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總是以笑示人,實在難以想象,她會是一名細作!
難道這五年來的一切,包括她接近楚墨殤都是她林婉一手精心策劃的?這樣的人,確實是可怕,能夠這般耐心的在楚國潛伏如此之久。
“安平郡主看林殊如今的樣子,像是騙你的嗎?”她連本宮二字都不用了,虎落平陽,她倒是知理。
不過霍承歡在乎的卻不是這一點,她要的是證據!否則以林婉狡猾的心性,怕是難以令衆人信服。畢竟她現在可是尚書府的嫡女,也是名譽京都的才德雙修之人。
林殊見她不語,心中更急,生怕霍承歡會拒絕她的請求。
“求安平郡主救林殊一次,再拖下去,只怕……”
“你放心吧!既然本郡主方纔答應了你,便一定會做到。只是,你現在恐怕還不宜出宮。你知道了林婉太多的秘密,她定當是不放你的。只怕你今日來此,也都已經暴露了。說不定皇上此刻正派人守在殿外。若我此刻將你送走,不但你走不了,恐怕還會連我也一起拉下水。”她冷靜的分析道。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與林婉無冤無仇,她爲何要這般害她?
難道,是因爲他嗎?
林殊一聽,頓時慌了。“這可如何是好?”
“你先不要慌張,待我想想辦法。”
林殊不語,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霍承歡想了許多,最後唯一的辦法便是讓林殊暫且當回姝嬪。
林殊一聽,頓時惱了。“你讓我回去,那跟讓我去送死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雖然你下毒謀害了皇上,可爲何皇上到現在還沒有讓人抓你,你可知道是爲何?”她問。
林殊搖頭。
“帝王最看重的無非就是臉面。他自作自受深陷毒害,自然是不敢將你的罪行公佈天下,也不敢當衆殺你。所以最多隻是賞你杯鴆酒,或者三尺白綾。這暗殺有時候並不比明面上的好做。所以想要保命的最簡單的方法,便是讓皇上對你無從下手。”
林殊還是搖頭,表示不懂。
這下霍承歡苦惱了。她自認爲自己說的不是很難懂,怎麼使慣了陰謀詭計的林殊卻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呢?
無奈,她只能通俗易懂的道:“既然你已經來了清漪殿,本郡主也被你拖下水了,自然是要對你負責到底。”
皇上聽聞姝嬪給他的理由是覺得安平郡主與她甚是投緣,所以決定在清漪殿小住幾日後,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
那清漪殿看似簡單,可卻如同銅牆鐵壁般無懈可擊。令他實在找不到辦法對付,又聽聞探子傳來消息,八王爺已經徹底的剿滅賊匪,不日便要入京了,便沒有空閒去管林殊了。
左右他如今將清漪殿層層圍困,霍承歡一但護送林殊出宮,他便立即有了理由責難霍承歡。再者,她護的了林殊一時,卻不可能護的了她一世!
林婉得知消息,也是恨的目赤欲裂。她怎麼都沒想到,霍承歡竟然如此聰明。更令她棘手的是,楚墨殤提前回來,奪嫡之爭,只怕很快便會衍變,她也就沒時間再對付霍承歡了。
霍承歡聽聞楚墨殤回來的消息,卻是十分的高興。若不是礙於身份,她真想爲他舉酒慶賀一番。
而彼時的楚墨殤卻得到消息,他的父王被林殊下毒,已經毒入心骨,迴天無力了。而護着林殊的那個人,卻更令他驚愕。只因對方是霍承歡。
這讓他猜測,霍承歡是否是因爲記恨他父皇將她父親三番兩次的趕去邊關,所以她懷恨在心,便做出了叛逆之事。
但不管是如何,此事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壞事,他又何必去計較這麼多呢!至於他那所爲的父皇,自始以來,就對他一直無情無義,他對皇帝也根本沒有什麼所爲的父子情誼。
楚墨黎與皇帝一樣,得到楚墨殤回城的消息後,楚墨殤已經抵達城門之外。而此刻楚墨殤不費一兵一卒剿滅賊匪的故事,也已經被傳爲佳話。
萬民慶賀,把京都沿街的道路圍堵的水泄不通。楚墨黎即便想下手,也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楚墨殤此刻正是在風尖上,要動手也只能再尋其它何時的機會。
昏暗的房間內,沒有燭光。楚墨黎踏入時,甚至有種想要馬上轉身逃避的無奈縈繞心頭。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踏入這間房間了?
八天,十天,半個月?記不清了……
他拿出火摺子,將房間內的燭火點亮。
燭火燃燒起來,映襯着空曠的房間,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殘骸。
捲縮在牀榻之上的身影微微一顫,好似有些不習慣燭火的光,捲縮的更緊了。
楚墨黎看此一幕,心口如同爛了一個大洞一般,令他感到疼痛。
他知道她是倔強的,卻不知她已經倔強到了如此地步。
那日他說不允她出廣陽宮一步,她便倔強到連房門都不曾出一步。
也許,母妃說的對。是他將她寵壞了,所以如今她纔會這般有恃無恐。
他緩緩的走過去,面色哀慼。可那個人卻看不見,因爲她向來都不屑多看他一眼。
“楚墨殤回來了。”他冷冷道,見她身子又是微微一抖。
“你應該很高興吧!”他又道。
她依舊不語。
“可我不高興。”他走過去,緊緊的摟住那團身子。在她耳邊吐氣道:“我不高興,所以你也別想高興。我不會放過他的!”因爲他奪走了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一股濃烈的酒味噴灑而來,曲清瑤只覺得噁心,不想理他。她覺得他現在就是個瘋子,一定要折磨她纔會感到快樂。
她不想再聽他繼續在她耳邊魔咒,遂一把用力的退開他,惱怒道:“楚墨黎,你根本就是一個小人!”
楚墨黎聽聞,大笑了起來,再次將她抱在懷裡。喃喃道:“你說對了。但是你忘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我們兩夫妻應該稱得上的是絕配,不是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終於受不住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