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難怪所有的人都像看妖怪似的看着那顯示着29這個數字的秒錶,像看神仙似的看那個剛剛創造了這個奇蹟的人——崔宗!這個賬其實很好算,崔宗用15秒鐘的時間追上那個倒黴蛋兒,然後用11秒鐘的時間打掉了106發子彈(有6發子彈沒有打中,所以才換的第三支槍),中途換槍又耗掉了3秒鐘,加在一塊可不就是29秒嗎?
可是這個賬算起來雖然簡單,但做起來就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情了。任何的一個環節都絕對不容許出現問題,從突然奔跑到舉槍射擊,再到更換新槍,這中間只要有一個環節出現哪怕一丁點的問題,那麼這個成績都就將延遲上不知道多久。
不僅僅是在現場的那些賽事的組織者眼裡,也不僅僅是在王鐵和他的蝰蛇特種兵們的眼裡,崔宗在射擊上的這個表現不管拿到哪裡、也不管拿給誰看,他的表現都絕對堪稱完美,現場的那些衛兵看到這個個頭兒不是很高的中國軍人就感到無比的後怕、膽寒
——試想一下,一個人身上最多能承受多少顆彈頭?五顆?十顆?好吧,我說過電視劇裡面演的都是騙人的,如果誰身上中了十槍還不死的話,那麼他真的可以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那麼好,如果說一個人身上被打上了十發子彈就一定會死亡,那麼短短的11秒鐘的時間身上被打中100發子彈那將是什麼概念?僅僅是100發演習槍彈已經把那平時牛逼哄哄的大兵搞的歇斯底里,如果是一百發實彈的話,沒有人敢想象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第三個考覈日如約而至,羅小兵和他的刑天戰鬥小組成員全都被剝奪了一切武器關進了一間密閉的監牢之中,監牢只有牢門和高約五米的屋頂上的一個通風的天窗與外界相連。要想從這監牢裡走出去只有兩種可能:一,打破那扇厚厚的鐵門;二,想辦法登上頂部的天窗!
之所以說沒有第三種方式,是因爲這裡的門鎖實在太過複雜了。從設立了這個競賽項目開始,大兵們從來都是要麼疊羅漢摔得鼻青臉腫地從天窗出去,要麼就是靠着用磚頭砸、用身體撞的方式花上大量的時間破壞掉大門再從裡面出去。這項比拼考得是團隊協作能力和力量還有耐心,因此其評定的標準依然還是時間。
這次羅小兵還是想來點不一樣的,他的眼神十分值得玩味地看着喬晚,雙手抱着肩膀右腿不停地抖着,那意思:咋樣?迷宮裡面的鎖頭太低級了配不上你的手藝,今兒這個傢伙夠分量了吧?要不要試一試?
那喬晚往日如果碰上個稀奇古怪的鎖頭,哪還用羅小兵這樣啊?誰啥也不用說,他自己直接就上手了,可這次喬晚似乎也難住了,他嘆着氣道:“小兵,不是我推辭,更不是我謙虛,這個鎖是產自以色列的一種尖端鎖具。
它雖並未應用任何的尖端科技,但打開它的難度卻遠非那些所謂的高科技鎖具可比——什麼視網膜識別啊、人臉識別啊、指紋識別啊,它統統都沒有,它靠的就是一個鎖芯,一個構造十分複雜的鎖芯,開鎖者一旦失誤這鎖頭就徹底鎖死了。而這鎖的材質也相當的堅固,任何的子彈在它面前都像是塑料槍裡的BB彈一樣,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有炮彈和C4**能夠摧毀它!
我以前只是聽說過這種鎖,卻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父親可以說是赫赫有名的鎖王,可是他在談到這款鎖的時候也是直搖頭,我好像聽他說到過,他曾經受美國同行之邀去破解過這種鎖,不過結果很讓人失望,他破解的那枚鎖頭被他的一個失誤徹底鎖死了!
我父親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怕……”
“我操,這逼鎖頭這麼牛逼啊?!”牛大力來了脾氣,大呼小叫道:“小兵要不別廢話了,地上全是磚頭咱們叮叮咣咣地砸他孃的一會兒怎麼地也砸開了,就算撞咱們也能把他撞開啊!既然喬晚整不了,你就別讓他整了唄!”
羅小兵心說:牛大力啊,牛大力,你這人虎逼超超的還真能說出來點上檔次的話來,在迷宮裡就是你小子一句看似冒虎氣的話,給老子指點了迷津,這次你又給老子提了個醒兒啊!——對,激將法,就得是激將法!
不過,對喬晚這種人用牛大力剛剛的那種激將法根本沒用,因爲他已經認定了自己破解不掉這個鎖頭,你再從這方面激他絲毫起不到什麼額外的效果,反而更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倒讓喬晚堅定了不開鎖頭的決心了。
羅小兵搖搖頭道:“唉,看來鎖王后繼無人啦!”
