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下轄的泉州城中,人來人往,摩肩接踵,街道上不時傳來商人的叫賣聲,到處一派繁榮的景象。
“這泉州城還真熱鬧呢!而且來來往往還有不少的洋人。”徐雲寒看着熱鬧的街市說道。
“那是自然,這泉州城可是海上絲綢之路的初始站,來往洋人多也不奇怪。畢竟馬可·波羅都說泉州是東方第一大港,眼下要不是因爲朝廷實施的政策,也許泉州城還能更加繁榮呢!”李渡鳴介紹道。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我們要到泉州來?泉州一帶可是有不少朝廷的駐軍的啊,我們雖然僞裝成商人到這,但是,若讓那些駐軍認出我們的話,我們不是很危險嗎?”徐雲寒問道。
李渡鳴笑道:“咱們雖說是海盜,不過也總不能靠搶來的那些東西生活。畢竟咱們又不是天天能劫到商船,自然要做一些生意來餬口了。再說,我們大多時間是在潮州那帶活動,泉州的駐軍也沒見過我們,他們又哪裡認得呢?”
餬口二字從李渡鳴的口中說出,總覺得有些彆扭。不過,歷史上的不少海盜倒也的確是半商半盜,一邊劫掠商船,一邊進行商業買賣。
李渡鳴嘆道:“如今這朝廷實行的鎮海鎖國的政策,實在是害人不淺啊。這政策一出,原本不少的商人都沒法行商,漁民也無法正常作業,使得不少世代行商和打魚的漁民都被迫成了海盜。雖說你看着泉州城裡一派繁華,其實不然,這泉州城裡不少的買賣都是由朝廷的官員在進行,平常商人根本插不了手。這樣也使得這些官員有了斂財的機會,商人們爲了行商,多數是要向他們交納不少金錢,方纔能取得商業的通行證。”
“所以,在這種政策之下,衍生出不少的貪官污吏,他們欺行霸市,魚肉鄉里。”徐雲寒說道。
李渡鳴點頭:“現在的朝廷日益腐敗,百姓哀聲載道,西洋人也開始出現在我大明境內,再加上關外韃靼人肆虐,這樣下去,只恐我大明早晚要亡國了。”
“喂,你們在那兒說些什麼呢?”幾名巡邏的捕快走到李渡鳴、徐雲寒身旁。
李渡鳴連忙解釋:“沒,沒什麼事情,我們只是到泉州遊玩的旅人而已。”
“旅人?”捕快仔細打量了李渡鳴二人,隨即說:“你們這模樣,那裡像是旅人?我看,更像是潮州那一帶來的海盜!走,跟我們到牢房裡詢問。”
聽到捕快的話,李渡鳴臉色突然一緊,左手握緊,準備要跟眼前的捕快動手。
就在此時,凌風隆突然出現,此刻的凌風隆與平時有所不同,原本白淨的臉上黑了不少,而且多了不少鬍鬚,顯然是進行過一番僞裝的。
凌風隆大步走到幾名捕快身前,將幾錠銀兩放到他們手中,陪笑道:“各位巡捕兄弟,這二位是我遠方的親戚,剛從鄉里來的,還沒見過世面,請各位多多包涵。這幾兩銀子,就當是小弟賠禮,請各位喝杯茶,此事便罷了吧。
那捕快接過銀兩,立馬變了一張臉,笑着對凌風隆說:“沒事沒事,剛纔只是一場誤會,弟兄們,回去了。”
幾名捕快拿着銀兩,大搖大擺地轉身走開。李渡鳴看着捕快的所作所爲,忍不住要衝上前去給那名捕快一拳,凌風隆笑着攔住
李渡鳴,湊到李渡鳴的耳邊細聲說道:“無謂跟這些不通人性的牲口爭執,要是鬧大了,對咱們也不划算,日後咱們還要在這兒談生意呢!”
李渡鳴也是一笑,搭着凌風隆的肩膀:“剛纔還是欠考慮了,哈哈,幸好你攔住了。”
凌風隆衝到徐雲寒身前,一把夾住徐雲寒的脖子,然後向前跑去,一邊跑一邊笑道:“小子,我在客棧裡定了一桌好酒菜,一起去吃了!”
“在那之前你他媽先把我脖子放開!”徐雲寒笑罵道。
幾人一路吵鬧嬉戲,來到泉州酒肆之中,凌風隆和酒肆的女掌櫃說了幾聲,掌櫃連忙笑道:“凌大官人,您所包下的房間就在樓上,小二,快,帶各位官人上去。”
小二唯唯諾諾地一邊打着招呼,一邊帶着凌風隆幾人走上樓去,酒肆之中。吵鬧之聲震耳,更有一些登徒浪子在其中大聲吆喝或是調戲在店中往來的妙齡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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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隆轉過頭來,說道:“這酒肆是全泉州最好的酒肆,這兒的酒和食物都是上等的,呵呵就連姑娘也是上等的。”
不愧是紈絝子弟啊,都當了海盜了,還無時不刻都在想着吃喝玩樂。
“可惜就是吵了些,不過沒關係,到了樓上,就沒人來打擾我們了!”凌風隆笑道。
小二來到門前,打開房間門,對凌風隆說道:“客官,您要的房間就是這間了。”
凌風隆點了點頭,將一錠銀子隨手扔到小二的手裡:“這銀子就賞你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們。”
小二接着銀子,連連點頭:“多謝客官打賞,客官放心,小的一定保證不會有人來打擾您的!”
