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長長舒出一口氣,真誠地朝蘇岑道謝:“多謝陵夫人了,不是你,我還在擔心鑽牛角尖呢。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蘇岑搖頭:“映月聖女客氣了。”
蘇岑其實是知道她擔心的,恐怕更多是湛劍的事,否則,聖靈石的事,映月早些時候就知道了,也不至於會難過到這種地步。
映月垂了眼,手腳絞着衣角,神色萎靡。
蘇岑想了想道:“映月聖女,昨日,你與湛前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那會兒出去時,只看到映月已是氣急了,湛劍那聞不出什麼。
恐怕讓映月如今如此的,恐怕也是湛劍做了什麼。
映月長長的睫毛遮下來,許久都未出聲。
陵雲淵沉思片許,起身,“我出去轉轉,你們說吧。”
映月的身體僵了下,卻沒拒絕。
蘇岑瞭然,等陵雲淵離開後,蘇岑纔看向映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與我講,我幫你分析一下。”
映月這才擡起頭,只是眼圈卻是紅了,咬着脣瓣,半晌才啞着聲音道:“他欺負人。”
蘇岑一愣,“怎麼?”
沒想到映月反應竟然如此大。
湛劍昨個兒到底是做了什麼啊?
映月垂着眼,長長的睫毛掛了淚珠,片許,才狠狠抹去,白着臉,情緒卻好了些,“他說,說我不該對他有那心思,他不會歡喜我的,還、還還……”
蘇岑愣愣的,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
映月咬着脣,恨聲道:“他強親了我,還羞辱我……”
那些話,映月着實說不出來,反正就是說她不知羞恥什麼的,映月當時氣得渾身發抖,就想把他腦仁給劈開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
可偏偏,她的確是對他有傾慕之心。
可即使如此,他憑什麼能這麼說她?
蘇岑瞠目:“這……”湛劍也太亂來了!
就算是拒絕,說清楚不就好了,這樣,更是不清不楚了啊。
她明白,湛劍是想徹底斷了映月的念頭,可這樣……豈不是反其道而行了?
她估摸着,映月估計一時半會兒是難以把人給忘了。
映月就像是徹底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把湛劍裡裡外外罵了個徹底,就算是先前她誇過的,也都罵了過來。
蘇岑慢慢閉上嘴,仔細聆聽着。
等映月終於罵完了,才舒坦了,喝了一口水,長出一口氣。
心情舒服多了。
擡起頭,對上蘇岑的視線,臉紅了紅:“陵夫人啊,你、你別嫌我煩啊?”
蘇岑笑笑,“沒有,你心情好了就好。”
不過是口是心非,可她若是這樣能覺得心裡舒坦一些,罵出來也未嘗不是好事,總比憋着要好。
映月重重‘嗯’了聲,“以後都不要再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映月心裡高興了,精神也好了不少,歡快道:“夫人你今個兒是不是沒事兒啊,我們出去逛逛啊,我知道好幾家……”
“啊--瘋子的--救命啊--”
突然,茶樓下傳來一道驚呼聲,蘇岑快速起身,推開了窗櫺。
低下頭,就看到一個衣着襤褸的男子,披頭散髮地追着一位姑娘,嘴裡嘻嘻笑着什麼,看起來言行舉止,都頗爲癲狂。
映月看那男子的手,就要抓到那女子的脖子,腦海裡,頓時就想起了昨夜自己的遭遇。
頓時怒火上涌。
直接飛身就躍了下去。
一腳把人給踢翻了。
那瘋子愣了下,隨即更是嗬嗬嗬笑了起來,朝映月撲了過來。
映月剛要躲,剛被救下來的女子抱住了映月的腿,雙腿發軟:“姑娘救我啊,我不認識這個瘋子啊……嗚嗚嗚……”
“喂!你先把我給放開啊!”映月推拒開瘋子的胸膛。
看着近在咫尺對方的臉,幾近扭曲的五官,讓映月欲哭無淚。
大姐,你先放開我啊。
你不放開,我怎麼救你啊……
特麼的,她連自救都不行好嗎?!
蘇岑在樓上看到了,剛想翻身跳下去,此時,卻只見一把帶着劍鞘的劍直接朝着瘋子飛了過來。
重重擊在了瘋子的肩膀上,下一刻,那瘋子就向後退了五六步。
隨即,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昏倒了過去。
映月這才鬆了口氣,只是剛剛被這瘋子碰到的肌膚,還是生出了一種極爲不舒服的感覺。
她連忙伸出手抹了抹脖子。
這纔想起來幫自己的人,轉過頭去看,卻再看到對方的臉時,頓時感激的目光冷了下來。
虎着臉,恨恨瞪着提着一罈子酒搖搖晃晃往這邊走的男子。
咬牙切齒:“是、你!”
