“謝謝您老的建議，我們幾個躲想想辦法，一定會幫助讓廠子裡好起來的。”
“光嘴上謝謝我沒用，你們得拿出成果來。改革開放是爲了什麼？國家不就是爲了讓你們這樣的廠子不斷推陳出新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現在你們可以仗着是國企故步自封，等民營企業發展起來了，你們有想過全廠那六千多張嘴該怎麼養活麼？”
曲江聽到劉教授這話，心中不由一陣翻涌。
這眼光未免也太長遠了些，即使沒有他這般的機遇，卻用短短几句後的功夫道出了未來的大致走向。
這九七年的下來大潮是怎麼來的？
就不就是毫無產值的企業越來越多，讓國家不得不快刀斬亂麻麼？
要是他們陶瓷廠邁不過這個坎，怕是六年後就得家家鬧饑荒了。
“您老放心，這回就算是我們自己出錢，也會出去轉轉。前些日子是我們異想天開了，本以爲能爲大家討來個鐵飯碗，沒想到差點讓全場人陪我們...”
曲愛國這話沒有說完，因爲這時他的眼眶已經有些紅了。
徐叔和陶瓷廠的其他領導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畢竟他們也算是在陶瓷廠奮鬥了大半輩子了，哪能對廠子沒有半點感情。
曲江作爲小輩從頭到尾都沒有插話。
但他其實有個救陶瓷廠的法子，只不過要是他直接說出來，怕是陶瓷廠也紅火不了幾年。
正好劉教授說了他最想說的一些話。
假如自己的父親和徐叔他們能將思維轉變過來，讓他們陶瓷廠變成世界五百強又有何難？
“小張，明天記的帶他倆來學校。老頭子我年歲大了，江南江北的這麼折騰，可真難爲我這身子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