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雅的無奈

第一章 阿雅的無奈

看着這片土地,傑森深愛着眼前的一切,這裡的樹木,花草,石頭甚至一顆肉眼看不見的灰塵。在傑森的眼中,他們都是有着生命的,是純淨的靈魂寄居的載體,傑森用自己擅長的魔法的語言,在精神的世界與他們交流溝通,正是由於他堅定的信念,在一次次的危險裡,這些平常的物體,給予了他最大的幫助,成就了傑森光輝的傳奇……

“你真的要去麼?” 阿雅看着傑森的背影,語氣中帶着無奈與渴求。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儘管現在傑森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阿雅在非常久的時間裡,一度感覺他離自己好遙遠,好遙遠。只有在自己最危險的那一剎那,在衆人眼中神一般存在的傑森纔是最真實的。那一刻,阿雅才覺得傑森是一個人,一個自己的生命中註定無法逃避,無法抹去的人。

傑森並沒有回答阿雅的問題,關於這件事情,自己已經考慮的夠清楚的了。多少年以前,自己接受了薩滿臨終的祝福,成爲瑪蘇人新的薩滿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好了今天的事情。他必須去爲瑪蘇人爭取一切可以生存的機會。

阿雅知道傑森會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在傑森的思想中,只有高原上的人們都享受到平靜的生活,纔是最幸福的事,爲了這個理想,他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冒險去安格里接受教廷的祭祀洗禮。“其實你不需要成爲祭祀,一樣可以幫助高原上的人民的。”

“不要再說了,我讓你來這裡不是希望聽到你對我的阻撓,我需要最好的朋友的支持。” 傑森的聲音如同大地深處的顫動,讓阿雅覺得他是從四面八方盯着自己,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山頂的風有些大,她下意識的拉緊衣襟。

“你可以帶領你的子民與教廷決裂,繼續對抗他們,你也可以成爲高原上最耀眼的神明,你的光輝在南部高原,將比光明神更加燦爛……那些卑鄙的教廷走狗,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們讓你去安格里,只是一個圈套……”

“停下!或許我在他們的眼中比光明神更加的重要,但是我不能因爲維護自己的光環讓這些信任我的人繼續承受戰火的煎熬。” 傑森打斷了阿雅的訴說,他是不會讓高原上的人民再次經歷戰火的,他寧願自己一個人接受教廷的審判,也絕不會和教廷開戰。

阿雅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默默的在心裡祝福自己的朋友。“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說再多也沒用。神會賜福於你,我的朋友,傑森-道利非爾德,無論你的肉體還能不能回到這片土地,你的靈魂都將在這片天空翱翔。”

兩人沉默了許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明天我會去教廷軍的駐紮地,然後跟隨他們的神官去安格里。” 傑森望着遠處的天空,心裡知道阿雅說的沒錯,但是就算知道那是一個圈套,自己也不得不去嘗試。高原上的人民,已經經不起戰爭的拖累了,整個高原上近百萬的人口,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銳減到現在的二十萬不到,都是因爲這場戰爭……

阿雅是一個叫做逖的部落的公主,他的父親和部落的人民都在這場戰爭中化作了泥土,只有阿雅,因爲在淨化軍進攻之前,被派往瑪蘇求救,而倖免於難。在來往瑪蘇的途中,阿雅遭遇了淨化軍的一支巡邏隊,身邊的侍衛都犧牲了,最後她被及時趕到的傑森所救。她成了荻族的唯一倖存者,留在了瑪蘇,成爲了傑森最要好的朋友。她從心裡不相信教廷的人會放過高原上的人,做爲傑森最要好的朋友,她不想傑森冒這麼大的危險,隻身前往安格里。但是她知道,此時不論自己說什麼,傑森都不會改變的。

“明天讓烙陪你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烙是瑪蘇最勇敢,最善戰的武士,他的劍飲盡了無數淨化軍的血液,阿雅相信,有烙在的話,傑森會安全的回來,即使知道這只是自己的一相情願,但是她不得不爲自己找一個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

