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現
只有在風塵之中
跋涉過長途的旅程,
懂得漂泊者的甘苦的人
才能瞭解孤獨 與 價值
……
“這條路雖遠,但我已經走了一半,那條路再近,我卻必須從頭開始,捨棄腳下的人是呆愚的,站着不動的人是愚昧的……”這句話是瑪雅王在慶功大宴上說的,曾經流傳在整個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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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澤的天空,難得會露出一絲陽光到大地上,每每有那一縷的陽光,透過了厚密的雲層照射下來時,也變的微弱不堪,但這卻能給成天行走在陰暗的人們以欣喜。
在那終年不變的荒涼的沼澤深處,此時有三個身影,挑揀着實地,緩緩的向前移動,傑森走在中間,綠芒在前面,黃芒在後。
綠芒縱身跳過一條暗河,轉身接應傑森,傑森是個法師,這麼趕路他是不擅長的。不過先前已經走過很多這樣的路了,傑森就算沒有他們的幫忙,自己也完全可以利用魔法過去,但是那樣無疑是損耗體力與精神力的事情,開始的時候,傑森還憑着自己的固執,拒絕他們的幫忙,但是現在也已經習慣了,畢竟在這樣危機四伏的地方,多保留一分實力,就多一分活命的保障。
黃芒走到傑森的身後,一手提起傑森的腰帶,直接將傑森丟了過去,對於一個強大的戰士來說,一個瘦弱的法師的體重,還沒有一把趁手的雙手劍來重。只不過使人想不明白的是,黃芒其實明明可以抱着傑森,一起跳過去,爲什麼卻喜歡這麼直接丟過去,讓綠芒再接住呢?
傑森被丟到空中,徑直朝綠芒非去,這本是隻有一秒鐘的事情,但是事情的變化,似乎有時候也就在那瞬間發生,傑森的身體還停留在空中,河面上的水話一響……
“不好!……”綠芒驚呼出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一柄極細的劍在手上,一道淡青色的鬥氣,呈弧形的光芒,向傑森的下方激射而出。可是綠芒雖然出手速度很快,卻能快過已經發生的事情麼?
一條沼澤蜥蜴在正面的對峙中,傑森完全可以輕易將其擊殺,可是現在他身在半空,無處借力的他,又怎麼能夠躲避蜥蜴的偷襲?這條蜥蜴太狡猾了,在綠芒過去的時候,它居然忍住在那與它的皮色相近的水面以下,隱而不發。等道傑森被拋出的時候再突然襲擊。
戰鬥在經驗豐富的高手身上是本能的體現,技巧靠的只能是長久以來的積累,傑森雖然沒有像其他的法師那般的潛修,精神力相對於其他法師來說,也是薄弱的多,但是他的戰鬥技巧在這些年的戰爭與打鬥中,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階層。當那個蜥蜴衝出水面的時候,傑森本能的在空中調整了自己的身體姿勢,雖然只是很小的一點改變,卻利用了空氣的阻力與黃芒丟他的那股力氣,改變了一點點方向。
誤差在任何時候都是存在的,即使很小,在有的時候也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因爲傑森在感受到下方的危險的時候,那本能的反應,雙腿朝下一蹬,使他脫離了沼澤蜥蜴計劃好的路線,向一邊滑了過去。
有時候再完美的計劃,有會因爲中途突然的變故,變成讓決策者不可捉摸的結局。失誤在有些時候是不可原諒,無法挽回的。或許對於一個生活在沼澤裡的蜥蜴,它的智力能夠使它把握住最佳的出擊時間,卻無法計算出自己將要面對的危險,即使它真的能夠咬到傑森,在面對綠芒那一劍時,它還有活命的機會麼,答案永遠是不變的,發現它之後。綠芒不可能再讓它活下去,即使它沒有襲擊到傑森。
綠芒的鬥氣切入沼澤蜥蜴的身體,掉落水中的蜥蜴漂浮在水面上,沒有掙扎,鮮紅的血液在水面蔓延開來,某些沉睡在水底的同類,睜開了眼睛……
血腥的味道在死亡沼澤永遠都不缺乏,在每一秒鐘裡,這片神秘的區域都在進行着殺戮,死亡與互相吞食,這裡的生存就是在血腥中繼續。
傑森幸運的躲過了蜥蜴,卻因爲剛纔慌亂中,改變方向而落向水中。死亡沼澤那些黑色的河流裡,到底蘊藏着怎樣的危險是人們無法預料的,從來沒有人類能從那些瘋狂的殺戮中逃脫過,傑森發現此時自己異常的清醒,水裡的沼澤蜥蜴因爲同伴的血液刺激,從沉睡中醒來,在水中急噪的遊動着,一部分在爭奪被綠芒殺死的同類的屍體,一部分卻發現了掉落的傑森……
在水中的沼澤蜥蜴,行動的速度無疑是迅速的,任何生物,能夠在死亡沼澤生存下去,都有着其獨特的本領。沼澤蜥蜴是死亡沼澤,黑色河流中的王者,這個誰也不能否認,在死亡沼澤,一條河流裡究竟隱伏着多少兇殘狡猾的蜥蜴,誰都說不清楚,因爲沒有人真正的見過它們集體出動。
