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他們幾人到宮門口時,遠遠就看到琛王的軟轎到了。(s. ) 琛王下了馬車,看到他們,也頗爲詫異:“陵夫人,陵公子,你們怎麼這會兒來了?”
這天色都已經黑透了,若不是皇上有令,宮門估計也該關了。
陵雲淵道:“炎帝讓我們進宮一趟。”
“皇上讓你們來的?”琛王更是捉摸不透,“你們不是去追陵慕端了嗎?人抓到了?”
陵雲淵道:“抓到了,不過……已經死了。”
琛王眼睛驟亮:“那荊王的鼎也拿回來了?”
幾人上前一步,蘇岑在身後握住了陵雲淵的手,陵雲淵反握住,眯眼,道:“已經拿到了,本來是巫棠國師要進宮告知皇上一件事的,倒是沒想到,沒見到人回來,倒是來了宮裡的人,我們這會兒也正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琛王一愣:“你們……告訴巫棠國師鼎拿到了?”
陵雲淵墨瞳深了深:“是啊,王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琛王猶豫了下,還是搖頭,選擇了沉默:“沒什麼,先進宮吧。”說罷,轉身,提前往宮內走去,幾人對視一眼,也擡步往前走。
蘇岑伸出手指,勾了勾陵雲淵的掌心,覺得這琛王的態度太過奇怪了。
他似乎隱瞞了一些事,不過,卻又似乎往他們這邊偏袒了些。可即使琛王偏袒了他們,他太過忠心,也只會幫炎帝。從這些年來,他不遺餘力的想要除掉荊王就能夠看出來了。
琛王與程荊還是親兄弟,都抵不過忠君之心,更何況,他們這些外人?
陵雲淵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放心吧,沒事的。”從琛王剛纔的詢問來看,炎帝清醒過來之後,想必是問過琛王那九鼎的事情,琛王這麼瞭解炎帝,自然很清楚炎帝在打什麼主意了。所以,剛纔他那麼一問,應該是確定炎帝是真的想要九鼎了,只是琛王估計也不知道炎帝到底要怎麼做。
琛王這會兒的確是很亂,他怎麼也想不到,皇上會打那九鼎的主意。
畢竟陵公子他們幫了他們這麼多,若不是陵公子陵夫人,他們現在還被假的國師矇在鼓裡,到時候,恐怕就不是簡簡單單被處置了,恐怕他們也可能會被假國師給的控制了。
所以,陵公子他們相當於救了皇上的命啊。
可皇上那晚上的話,卻充盈在琛王的腦海裡,忠君,忠君,忠君,他不可能會背叛皇上的,可這件事……
琛王猶豫間,已經同陵雲淵他們到了御書房,稟告了大太監,推門進去,炎帝與巫棠都在,炎帝一臉愁容,看到琛王與蘇岑他們,連忙起身,“琛王,你終於來了啊!”
琛王察覺到不對,行禮:“皇上,怎麼回事?爲何深夜……”
炎帝頹敗的坐在龍椅上,揮揮手,讓人退下,等房間裡只有他們幾個人時,才擺擺手,“國師,還是你來說吧。”
巫棠面色凝重地轉身,道:“琛王……皇上的玉璽不見了。”
琛王神情大變:“怎麼會?玉璽不是一直都……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說不見就不見的?”
巫棠搖頭:“這本巫也不知,皇上先前因爲要下旨意派人前往營救傅城主,只是卻發現裝玉璽的盒子裡是空的,這才知道玉璽不見了。這……這才連夜讓琛王與公子幾人都過來了。”
蘇岑與陵雲淵對視了一眼:阿淵,你說玉璽丟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陵雲淵看過去:五成。
蘇岑笑笑:這麼高,我還以爲只有三成呢。
怎麼就這麼巧?他們剛回來,玉璽就丟了?那估計下一步,炎帝就要說要讓他們留在都城裡了,等玉璽找到了才能離開吧。
炎帝擡手撐着額頭:“朕這次……也是大意了,可玉璽此刻肯定還在宮裡,朕已經讓人去把城門都給關了,任何人不得出城,否則,萬一玉璽流落民間,就糟糕了。”
琛王沒懷疑炎帝的話,畢竟玉璽可是大事,“那國師能查到是誰拿的嗎?”
國師搖頭:“本巫能力有限,暫時……查不到。”
琛王立刻就轉過頭看向了陵雲淵:“陵公子,陵夫人,你們來想想辦法,找不到玉璽,若是被人利用,這可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的啊。”
蘇岑頜首:“王爺皇上不必擔心,這件事,我們自然會好好查一查。”
琛王鬆了口氣:“有勞陵夫人陵公子了。”
炎帝也一臉驚喜的看向蘇岑幾人:“陵公子看着,這玉璽此刻到底還在不在宮裡?”