凌風隆幾人走進房間,閔雲瑞和幾名一起前來泉州做買賣的海盜坐在桌旁,笑道:“怎麼這麼慢?幸好我剛纔才把菜叫起來,要是早叫一些的話,菜都涼了!”
凌風隆叫着李渡鳴、徐雲寒兩人坐下,徐雲寒看着桌上的飯菜,不由得嚥了咽口水,油炸崇武魚卷、石獅牛肉羹、水門巷燉羊肉、玉米排骨湯、七彩乾貝湯等等,菜式之多,令人眼花繚亂。
雖然李渡鳴每天都會做着他拿手的潮汕菜,而且味道可能比這些食物更好。可是,在海上,他們所能支配的資源實在太少了,他們只能每天在海上捕到一些魚蝦,用這些來做菜,這大大地限制了李渡鳴的發揮,每天他們能吃到的樣式也很少。
凌風隆笑道:“好了,咱們也別光看着,試試這些菜怎麼樣?看看有沒有咱們的大廚做的好吃。”
徐雲寒立馬朝着油炸崇武魚卷而去,一下子就用筷子夾了三四塊魚卷放在碗中,凌風隆回過神來,立即喊道:“這小子,下手這麼快,喂,別愣着,你們,再這樣下去就沒了!”
衆人如同餓狼猛虎一般,紛紛夾起自己所喜歡的菜式。這與平時的他們一樣,總是會互相搶着自己所喜歡的食物,畢竟他們是海盜,而不是那些正規的明朝軍隊,他們沒有任何的束縛,也不受大明律法的約束,在海上爲所欲爲,只要不被敵人殺死,他們總能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做。當然,這種海上的自由的前提,是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作爲代價,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那一天會死,會命喪黃泉,及時行
樂,對於他們來說是最恰當不過的比喻。
凌風隆拿起一壺酒:“各位兄弟,光是這樣吃菜,實在不過癮,總要喝點酒來開開胃,來,幹。”
海盜們紛紛拿起酒杯撞在一塊,隨後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在美酒的促進之下,盤中的菜也很快被席捲一空。衆人自然覺得不過癮,於是凌風隆便喊來小二,要他再端上酒來隨便炒上幾盤菜做下酒料。
小二連忙點頭,跑到樓下廚房吩咐酒菜。過了一會兒,一名18歲上下的少年端着酒菜走出廚房,少年長相俊朗,只是那張俊俏的臉孔上,卻帶着一絲輕浮的氣息,就如同那些富家公子一般,只是令人不得其解的是,正是這樣的人物,卻竟是一個酒肆裡的小二。
輕浮少年端着酒菜走出廚房,小二立馬跑上前去,叫道:“這些酒菜,送上去給天字二號房的客人們。”
“大哥,您放心吧,小弟一定把酒菜送到的。”輕浮少年笑着點頭道。
“那你小心點,別把酒菜給灑了。”小二喊道。
輕浮少年端着酒菜走上樓去,小二又到其他地方忙活,“哎,怎麼好像以前沒見過他啊,難道是新來的?”小二一邊忙着收拾桌上的盤子,一邊思索道。
輕浮少年推開房間門,立刻一臉的笑容:“各位客官,你們要的酒菜來了。”
隨後,少年走到桌前,將菜一一端上桌來,在將酒菜都送到飯桌上後。少年向房間門走去,不過不知怎麼的,那少年突然絆了一下,摔倒在徐雲寒身旁,徐雲寒幫着少年站起身來,問道:“哥們,沒事吧?”
少年笑道:“沒事,沒事,只是剛纔踩空了一腳,謝謝了。”
說完,少年便收拾其那些空盤子,走出房間,隨後對着徐雲寒幾人笑道:“各位客官,請慢用。”
輕浮少年走出房間,很快便跑到樓下,凌風隆看着那名少年,頓時起了疑心:“剛纔的那小子,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雲寒,看看你有沒有丟東西?”
“你太多疑了吧,他也就是剛好摔倒而已。”徐雲寒一邊搜索着口袋,一邊回答道。卻發現自己口袋中空空,而放在口袋中的鎮國玉也不知去向。
徐雲寒趕忙起身,喊道:“糟了,我身上的那塊玉被偷了!”
“什麼?”凌風隆一掌拍在桌上。鎮國玉,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被偷了。凌風隆又驚又怒,這可是他們家族一直以來的使命啊,好不容易纔遇到這個帶着黃玉的少年,卻被這可惡的小偷給拿了。
“偷東西敢偷到我凌風隆的兄弟頭上來,該死的小偷,絕對不可原諒。閔雲瑞,你去叫齊兄弟們,馬上到各處去尋找。還有,注意,別太張揚!。渡鳴,你去結賬,然後咱們分開去找。”凌風隆囑咐道。
閔雲瑞、李渡鳴兩人帶着房間裡的海盜,一起跑出房間,凌風隆轉身對徐雲寒說道:“小子,你跟我一起去找,放心,你是我的兄弟,你丟了東西,大哥自然不會不管。走吧,將那該死的小偷抓住,然後好好教訓他一頓。”
聽着凌風隆的話,徐雲寒突然對眼前這名大哥充滿感激和佩服,心中也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報答這位仗義的大哥。可他又哪裡知道凌風隆是瞭解鎮國玉的作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