“他還是留下來吧,瑪蘇需要他。萬一我回不來了,他可以輔助你,帶領瑪蘇突圍,到極北的冰川地帶。” 傑森的語氣充滿了滄桑,就像一個矗立很久的雕塑開口說話一樣,僵硬的聲音劃過空氣,讓阿雅覺得自己可以看到那聲音斷裂風的痕跡。

“還是先回去再說吧,他們都在等你。”阿雅試圖岔開這個話題,她今天已經夠累了,與傑森的對話讓她想哭,自從得知父親死了以後,阿雅已經很久沒這種感覺了,這比直接給她一刀還痛苦。

回到高原人最後的一個部落,傑森召集了所有部落的首領。 在傑森的屋子裡,商議着這次的決定。長條的毛氈子上,圍坐着各個部落的首領。

“我不同意首領的決定,那些教廷的人根本沒有信用可言,要是接受他們的洗禮就能解決的話,那麼我們那麼多高原上的勇士,鮮血不是白流了嗎?”說話的人是卡羅,一箇中等部落的酋長,不過現在他的族羣只能算是一個小部落了,在這一年多的戰爭裡,使他失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和所有的土地。

“難道卡羅你有更好的辦法?或者你覺得你的勇士們能將淨化軍徹底的毀滅在高原上?還是你覺得現在是教廷的人已經對你懼怕了?” 漢思是唯一一個贊成傑森去安格里的人,現在大家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領土。他的領土也是高原上的人們最後的陣地。正因爲他是在高原的最深處,才得以倖免到此時,他不希望自己的子民,再像其他部落那樣,遭受嚴重的損失。

“你說什麼?” 卡羅站了起來,他最看不順眼的就是漢思, “這樣一個人都能做酋長,難道哈查部落的人都瞎眼了麼?還是哈查的人都是這樣膽小自私?”

漢思也站了起來,和卡羅針鋒相對,外面的幾名哈查侍衛闖了進來,看着卡羅。“我要讓你對所說的話付出代價。”漢思看上去極度的憤怒,這些人在自己的部落裡,卻輕視自己的意見。他會讓所有的蔑視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卡羅,不要再說了。我們應該團結,而不是內鬥。這次由我先去安格里,如果我沒事,你們大家纔過去。” 傑森制止了卡羅的衝動,冷靜的說道。

看看進來的侍衛,現在大家都在哈查的領土上,卡羅只好轉身對傑森施了一禮。又坐下身來。“您是高原上的雄鷹,我的一切將聽從您的安排” 卡羅在心裡已經將漢思的部落詛咒無數遍了,如果在以前,這個傢伙敢和自己這麼說話麼?現在決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卡羅不禁感到一絲傷感。

“就這麼決定了,我明天去他們的營地,你們等我的消息。” 傑森說完話後,閉上了眼睛,擺手示意衆人可以離開。

烙剛從前線回來,急匆匆的趕往傑森的屋子,他實在不明白,傑森怎麼會相信那些教廷軍的話。在傑森的屋子門外,烙遇到了阿雅,烙現在不打算理會任何人,他急切的想見到傑森,弄清楚這一切的事情。

“烙,請你等等,我有話要和你說,只耽擱你一小會。”阿雅雖然與烙的接觸不多,但是還是很瞭解這個草原上最勇敢的戰士的。

“阿雅小姐,有什麼事等會再說,我現在要去見傑森大哥。” 烙聽到阿雅的叫喚,停下了腳步。

“你也聽說了?你應該知道傑森的性格,他是不會改變的,我想懇求你,安全的帶他回來。瑪蘇不能沒有他。” 阿雅深深的對烙施了一個禮,她在說話的時候,眼眶裡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烙-道格薩向所有頭頂的神靈發誓,盡我的生命保護傑森大哥,我的血可以流盡在遙遠的土壤裡,只要能保證傑森大哥安全的回到高原。” 烙將自己的劍橫在面前,仰有對着天空。他的聲音像一塊鐵板撞擊大地一樣堅決,烙心裡知道阿雅說的沒錯,自己再怎麼勸告,傑森都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只有盡力保護好傑森,纔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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