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王

京城沐陽王府。“王爺,凌雲剛入凌州就出凌州,回了京城,姜家剛起的動作又消了下去。”

“來,嚐嚐,西湖上春頂尖的龍井。”一身着華麗的清秀男子爲前來稟告的侍衛倒了一杯茶。

“姜家還是有聰明人的啊!”坐在正位上的沐陽王說完輕抿一口,臉上表情平淡,似乎早有預料。

“那看樣姜家是做不了咱們的刀了,那要不咱們把那院裡的人給殺了!”侍衛波瀾不驚的向沐陽王說着,看似就向在說一件平常小事。

“哈哈哈……”男人爽朗的笑聲傳來。

“春啊,你以爲姜家真沒人了是咋,姜家人藏的比誰都深,你永遠不知道文衍給他這個小兒子留了多少人,我敢說,無論你派過去多少高手,一個回信也收不過來。”沐陽王聽後又捂着嘴呵呵的樂了起來。

“王爺,咱們真要……”

“你以爲我想啊,不反就要被我這位義兄給抹了脖子,滅了滿門,唉,什麼新政,無非就是要我們這些人的命罷了,沒辦法,沒辦法啊!”說着***了起來,臉上也沒了笑容,擡頭死死看向天。

“楊真,收拾東西,隨我入京。”楊真聽到小少爺說完這話後,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那,主母那邊咋說。”楊真怵着頭,試探性的問道。

“恭叔,我娘和我家衆人,麻煩您護着了。”姜少卿說完對着李恭鞠了一躬。

“放心,我在,她們出不了事,安心去吧!”李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似乎是受不了姜少卿這般娘們唧唧,滿臉嫌棄。

未久,姜家一衆人聚在小院門口,門外停着兩匹剛從步家借的快馬。

“娘,我今日一去,年前定歸,不必擔憂思念,凡事少卿自會定奪,走了,娘,照顧好您自己,等我爺奶回來了也幫我盡份孝心。”說完姜少卿就和楊真一前一後上了馬。

院裡衆人也沒遠送,只是出了院門看向遠方蕩起的煙塵。

“終是大了,大了啊!”說完姜家主母轉身進了小院。

蘇楊盯着馬上的背影,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出了凌州城往北就是京城,二人沿着官道走了兩天,又休整了一夜,便到了京城。

清晨時分,京城郊外,遠遠的就能忘到一羣人守在路中,“少爺,您看,前邊爲啥這麼多人,難不成京城也有劫財的買賣?”二人此時放慢了速度,楊真往前方看去,臉上有了幾分擔憂神色。

“管他呢,攔路便打,京城小爺又不是沒鬧過。”姜少卿此時彷彿有萬分豪邁,語氣渾厚的說着。

待到二人接近後,那羣人爲首一男子站了出了,對着姜少卿二人恭敬的說道:“在下沐陽王府夏春,王爺請姜家少爺前往府上一聚。”

夏春自信的說着,語氣中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小爺來京城只爲遊玩賞景,什麼王爺,我一個民夫想見就見,今日小爺沒心情,告訴你家主子,不見。”說完姜少卿二人就穿過了衆人,騎馬入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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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真,還記路嗎?”姜少卿笑着問楊真。

“放心,小少爺,京城無論哪條路我都記死在腦子裡了,放心吧!咱要去哪?”楊真笑着拍了拍胸脯。

“好!前邊帶路,承澤街宰輔家。”

“好嘞,小少爺,您跟好了。”京城街上,二人愉快的騎着馬飛奔,那些年在京城的日子彷彿就在眼前。

“姜家少卿,前來拜會宰輔大人!”姜少卿對着楊府大門喊道。

見無人應答,姜少卿聲音又大了幾分, “姜家少卿,拜會宰輔大人!”

“宰輔大人今日不在府上,就不迎少爺入府了。”一老者走了出來,對着姜少卿恭敬的回道。

“好,那少卿改日再來拜會!”說完姜少卿二人就調轉馬頭,離開了楊府大門。

還不等二人轉角,就走遇到了郊外攔路的沐陽王府夏春。

“我家老爺請您到府上一聚,只爲共謀大事。”夏春此時彎着腰,態度極爲恭敬。

姜少卿一句也沒聽進去,提馬便要走。

“少爺今日要是走了,那您兄長此事可能真沒轉機了!”待到姜少卿走過躬着身子的夏春身後,夏春大吼了一句。

姜少卿聽完後,臉上漏出了一絲微笑,可還是裝作冷冷的說:“帶路!”

