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和雲動在一起呆久了,谷月蘭也沾染上了雲動的作風,直接一拳打出去。
谷月蘭的拳頭,雖然不會爆發出劈啪聲,不會膨脹,但是,那一隻秀拳,在打到一保鏢胸前的剎那,拳頭上頓時燃起深紅色火焰,正是那快要像極陽真火進化的三味真火!
三味真火一出,拳頭還沒有砸到,那個保鏢整個身體就燃了起來,燃得不僅僅是衣服、頭髮,甚至是那皮肉都在燃燒,條件反射地,他運起元力像抵禦三味真火;可是,恰好不好的,這人又是木屬性,而他情急之下又忘了這一點,木生火,一抵禦,火卻燃得更旺了,他只能躺在地上,滾來滾去,妄圖將火焰撲滅,但這是三味真火,不是一般的普通火焰,怎麼滾都滅不了。
除非,谷月蘭散去元力!
其他保鏢一驚,沒想到一個蒙面女子,也這麼棘手。
趁他們一驚之間,谷月蘭火拳四擊,又一名保鏢中招,另外兩人的金系武技,就快要攻擊到谷月蘭身上,谷月蘭平時實戰經驗不多,一時有些慌亂,嘴裡嬌喝道:“虛刀斬!”
頓時,谷月蘭兩隻手中,都握了一把火刀,這火刀只是虛影,迎上了空中斬下來的刀劍,一撞之下,虛火刀消散,三味真火迅疾蔓延而上,同時谷月蘭身子也是一震,旋即瞳孔放大,卻一咬牙,準備硬接下來……
就在這一瞬間,雲動直接將谷月蘭拉到一邊,雙拳迎上,一把抓住了刀劍,任那金元力攻擊到他身上,這些金元力,對雲動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就連搔癢的效果,也沒有達到。
緊接着,雲動用力一扯,兩人的武器,就到了雲動手中。
兩人的武器,也不過下品真器,最低階的那一種法寶,雲動將兩者合在一起,手臂一彎,那刀劍隨着彎了起來,雲動再一扭,刀劍了跟着扭。
等雲動翻翻弄弄之後,刀劍已經被雲動揉成了一團,呈現圓球狀。
任誰看着這團圓乎乎的存在,都不會認出它的前身,是一把刀和一把劍他。
周圍的看客們,全都陷入萬分震驚之中,雖然那刀劍只是下品真器,甚至有可能是大路貨,但是,那怎麼也是法寶啊,哪知,就這樣被人用手,活生生給揉成了一團,而不是折斷,不是打碎。
顯然,折斷與打碎,比起揉合在一起,輕鬆太多了。
那兩個中了谷月蘭三味真火的保鏢,看到雲動的作爲,目光渙散,身子顫抖,甚至於忘了自己正被三味真火炙烤着,忘了那痛……
就連那個趴在地上,直喊痛的“平少爺”,也噤了聲,僵在當場。
“你不是要殺我嗎?”雲動低頭問道,“平少爺”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想……做……什麼?我爹爹……是……”
“平少爺”的話還未說完,那五根指頭,就被雲動踩在了腳下,“你說話實在不利索,這樣,你能說得更快更大聲吧,你爹爹是誰啊?”
“是雲中雄!”
“雲中雄?”
“平少爺”見雲動一聲疑問,嘴角邊滲着鮮血,邊說道:“怎麼,怕了吧!趕緊把我放了,否則……”
惡少正說着,卻聽到雲動將後半句話說來,“是什麼東西?”
“雲中雄是什麼東西”這句話,頓時將惡少想說的話,給吞回了肚子裡,轉而說道:“你敢辱罵我爹爹,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
“你姐姐又是誰?”
“我姐姐嫁給了三清門的少門主,她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找你報仇,會把你變成賤奴,會讓你生不如死,會讓你百倍償還……”
聽一這,雲動纔算是明白,爲什麼這些人都不敢上前,原來,身後還有着一個門派。
可是,一個三清門,又豈能將雲動嚇住?
“三清門,又是什麼東西?”
說完,雲動毫不留情,一腳踏下,地面頓時多了一個腳印,雲平又慘嚎起來,目光中滿是恐懼,等雲動將腳提起來,那足有一尺的腳印裡,不再是一隻手掌,而是一灘血肉模糊。
周圍的驚呼聲響起,一則是因爲雲動的如此實力,一則卻是因爲雲動在聽到雲平報出三清門的招牌後,還敢踩下去!
就在這驚呼聲、慘嚎聲中,只見一旁本來趴在地上,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子,猛地一下竄起來,直向前衝來……
特別是他的手中還握有一把刺眼的刀子。
刀子在閃過一道寒芒之後,猛地刺進了惡少雲平的後腦袋上,血白之物立馬濺出,直噴濺在少年的臉上,混合着少年先前臉上的鮮血,看起來滿是猙獰。
頓時,還想搬出他姐姐來震懾其他人的雲平,頭一歪,瞳孔無限放大,滿眼的不可置信,居然有人敢殺了他,此時此刻,若是有逆天級的起死回生丹藥,雲平還可能有得一救,可是,在場諸人誰能擁有呢?即便是有,又怎會花在這麼一個紈絝的身上?