蘇岑看了一眼陵雲淵,陵雲淵慢悠悠道:“在。”
炎帝一愣:“公子爲何如此肯定?”
陵雲淵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讓炎帝頗有些不自然的笑:“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
炎帝避開了陵雲淵的目光:“是嗎?那就太好了,既然如此,不如陵公子與陵夫人兩人在宮裡待兩日,等玉璽找到了,朕讓琛王親自送幾位離開,至於傅城主的事,只能暫時在拖兩日了。”
巫棠臉色一變:“可皇上……阿柔的爹……”
炎帝安撫道:“國師,現在要以大局爲重,城門被封,若是貿然派兵出城,萬一裡面有帶着玉璽的人,玉璽一旦流落出去,這玉溪國……就要斷在朕的手裡了啊,朕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蘇岑嘴角抽了抽:就不過一個玉璽,至於這麼嚴重嗎?
她懶洋洋擡眼,看了看炎帝:“皇上與巫師也不用爭了,明日天亮前,我幫皇上你找到玉璽不就得了。只是,既然要在皇宮裡找東西,自然是要擁有一些權力的,皇上你說呢?”
炎帝愣了下,他是完全被‘明日天亮前’四個字給驚住了,“陵、陵夫人你在開玩笑嘛?”
蘇岑搖頭:“我一向不開玩笑。不過,既然皇上說了,要讓我們找東西,至於怎麼着,是不是就全憑我來做主了?”
炎帝愣愣頜首:“這是自然的。”
蘇岑道:“那就得了,只要皇上口頭說一聲,接下來的四個時辰內,都要聽我的就好,我讓誰做什麼,就不能反對,否則……我們也就愛莫能助了,還是早早放我們離開的好。除非,皇上你不信任我們,覺得是我們拿了玉璽?”
炎帝搖頭:“怎麼會……陵夫人你們剛去抓到了假國師回來,不在皇宮裡,怎麼會與你們有關係呢?”
蘇岑笑笑:“這就好,那皇上你同意嗎?”
炎帝垂下眼,瞧不出情緒,片許,擡眼道:“那就依着陵夫人你說的方法來就好了。”
蘇岑勾了勾嘴角:“那就多謝皇上了,皇上儘管等着好了,我一定會把玉璽給拿過來的,至於到時候皇上可要放人去一趟傅家,把人給救出來的好。”
蘇岑按住了陵祈,沒讓陵祈在這個時候把身份給說出來,給炎帝壓力固然是好,前提是,炎帝是直接撕破了臉,可炎帝既然迂迴的用玉璽來說事,那就說明他對他們還是有顧忌的。既然有顧忌,那就好辦了,見招拆招了。
對外不能說玉璽丟了,只能說宮裡有位妃子不見了,讓蘇岑與陵雲淵來尋人。
蘇岑出了書房,巫棠與琛王被留在了書房內。
外面沁涼的風吹過來,蘇岑長長吐出一口氣。
陵雲淵握住了她的手:“身體還撐得住嗎?”
蘇岑笑笑:“我沒事,應該不難。”她探過頭去,陵雲淵低頭,讓蘇岑挨着他的耳朵,“他信任的人本也不多,這種事情肯定找身邊的人去做。”所以,只要是找到藏起來玉璽的人,那就不難了。
兩人交頭接耳,聲音壓得很低,根本就聽不真切,書房外守着的大太監王全貴,沿着嘴,翹着蘭花指尖細着聲音笑了:“陵夫人與陵公子,感情可真是好呢。”
蘇岑勾了勾嘴角,認出這人是炎帝身邊貼身服侍的大太監,嘴角勾了勾:“王公公啊,讓王公公看笑話了,這不是我身體不適麼,夫君多關心了幾句。說起來,王公公半個時辰前,在什麼地方啊?”
王公公被蘇岑這一句問話直接給噎住了:“雜家自然是……是……”
蘇岑笑意更深了:“是什麼?”炎帝一開始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們回來的時辰,也不確定他們能不能拿到三鼎,那麼他也不可能會想到用玉璽對付他們。那麼,玉璽被藏起來的時日,只有可能是他們進城的那段時間,左右也不過是一個時辰。
炎帝要讓人藏起來玉璽,那麼……讓王全貴去做的機會絕對可能性最大。
所以王全貴一個時辰到半個時辰前,肯定不會守在這裡的。
王公公被這句話直接噎住了,半天,臉色纔不好看到:“陵夫人別是在懷疑雜家吧?雜家可是跟了皇上十多年了,一向忠心耿耿,怎麼會做出那等吃裡扒外的事?”
蘇岑嘴角的笑意卻是深了:“王公公這可是冤枉了我了,我這是就事論事,按照規矩詢問罷了,畢竟能靠近書房的人,也就是公公近衛這些貼身的,否則,我可怎麼查呢?不單單是要查公公一人,別人也是要查的啊?公公這麼不配合,別是心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