湛劍也不理她,只是走過去,搖搖晃晃把自己的劍重新提了起來,插在了後腰上,就搖搖晃晃繼續往前走。
陵雲淵攬着蘇岑的腰肢從二樓跳下,目光落在湛劍遠去的身影上,轉過頭。
映月聖女還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許久才收回視線,低下頭,就對上了女子無辜的目光。
臉色更不好了:“大姐,你能收了手嗎?”
女子這會兒估計也清楚自己差點害了映月,心虛地收回手。
想站起身,發現腿腳還有些軟。
小聲道:“對、對不住啊。”
映月沒好氣道:“不客氣。”
女子也不敢多說什麼,勉強站起身,就站在那裡不說話。
陵雲淵走到昏迷的瘋子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了看,皺着眉頭掃了眼對方衣衫襤褸的衣服。
上面掛着的有個髒污的玉石,他眯着眼瞧了瞧質地。
眸色沉了幾分。
再搭了脈搏,眸色更沉了。
蘇岑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壓低了聲音道:“阿淵,怎麼了?”
陵雲淵道:“這人有問題,他身上的靈力都沒了。”
蘇岑頓時明瞭了,神色凝重了幾分。
蘇岑與陵雲淵找人把那瘋子給擡回了客棧,鬼醫查看了之後,道:“這人的確是被人吸走了所有的靈力,看資質不錯,身上的那塊玉石不是便宜的物事,很可能是這京都的貴子,找蘇七打探下,也許,這能成爲一個突破口也說不定。”
蘇七立刻就去辦了。
蘇岑沉聲道:“陵慕端就不怕別人發現了?”
鬼醫道:“一則,他的靈力不夠用了,只能破斧成周,如此行事;二則,就算是有人發現了這些人,矛頭指向他,可只要他不承認,沒有人會懷疑他的。”
畢竟,玉溪國的巫師存在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有人懷疑了,就真的能把巫師給拉下馬的。
蘇岑惋惜地向後倚着陵雲淵:“愁人。”
鬼醫忍不住笑了:“先看看那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等我試試能不能讓他的神智給恢復了,若是有可能,也許,還有些辦法也說不定。”
蘇岑眼睛亮了亮:“那就辛苦師父啦。”
鬼醫輕笑着搖了搖頭。
蘇岑與陵雲淵出了鬼醫的房間,就看到映月坐在臺階上,美目瞪着不遠處。
蘇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湛劍不知何時又回來了,還躺在樹下,彷彿先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
蘇岑擺擺手,讓陵雲淵先回房。
隨即在映月聖女身邊坐了下來。
映月聽到動靜,歪過頭看到蘇岑,麪皮紅了下,緊抿了脣,收回了視線。
蘇岑忍不住樂了:“怎麼不看了?”
映月忍不住吭哧了下:“誰、誰看他了?我這是在瞪!誰讓他多管閒事了?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他管!”
蘇岑頭疼:“好了好了,別跟自己賭氣……不是說要出去走走嗎?”
映月脣哆嗦了下,撫着額頭道:“覺得有些累,不去了,想在你這兒蹭午膳,可以嗎?”
蘇岑道:“還有三日大婚,你不在行館,可以嗎?”
映月無所謂地擺擺手:“使臣會安排好的,好不好嘛?”
蘇岑笑了:“自然是好的,我讓人下去準備。”
映月揮揮爪子,等蘇岑離開了,才繼續等着湛劍,哼,讓你睡讓你睡,她還就不信了,她這樣瞪着他,他還真的能睡得着?
而事實證明,即使是映月如此瞪着,湛劍還是一動不動。
等午膳準備妥當時,映月眼睛都瞪得紅紅的,委屈地坐在客棧的大堂外,戳着面前碗裡的飯食,臉色不好。
蘇岑看她,忍不住明知故問:“怎麼了?”
映月垂着眼:“哦,沒事兒,就是怎麼人沒來齊啊。”
蘇岑轉了一圈,瞧瞧,“都來了啊。”
映月單手託着下巴,“不還有一個麼,雖然邋遢了點,可惡了點,可勉強……還是個人,不吃飯也是會餓死的。”
蘇岑忍不住笑了,映月的臉紅了紅,聲音高了些:“我、我這是可憐他!對,可憐!”
蘇岑應着:“是,可憐,不過湛前輩不會來這裡的,要不,映月你去給送送?”
映月戳着面前的米飯,小聲搖頭:“不去。”
上一次就被他罵了。
她還沒有這麼沒眼力勁兒,憑什麼她要上趕着讓他罵自己啊。
可惡!
蘇岑眸色軟和了些,道:“你過去,不與他說話,就端過去,放在他面前就好,然後‘離開’就行了。”蘇岑忍不住強調了‘離開’兩個字。
映月想了想,半晌,咬着脣,“那……好吧,我勉爲其難就去送送,省得他給餓死了。”
說完,慢悠悠挪到小二那邊,讓準備了幾道菜,就晃悠進後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