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處,蘇譽早已等得急不可耐,在軍營門前不安的來回走動,黑影看着連日裡都沒休息好的主子於心不忍,勸阻的話卻說不出半句,蘇錦瑟無情傷了蘇譽的心,可卻救了他主僕二人性命,若他此時勸阻豈不是教唆主子忘恩負義?所以在蘇錦瑟還未安全歸來前,有些話他說不得,只能陪着蘇譽在這裡吹風等待。
感覺到地面的震動,蘇譽疾走的腳立馬停了下來,如尊是想般癡癡凝望着東方,在塵土飛揚中,蘇譽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騎着馬飛奔回營,蘇譽一顆懸着的心在見到蘇錦瑟安全歸來後,才總算是落下了。
蘇譽貪戀般的注視着蘇錦瑟的身影,他能如此看她的機會日後是少之又少了,在這有限的時間裡,他希望牢牢記住蘇錦瑟的墨陽,一面日後久不相見,他會忘記或是模糊了她的容顏。
蘇錦瑟急急地勒住繮繩,在蘇譽面前停下,傅孜然心領神會的帶兵先進入軍營。
“還好你沒事。”兩人相望良久,有些尷尬,不知所措,千言萬語哽在蘇譽喉嚨,到嘴卻說不出來,最終只化作一句關心的話。
“要是救一個還要搭一個進去,我也別爭奪皇位了,將朱雀符託付給信得過的人,自己歸隱山林得了。”蘇錦瑟玩笑般的跟蘇譽說道,希望兩人之間還能回到以往那種氣氛,可惜無論她這話說得如何輕鬆,也無法將兩人間的氣氛融洽起來。
蘇錦瑟抿抿脣,尋思着該如何給蘇譽一個交代爲好,可她心裡掛念着南初洵還在城內,心思無法集中,最終只是無言。
李玉滿帶兵回來,見蘇錦瑟與蘇譽在軍營門前,氣氛不是很融洽,便上前說道:“郡主,請到大帳議事。”
蘇錦瑟微愣之後點頭,策馬先行進了軍營。
蘇譽望着蘇錦瑟離開的背影,只是苦澀一笑,經歷過這些時候兩人的關係已經回不去了,哪怕不是愛情,只是親情,也回不去了。
大帳內,傅孜然正在與其他三位將軍商議事情,見蘇錦瑟進來停下話頭,他以爲蘇錦瑟會與蘇譽先敘舊,便沒提醒蘇錦瑟議事,現在看來無需他在其中插手斷了她的牽絆,這份愧疚差不多到底了。
“參見郡主!”軍帳第一次見蘇錦瑟的張鐵山與趙勇在見蘇錦瑟進來後,未等蘇錦瑟到上座坐好,便先行出列行禮。
“免禮!”蘇錦瑟穿過兩人,走到上座,在傅孜然的伺候下坐下,讓兩人起身。
隨後李玉滿也走了進來,同樣給蘇錦瑟行了個大禮。
“與三位將軍還是第一次相見,這個禮我便正正經經的受了。”蘇錦瑟沒有推脫,親近歸親近,該有的威嚴她一律不會廢掉。“在座的幾位將軍是長輩,與我父王一起征戰過,功名赫赫,戰績超羣,我乃女流,相信百萬大軍也並非人人心服口服由我一個女子做主領兵,這點上希望各位將軍能夠多留心點
。再有,我相信我行事手段各位也曾聽說過,我沒有各位的光明磊落,比起打仗,我更擅長算計人心,或許有人也因此有不滿,但我希望私事私了,不要讓這些情緒影響軍中士氣。”
蘇錦瑟沒有立即商議起戰事,而是提點在座的各位,有些事情她之前不說,並不代表她沒有注意到隱患存在,只是時機未到她不好多說。
“郡主的意思我們明白,朱雀軍這支隊伍自先皇將兵權交給老王爺後,便一直特立獨行,在行事作風上與御林軍或是城防軍都有不同,更是編制鐵羽軍在內,朱雀軍有百萬,等於佔北定半壁江山,我們認主非擁有兵符者,傅將軍在做出決定前也是與我們商議過,這點我們是達成了共識的。”張鐵山稍微坐得端正了些,將自己江湖上的豪放性子給收斂了些許,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麼沖人。
“既然如此,那我便說一個我的規定,只有一個,但也只最難的,我做出的決定必須絕對服從!”蘇錦瑟清冷麪容裡沒有一絲表情,渾身上下收斂的震懾氣勢,那一瞬間全部釋放出來,向在座的各位施壓!
“任何決定?”
“任何決定!”
底下的人面露難色,顯然這是很難做到的一點,因爲他們無法確定,蘇錦瑟日後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服從錯誤的決定將是百萬大軍的滅亡,任何人面對這個要求,恐怕都沒法輕易做出定論!
