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讓我進去

清晨,天剛矇矇亮,釣沽學院學堂內,便坐滿了學生,扯着嗓子旁若無人的大聲誦讀着。

學院說大也不大,只用了一間院子,幾十張草桌簾席罷了,也沒有多少的富貴裝飾,富貴的東西也只有當今聖上題的那八字罷了。

楊巡站在學堂外,看着這偌大的學院,滿院的讀書聲猶如春日清風教人心曠神怡,釣沽學院的存在不止爲天下寒士開路這一條,而是一場給天下人看的較量,寒門難出貴子,真難出嗎?千百年來恐怕哪個人都說不清。

楊巡走過去,趴在窗戶上,朝裡看了看,心裡默唸道:“真好啊,”隨後便朝裡走去。

一老人站在院子裡悠然仔細的掃着落葉,楊巡走到那掃落葉的老人身旁,輕聲問到:“老先生,你們院長在哪呢?”

這句話好像打擾到了老人,老人擡頭白了楊巡一眼,又低頭掃着落葉,楊巡見後,心裡唸叨着“不愧是我師傅院裡的,就是心性高。”於是楊巡又耐着性子問了一句,老人不耐煩的擡起頭,渾濁的眼睛盯着楊巡,大聲吼道:“啥,你說啥,大點聲音行不行。”

楊巡剛提起來的敬意消的蕩然無存,於是又把聲音提高了幾分:“老先生,你們院長在哪,我找你們院長有點事。”

那老人滿臉詫異語氣極度不耐煩的又說道:“啥,你說啥院,能不能大點聲音。”

“我們在找你們院長,他住在那個屋子啊!”身後猛然傳來燕青大吼的聲音,把楊巡驚了一跳,原來是燕青提着東西追來了。

“奧,沿着這條走廊往裡走,院長就住在最裡邊那間屋子,”老人這時終於聽明白了,停下手中的掃帚,朝裡邊的指了指。

於是兩人別過老人朝裡走去,老人看兩人走遠便自顧自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有氣力,說話都說不大聲,唉!”

到了老人所指的屋子後,楊巡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門,然後說道:“師傅,您醒着嗎,我來看你您來了。”

見屋裡沒人應答,楊巡便又問了一遍,見屋裡還沒人應答,楊巡他倆以爲找錯了地方,扭頭便要走。

這時屋內傳來了一聲渾厚有力的聲音,“跪下!”

楊巡咧嘴笑了笑說:“師傅,原來您在呀,我還以爲您不在呢,說着便要推門進去。”

這時屋內人又說話了,“楊巡,我讓你跪下。”

楊巡聽到這聲明顯帶着幾分怒意,便不再敢怠慢,立刻提起長袍跪了下來。

“師傅,您讓我跪下也得有個理由啊,我好不容易來看您一次,也沒犯啥錯啊,您就讓我跪着,這也太不是事了吧,我這都小五十了,總歸還是要給我留點臉面的吧。”楊巡低頭猶如孩子般牢騷道。

在邊上咧着嘴看戲的燕青,看到楊巡這副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時屋內人回道:“照你這樣說,我是不是得把你給供起來,日日給你上香,年年給你上貢啊,叫你跪着因爲什麼你心裡自然清楚,不用在着跟我裝可憐,”

“師傅,這樣,這樣,您先放我進去,我自然把您想知道的都告訴您行吧,我一直在着跪着,您想知道的事兒也知道不了,到頭來您在氣壞了身子,我一進去,肯定就把所有的事都給您講清楚,”楊巡跪在地上用可憐的聲音向屋裡人討價還價。

“那行,滾進來吧,”聽到這聲後,楊巡便帶着燕青樂呵呵的走了進去。

推開門,一股濃濃的書香迎面打來,一下打的人心曠神怡,舒服極了,擡眼望去,屋裡只有一桌一椅一櫃,毛筆架在桌上孤零零的站着,幾隻未乾的毛筆在上面掛着,一老者身着白衣,站在桌前,手拿一毛筆,在紙上描募着一字。這老者正是當今王朝宰輔的老師,當年京城的大博士——田瑟。

楊巡湊近老者,笑嘻嘻的開着玩笑:“老師您看您氣的,這“清”最後一筆都寫歪了。

”老者聽後放下筆,沒有一絲給面子的意思,怒聲說道:“你還知道這是個清字啊,我以爲當朝宰輔不認識此字呢,莫不是被京城的權貴衝昏了眼,連此字都不認識了嗎?”

楊巡聽到後,轉身把身後的們給關上,然後對着老者說:“老師,您坐,您心中的所有問題,今天我便一一給你您解了。”

“好!那我問你,你可知道尹亨通**殺人的案子,”老者怒問道。

楊巡聽後打着馬虎,企圖矇混過去:“師傅,這案子不是已經定下了嘛。”

老者站了起來,怒目盯着楊巡:“你難道也認爲是那婦人冤枉了尹亨通,你也認爲尹亨通是清白的嗎?”

楊巡趕忙站了起來,也意識到今天不把這事說開是不行的:“師傅,您別急,先坐,先坐,我這就把此事情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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