喬晚身子一震,他這輩子最最崇拜和尊敬的人莫過於他的父親,那個被譽爲“東北鎖王”的男人,有人說“鎖王后繼無人”他當然不是心思了。喬晚反駁道:“我父親活得好好的,他的手藝不光我掌握一些,我上邊還有好幾位德高望重、技藝精湛的師兄。何談後繼無人?!”
“師兄?!”羅小兵反問道:“哼,師兄,你還有師兄?你也不想想就算是他們刻苦修習,可他們的身體裡沒有那種過人的天賦怎麼能開好鎖頭?我看啊,那些人頂天了也就是個公安局有備案的專業開鎖人員,要成大師可差得遠了!”
羅小兵話鋒一轉,含沙射影道:“可是有些人有着過人的天賦卻不加以利用,豈不荒廢了老天爺的一番苦心?!哪有人生下來就會開鎖的?!你今天不開人家笑話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父親‘鎖王’,人家會說鎖王生了個兒子是個懦夫,連個破鎖頭都開不了!
你也不想想他老人家百年之後,難道還要把他那一身的技藝帶到墳裡面去嗎?難道傳給那些兩姓旁人嗎?他的衣鉢早晚都會傳授於你,而你今天的這個表現老爺子怎麼敢把本事傳給你?就算傳了,以你這個畏首畏尾的態度,老爺子的本事恐怕也得失傳!”
羅小兵轉過頭對牛大力喊道:“大力,來吧,這鎖他是開不了了,沒聽到嗎?他爹整不了的東西他連碰都不敢碰!真可憐了老爺子的手藝了,還沒傳一輩兒就失傳了,唉……可惜啊,可惜!”
牛大力倒也聽話:“操,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你也不嫌累的荒管人家的家事!來來來,砸大門是正事兒!”牛大力說着一彎腰一隻手抓住一塊大磚頭就朝着鐵門走去。他這一走不要緊,喬晚可不讓了。
只見喬晚一伸手攔住牛大力道:“大力且慢動手!我想先試一試!我是鎖王的兒子,我不能給他老人家丟臉!打不開鎖咱們自然有別的方法出去,我必須得試一試這個比黃金都要金貴的鎖頭,也好好過一過這開鎖的癮,可不能讓我爹的手藝和名聲都糟踐在我的手裡頭!”
羅小兵心中忍不住暗笑:看來真的是沒看錯喬晚這人,他真的是把他的父親當成了偶像了,自己的面子可以不要,但父親的面子和尊嚴卻不能視而不見!果然把話題一扯到喬晚的父親身上,這小子的心理防線就徹底坍塌了。
喬晚說道:“小兵,雖然我只是試一試,但是我可告訴大家,開鎖這事兒是個精細活兒尤其是這種世界級的鎖頭更需要凝神靜氣地跟它交流,所以我希望待會兒在我開鎖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大呼小叫的,不要發出任何的一點聲音!”
喬晚說完,羅小兵憑空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鎖的動作,示意自己的嘴絕對管得住,而崔宗也舉手保證:“我絕對不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了最沒有老實氣的牛大力,牛大力趕忙攤手道:“你們不是不知道我,我這人最喜歡看熱鬧了,能有這麼大個熱鬧可看,我就算憋死嘍都他孃的值了!”
喬晚點點頭,將組委會發給他的唯一的一瓶飲用水的蓋子擰了開來,瓶子一傾就把水倒在了手上,雙手互相揉搓了一兩分鐘之後,便“嘶啦”一聲從裡面的襯衫上扯下來一塊兒來細細地擦起了手。
喬晚擦了一會兒,確認手上乾淨了許多,便隨手在身上一拍,那個牛皮縫製的工具袋子便立刻呈現在了他的手上。
喬晚慢慢悠悠地踱着走到那扇門前,蹲下身來開始用一根極細的銅絲一端彎成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小鉤兒捅進了鎖眼兒。不同於往次三下五除二地就開了鎖,這一次喬晚在鎖眼裡可正經捅了有一會兒的時間,才把那根銅絲給抽出來。
銅絲被抽出來之後,喬晚細細地冥想了好半天才又再次將它捅進了鎖芯。他這次又閉着眼睛捅了許久,不過看樣子似乎比上一次的時間要少了一些。周而復始,喬晚拿着那根細銅絲在鎖芯內部試了足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喬晚的額頭上全都浸出了細密的汗水,整間監牢之中只有呼吸、心跳和銅絲輕輕摩擦鎖芯的沙沙聲。
此時外面的那些人早已等得不耐煩了,習慣了刑天戰鬥小組速戰速決的戰鬥風格,這猛然間把節奏放慢下來,還真是讓人有些不太習慣。在鐵門之中,喬晚再次冥想數十秒鐘,他把手往牛皮口袋裡一伸,拿出來三樣新的工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