所以,妄想着揭谷月蘭面紗的雲平,腦袋無力地栽倒在地,就這樣,被先前他口中所說的賤奴給殺死了!
這一抹不僅發生得太快,太過突然,就連雲動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圍的人羣更是爆發出雜亂聲響,一片鬨動,張家的少爺,被殺了!
雲平的幾個保鏢,再一次忘了身上的三味真火,呆滯在場!
立馬便有人,瘋狂向外跑去,不出所料,應該是去向張家報信了。
雲動眼睛閃過一絲冷芒,他只是想滿足谷月蘭的俠女夢,教訓教訓紈絝,可沒想到卻橫生出了這麼一遭;雲動自然是不懼張家不懼三清門,也不忌殺人,只是不喜歡這種脫離於掌控的感覺,他冷冷問道:“給我一個理由!”
而少年卻是仰天哈哈大笑,聲音嘶啞,“我終於報仇了,我終於報了仇了,孃親,你可以安息了,你可以安息了,我殺了這個禽獸了……”
一番狂喊狂發泄之後,少年看着雲動,繼續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他將我孃親污辱致死,又殺了我爹爹,滅了我宇家上上下下十八口人,我不該殺他嗎?我做夢都想殺死他,爲了殺他,我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
雲動一臉肅穆,直盯着少年,見他神情裡的憤恨、激動等情緒,不似在說假,少年站直了身子,對雲動說道:“這位公子,我的仇已經報了,兩位的恩情,下輩子,我宇皓做牛做馬來還;現在,兩位恩人還是快走吧,雲平說得是事實,他背後有着三清門,三清門力大勢粗,在西川城,納蘭家族也要給其三分顏面……”
少年報出他的姓名時,圍觀衆人又是驚喝,紛紛議論起來,“原來他就是宇皓,沒想到他逃過了這一劫,還敢呆在這西川城,宇家差點滿門全滅,這姓雲的,的確該死……”
“父母之仇,滅家大仇,自然該報,只是這宇皓,怕也逃不脫張家的追殺了,而且他們後面還有一個三清門!”
聽着這些議論,雲動釋然了,問道:“我們走了,那你呢?”
“父母之仇已報,我就在這裡等着張家的人來,殺一個我就賺一個,殺兩個我就賺一雙,就算是死了,我也有臉去見爹爹孃親,親口告訴他們,我將這個禽獸殺死了。”
“你不怕死?”
宇皓抹了抹嘴角的血,笑道:“死又何懼?”
如此回答,雲動很是欣賞,他從宇皓身上看到了同一種氣息,宇皓揹着家仇深恨,他背的更是深仇大恨、苦仇滔天恨;宇皓能爲了報仇,冒着生命危險呆在西川城;他爲了探探天火宗虛實,明知其是危險之地,也非去不可;宇皓的仇報了,而他的仇,還不知道何年何月……
雖然宇皓此時很落魄,形象很悲催,可誰又會說不是一個英雄?一個豪傑?
因着相同的經歷,雲動不想這名直面生死還能笑出來,喊出“死又何懼”的人,就此被張家毀去,便臉色一冷,說道:“你認爲你這樣,就報了仇?”
“恩?”宇皓一愣。
“你宇家十八口人,全都是這個人一手殺死的嗎?其他兇手,你就不追究了?你的是滅門之仇,就殺一人而報之?”
雲動這麼一問,讓宇皓本還開心的神情,又凝重起來,而後說道:“是的,那些人也應該死,張家的人全都該死,他滅我宇家滿門,我就要滅他張家滿門!”
這些話,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那卻是難於上青天;宇皓一聲苦笑,“可惜我實力不濟,僅僅一名高級武師,怎麼和張家鬥,和三清門斗?”
“所以,你要活下去,活到你有實力報仇的時候!”雲動肅穆着說來,宇皓看着雲動,心裡很是不明白,這個在他生死之際救了他性命,還幫他報了仇的恩人,爲什麼要這樣問,要這樣說,非要讓自己活着,“難道他們就不怕張家的報復,不怕三清門的報復嗎?”
“恩人,多謝你的好意,你們快走吧,張家的人就快來了,剩下的事,就由我一人來抗。”宇皓還是勸着雲動兩人離開,不想讓他們再受到過多的牽連。
雲動加重聲音,問道:“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怕活下去嗎?我問你,想活下去嗎?”
“想!”
“大聲點!”
“我要活下去!”宇皓就像是受到某種蠱惑一般,掙紅着脖子吼道。
雲動笑了,說道:“那就跟我走吧。”
“恩人……”宇皓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要扛下這件事,“我只是一個拖累……”
“實力不夠,可以練,你今天弱,並不代表,明天也弱!”
雲動正說着,遠處傳過來大吼聲,“是誰殺了我兒子,老子要將他千刀萬剮!”
這一聲怒吼,直將在旁邊看熱鬧的人,嚇跑了一大半,張家太霸道,他們都怕惹禍上身,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不過,仍然有人沒有離開,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且此人的目光,大部分都放在雲動的身上。
宇皓卻是大驚,忙說道:“恩人,你們快走吧,張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