半個時辰後,便到了沐陽王府,只見王府門前行人稀少,兩隻半大不大的石獅子窩在門前兩側,擡頭一塊老舊的牌匾顫巍巍的掛在王府門上,透過污漬看去,牌匾上寫着不俗的四字,“沐陽王府。”

進了王府之後,入了正廳,王府侍衛攔下了楊真,姜少卿自己去見這位神秘的沐陽王。

沐陽王見姜少卿來後,坐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姜少卿坐下。

“不知大人見我所爲何事呢?”姜少卿對着端坐在主座上的沐陽王率先開口問道。

“你今年十九,生辰在春上三月,你剛出生時,你小時候你爹常帶着你來我府上,討一捧桂花糕去吃。”沐陽王盯着姜少卿輕生說道,眼神中滿是慈愛。

“不知王爺與我爹是何關係。”姜少卿迎着沐陽王的目光看去,語氣清冷的回道。

“我與你爹結義兄弟,歃血爲誓的情,若按輩分來講,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沐陽王彷彿不在乎姜少卿是何語氣,依然按自己節奏說着。

“少卿禮數不周,王爺見笑了。”姜少卿說完便站了起來,對着沐陽王拱了拱手。

“坐坐坐,到了這王府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不過,我退出這朝堂已經很久了,在這王府隱居很久了,你不知道我,也是自然的。”沐陽王對着姜少卿笑笑,擺了擺手,示意姜少卿坐下。

“懷念當年與你爹一同打天下的日子啊!”沐陽王說完臉上涌上了一副嚮往的神色。

“相信賢侄你心裡一定有疑問吧,爲何我堂堂一個沐陽王,府邸怎會如此破舊。”此刻沐陽王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敘述起了舊事。

“當年我們結義的時候,其實有三個人。”

“哦,那位是誰!”姜少卿臉上表現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沐陽王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隨後說道: “天!”

這一句如驚雷一樣,炸在了姜少卿的腦子裡,姜少卿此時臉上也認真起來,聚精會神的聽着沐陽王接下來的話。

“其實兄弟裡面感情也有遠近,其實我與你爹關係,比與那位關係更甚。”沐陽王蒼老的臉上此時充滿了嚮往,彷彿在說一件值得自己追思一輩子的要事。

“當年時局混亂,我們共舉義旗,所爲所圖,皆爲百姓,所思所想,皆在社稷,最後我們成了,把那位送上了王位。”說道這沐陽王停了下來,抿了一口茶,換了一副嚴肅臉色,接着說道。

“可最後迎來的卻是兔死狗烹,聖上一句謀反,便把我鎖在了這王府,你爹是愚忠啊,爲了這位咱們高高在上的皇上,絲毫不顧念兄弟之情,一句說話的機會也沒留給我,但我不在乎,只要他們心繫天下百姓就好,可現在呢,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士紳官府聯合欺壓百姓,就連六部之中,又有幾個人是爲國的呢?現在就連姜家,連文衍這種捨命爲社稷的人,他也要滅了,就爲他那可笑的疑心。”說完沐陽王狠狠的拍向桌子,眼眶通紅。

“少卿賢侄,我要反他,反了他這岌岌可危的天下!”終於,沐陽王盯着姜少卿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待到姜少卿二人出了沐陽王府,已是傍晚時分。

“王爺,您把咱們的計劃告訴了他,還把他放出去,難道不怕他……”姜少卿走後,夏春向沐陽王問道。

“無事,我一開始就沒想姜家能做什麼,只要姜家那羣人不添亂就行了。”沐陽王坐在主位上盯着門外,面色平淡,語氣清冷的說。

“那他要是把咱們的事捅了出去又該怎辦?”

“你覺得他還有得選嗎。”沐陽王說完臉上又揚起了笑容,這笑容陰毒中摻着和善,讓人明知他是塊毒藥,卻又讓人難以自禁的想要去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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