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很緊張，他到底是在擔心他媽媽還是擔心她啊？
“對。”
“果然長得很像你父親。”
“是吧？”這句陸安生當是她說好話了，從小到大還沒人說她長得像爸爸。
“問完了嗎？問完我們走了。”高瑞只想快點將她們分開。
“你這孩子，好不容易在這兒碰上安生，一起去吃頓飯不行嗎？”
“不行！”高瑞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怎麼這麼不懂事兒？”高月華笑着對安生說道，“安生別介意，高瑞還小不大懂事兒。我們一起去吃頓飯怎樣？”
高瑞搖頭使眼色，當然是不想讓她跟他媽媽吃飯。
安生點頭：“可以。”
“陸安生！”高瑞不滿。
安生沒理他。躲得了這次，也躲不了下次，總會碰面的。而且，她心裡接受了高瑞，自然不會刻意排斥他的母親。
高月華帶他們去的是一家意大利餐館。她總是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安生，她越是這樣，高瑞越是忐忑不安。
安生倒是無所謂，她愛怎麼看她怎麼看了，她不介意。
高月華問：“聽說，你沒在你父親的公司而是選擇在外邊上班？”
“啊。”安生切下小片蝦肉沾了些醬汁吃，味道不怎樣，有點兒硬，不知道是不是用大活蝦做的。
“爲什麼呢？”
雖然味道不是很厚道，但安生不挑食，她繼續吃：“不爲什麼啊。”
“我以爲像你這樣的小孩兒一定會選擇在自己家公司上班？”
“是嗎？”
“以後呢？會回公司上班嗎？”
“誰知道呢。”
諸如此類的回答，比沒回答強不了多少。
高瑞放下刀叉瞪着母親：“您問完了吧？”
高月華也放棄了繼續追問，反正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看高瑞，我問你幾個問題，都快跟我急了呢。”
陸安生樂呵一笑，繼續吃，純走靠譜吃貨路線。其實高月華會問這樣的問題，並不奇怪。高月華現在屬於藍天集團的高層，陸安生跟高瑞又屬於雷霆震法律上的繼承人什麼的，高月華這些話題顯得多旁敲側擊呀。
高瑞起身，走到安生身旁。
“
吃好了嗎？”
“嗯。”
“我們走吧。”高瑞拾起她的手就往外帶。
“幹嗎呀這是？”
安生回頭看高月華，高月華端莊而坐，在她看她的時候，垂下視線繼續優雅邊吃邊說：“看我們家高瑞可真袒護你呢。”
安生跌撞跟着隱忍着情緒的高瑞，看他倔強的背影，她忽然像是看到了某個時候固執的自己。她總覺得自己的成長裡缺乏很多東西，高瑞何嘗不是。
燈火瀰漫的街頭，奢華的城市，霧濛濛的冬雨。
她，高瑞。
總算也算有個伴了吧。
“停停停，手都快被你拖斷了！”
高瑞這才驚醒一般鬆開了她的手，然後瞪着她，眼睛有些紅紅的。
安生捏捏自己被拉得挺疼的手腕，好笑道：“你這是跟誰鬧脾氣？我對你媽媽應該算是挺客氣了吧？”
聽她這麼說，高瑞眼裡忽然那冒出些許水汽。怒道：“你就是隻紙老虎，需要對誰客氣呢？”
嘿，發脾氣了。
“我這算升級了還是變異了？”
“什麼？”高瑞臉色非常不好。
“我原來不是細菌嘛？細菌變紙老虎應該算是變異吧。”
“你……”高瑞瞪着她半晌，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你難道都聽不出來我媽跟你說那些話的目的嗎？”
原來氣得七竅生煙的，是因爲這個啊。
“沒聽出來啊。”安生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在擔心我啊？”她手一擡攬住高瑞的脖子，“吶，既然這麼擔心，那叫聲姐姐來聽聽。”
高瑞臉色非但沒好轉，還更不好了。
將她的手從脖子上拿開。
“你能不能對自己多上點兒心啊？”
這架勢是要教訓她嘛？安生響指一打：“得，你繼續生氣，姐先撤退。”
她不生氣，其實還蠻感動，高瑞連自己母親那邊都不站，而是在爲她操心，這不該是高興的事嗎？
高瑞拉住她。
以爲她生氣了，走到她面前，卻看她迎着燈火的眼睛裡全是笑意，不覺也沒了脾氣，心也軟了。
“你到底有沒有危機感？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誰有危機感誰擔心唄。”有危機感
的箭頭指向高瑞。
高瑞嘆了口氣。
“算了，就這樣吧。”
“那我們回去吧。”安生走到路邊打車。
“安生。”
“幹嗎？”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兒，你別管，交給我。”
她似是沒聽見，鑽入的士，對還站在原地的高瑞叫道：“你不走？”
“我……”
“不走我就丟下你不管了哈。”
說完她往裡邊挪了個位置，高瑞小跑上來。她臉上揚起的笑容。
“師傅，吉祥小區。”
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原樣，唯一不同，細菌大人的屋子因爲有高瑞的存在，已經持續乾淨了很久，每天生活都挺健康，早餐吃高瑞準備的，午餐在公司解決，晚上還吃高瑞準備的，除非他晚上有課，否則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會在家。十二點之前必然會摁着她去睡覺。
還有……
葉臻還是每天早上都會送點小東西到她桌面，全樓層的同事都知道，葉律師正在追陸安生。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傢伙們啊。
安生吃着葉臻買的吃的，對着屏幕上的人物着色。
桌面手機響了。是葉臻。
“怎麼？”
“晚上我上你那吃晚飯。”
“爲什麼？”
“我會買菜過去。”
“啊？”
“就這樣。”
“……”
通話結束。
就沒見過這麼對話的！
陸安生繼續手頭的工作，又瞥一眼手機，給高瑞發了一條信息：葉臻哥晚上來家裡吃飯。
許久之後，才收到高瑞的回信：剛想告訴你，我今晚不回去。
安生：……
不回就不回吧，反正晚飯有着落。
最近工作量有點大，陸安生手頭壓了不少事，忙着就過了點，一看時間已經超過下班時間一個小時，趕緊抓起手機。
手機屏幕上只顯示時間，並沒有未接電話或短信之類。葉臻不是說給她做晚飯嗎？這個點還沒打電話過來……估計這晚飯是沒譜了。
收拾了桌面的東西下班。
到家洗洗手閒晃了下，那個據說會負責她晚飯的人還是杳無音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