常人無法想象,從未見過的事情,並不代表着不會發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太多的可能了,也有着太多的不可預測,似乎從來就沒有哪一個人,能夠清楚的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縱使是大預言師也沒有把握。
河流裡的沼澤蜥蜴幾乎全部動了,傑森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平日裡只要一吃飽就再不願意動的沼澤蜥蜴,在此時全部都醒來的。要說是這些蜥蜴都因爲餓的話,也太巧合了。不過傑森此時,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
一條蜥蜴的屍體,在傑森下落之前就成了森森白骨,散碎的骨頭在那些蠕動的蜥蜴中間,偶爾的露出來,顯的恐怖。
傑森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掉落的軌跡,這樣的感覺太奇異了,‘難道是我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麼?’傑森的心裡想着,掉入河裡的話,自己縱使是強大的戰士,也沒有可能逃脫,更何況還是個法師,這次恐怕就要死在這裡了。
“傑森!……”驚恐的吼聲?或許是有些後悔或者懊惱?黃芒已經跳了起來,向傑森飛去,可是這樣的距離,他的速度已經追不上在傑森落水之前接住他了。接不住,一切是枉然,營救不是說做了,就可以成功的,縱使有着‘那一類’的實力又如何?如果傑森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讓他死在這裡,自己回去還能交代麼?黃芒心裡不敢想,他只能拼着自己最大的努力,縱使受傷,死去,也不能讓傑森葬身沼澤……
驚恐之後,人們經常會因爲過度的刺激而昏迷,傑森此時躺在黃芒的懷裡,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即使傑森在面對危險的時候顯的如何的冷靜,也沒有脫離人類的正常生理範疇,只不過是本能的戰鬥中,鍛煉出來的意志讓他堅持而已,被黃芒抱住的那一剎那,傑森就感覺到一種異常熟悉的場景,似乎以前自己也經歷過相似的經歷,可是再想的時候,卻突然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死亡沼澤的深處,隱藏着多少秘密沒有人能說得清楚,那神秘的區域內,有着危險,同時也就有着魅麗。齊撒大山是死亡沼澤的一處特殊的存在,極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在佈滿泥潭,毒瘴,危機四伏的死亡沼澤裡,會有這樣一個奇異的景象。一望無際的沼澤平原上,有一道高達百米的懸崖,從高空看下去,就像一道分界線,將沼澤地分成了兩個區域。
懸崖上面是平坦無垠的黃土,下面卻是泥潭與黑河,這樣的差異沒有親眼所見,是絕對不敢想象的,人們也無法想象,在死亡沼澤裡,還存在這樣一個世界……
此時,在懸崖的頂端,一個綠色頭髮的戰士,揹着手迎風站立,旁邊一個黃色頭髮的人懷裡抱着一個身穿斗篷的傑森,半蹲在地上。
“哼!寐影族……,一個小小寐影居然敢打世子的主意,如果世子有什麼事情,我會親手將你們滅族……”綠芒的聲音,蘊涵着極大的憤怒。
黃芒的旁邊,一個虛影癱在地上,如果傑森是清醒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個正是他的靈魂召喚獸‘魂影’。也就是綠芒口中的寐影。‘魂影’此時顯的對綠芒極端的懼怕,不停的哆嗦着身體。
黃芒終於擡起頭,長長的出了口氣,對着綠芒說道 :“暫時沒事,你能確定是他了?”
綠芒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黃芒懷裡沉睡的傑森,輕輕的鬆了口氣,如果這次世子出了事,自己只怕就要成爲族內的罪人了,居然沒有發現世子體內,隱藏着一個寐影。
“這個怎麼處理?殺了它吧……”黃芒指着一旁的寐影問,對於一切傷害到有可能是世子的人,黃芒的第一想法就是滅了他們,世子還沒有覺醒,人類的身體是不可能承受什麼危險的,萬一出了什麼問題,自己可擔待不起。
“算了,還是等世子醒了再說,看世子的意思吧。”綠芒已經轉過身去,看着死亡沼澤的遠方,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