在五位將軍中,唯有傅孜然臉色未因蘇錦瑟這個要求而改變,且在衆人猶豫之際,傅孜然起身在中央跪下,道:“屬下誓死追隨郡主,絕對服從郡主所做的任何決定,沒有異議,堅決執行!”
其他四人互看一眼,一咬牙,一跺腳,起身出列,跪下。“屬下等願誓死追隨郡主,絕對服從郡主所做的任何決定,沒有異議,堅決執行!”
“很好,起來!”蘇錦瑟氣勢一斂,大帳內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她面無表情的臉上勾起淡笑。“各位將軍不必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的決定要絕對的服從,可我也不是專橫之人,錯則改,無則免,這些我還是能做到的。現在宣佈一件重要之事,北辰王府與承乾帝宣戰,以清昏君之名。”
“今日這場算是首戰?”傅孜然問道。
“今日只是撕破臉,第一戰是利州的勝利!”蘇錦瑟黑眸中閃爍着聰慧,她望着案几上的地圖,將幾個重要的關卡位置記住,道:“半個月後,前往利州,以利州爲主城,先拿下奉城打響第一戰,爲我軍奠定好的開始,之後是青城,若是開城門投誠,入城後不傷一兵一卒。這場仗不能往外擴,奪了青城後反攻京城。”
“郡主是想邊境的城都不動,奪了京城等對方投誠?”鬱璨問道。
蘇錦瑟點頭。“沒錯,雖然我們有百萬大軍,但若是內憂外患,百萬大軍並不夠用,即日起,邊境城池全部壓住,官員士兵不
得進京。奪取皇城,找到傳國玉璽後餘黨若反,再動那些城池的兵馬。雖然人人都以爲能我手中有百萬大軍可用,可實際上我們能調動的兵馬不足五十萬,百萬大軍一旦抽空,我所有計劃都成了他人的嫁衣,所以這場仗不能硬打。”
“南潯東陵兩國不可不防。”想着北定內亂,其他四國不乏有野心的帝王,趙勇道出自己的擔憂。
“南潯尚可,相信洵王定會想辦法穩住南潯,其他國都會虎視眈眈的盯着北定這塊肥肉。”南潯是第一大國,武勳帝與蘇錦瑟有樑子,夾在中間的南初洵一直都是站在蘇錦瑟這邊,倒是能起到壓制南潯的作用。
“我更爲擔憂東陵會趁機進犯,大元王朝距離北定太遠,即便攻打得到的城池也不好收復,只能換取利益。”張鐵山聽言,立即撇開南潯一事不談。
“東陵想要攻打北定需過九曲山的天險,並非易事,想要繞過天險攻打北定,會耽誤近半個月的時間,東陵該不會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李玉滿將實際情況分析出來。
蘇錦瑟凝視着面前的地圖,看着幾位將軍在旁商議,目光隨着他們手指的方向看向地圖上的位置。
九曲山乃北定唯一一處天險,易守難攻,山路崎嶇,面臨萬丈懸崖,在九曲山的天險出行軍是件很麻煩的事,清晨霜露中路面滑,光是行軍都有困難,若在九曲山設埋伏對方必定全軍覆滅,東陵向來不會傻到要走天險攻打北定!
蘇錦瑟目光從九曲山的天險處移開,落在與南潯相對的山海關處,北定與南潯隔江而立,山海關的水流將兩國隔開,各自派兵在駐紮在山海關兩邊,遙遙相望,武勳帝想要對被北定出手,要有必勝的把握才行,否則有山海關在,南潯同樣難以將北定邊境收入版圖,劃爲疆土。
南初洵勢必會保她不受南潯干擾,奈何武勳帝與她的樑子結的有些大,動不動手很難說。
“西盛倒是不必擔憂,西盛國素來崇尚和平,除非其他三國都決定攻打北定,否則西盛不會輕易加入戰局。”蘇錦瑟望着地圖上西邊的位置,西邊富饒,一向能自給自足,倒也是個和平的國家,蘇錦瑟說着目標還是鎖定在北定內,落在利州城的位置。
蘇錦瑟安分交疊在身前的手,奇怪的抓住案几的邊緣,悄無聲息。
“如此只需時刻注意其他四國的動向,一旦有異動前行牽制,再另做打算。”鬱璨點點頭,對蘇錦瑟的見解表示肯定。
“那麼郡主前往利州,京城這裡由我來鎮守。”李玉滿主動請纓。
“鬱將軍也留下來,蔣博衡是個難纏的傢伙。張將軍與趙將軍隨郡主一起前往利州,一路上有個照應。”傅孜然亦是覺得李玉滿留守京城最適合不過,正想詢問蘇錦瑟的意見,轉頭卻見蘇錦瑟不知爲何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目光有些呆滯。“郡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