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歐洲最西南岸的葡萄牙算,其實歐洲到南美洲的直線距離非常之近。這也造成了大航海時代開始時,身爲海上先行者的葡萄牙迅速的殖民了巴西。之後大量的非洲黑奴被販賣到巴西。
最終的結果是,巴西的人口中白人佔4成,混血人種佔4成,黑人佔2成。
我從飛機上向下望,里約熱內盧已經出現在眼前。這座龐大的城市讓你有難以言語的衝擊。
基督山上著名的基督聖象張開雙臂,以慈悲憐憫的神恩注視着這裡的芸芸衆生。
里約就是一個黑白極端矛盾的集合體,卻偏偏渾然天成。
21世紀的現代城市與熱帶原始森林交錯相接,羣山環繞中,卻又是天然的良港。
身爲金磚四國之一,既有現代化極其發達豪華的富人區。也有落後簡陋,看起來就像在19世紀的貧民窟。
人與自然,性與足球,這裡的喧鬧無日無夜。
來接我們飛機的是一個叫迪迪的黑人,與歷史上偉大的巴西球星同名。
這個迪迪20來歲,瘦小且幹練,他是霍克的“線人”。
據說,有力的歐洲球探在巴西這座天然的足球金礦裡都布有自己的眼線,他們不必是專業的足球人士,但多半是聰明且缺錢的“地頭蛇”。
在里約,情況也和巴西其他地方類似,人力有限,球探們不可能隨時在800萬人口,無數街頭踢球的小孩中慢慢考察,巴西本身國內就球探如雲,要知道,巴西球星現在身價水漲船高,如果能搶在巴西本地俱樂部之前發掘到新星,那可是一筆幾百萬的生意。
“線人”負責起了第一輪的打聽和推薦工作。
迪迪對“米飯班主”霍克服務很是周到,主動幫我們找來了車,搬動行李,而且一定不要我們動手。
小車抵達了一家比較豪華的酒店。我心想,霍克這傢伙還真是擺譜,不過這筆費用不知道會不會找我報銷,那樣的話,我應該叫他換一家便宜點的。
沒想到霍克叫我等在外面,徑自入內和迪迪把行李搬了上去。
這是搞什麼?我有點糊塗了,飛機坐的不算很累,不過我還是想舒舒服服洗個澡,好好的休息以靜待霍克的“花樣”。
巴西這時間正處於春季的尾聲,但是已經非常炎熱,我只穿了一件T恤衫,還是熱的出汗。
霍克和迪迪出來了,迪迪開車,我被驅趕到後排座位上。
“走吧,先生,你必須要先接受儀式。”迪迪的英語還算流利。巴西官方語言是葡萄牙語,因此英語的發音怪怪的,還好,迪迪算是他們中英語較好的。
汽車在里約的大街小巷穿行,道路越來越窄,我們來到一個半山坡上,在一條小街裡的教堂前停下。
“來見識下神蹟室吧。”迪迪帶頭,帶着我們進去。
原來真有一間房子叫神蹟室!我一進這個房間,立馬被嚇了身冷汗。屋頂、牆上到處高掛着人手、人腳、人頭,甚至人身上各個部位的零件,雖然這些都是石膏做的,可仍然看起來非常詭異。
“到這邊來許願吧,先生。”迪迪到另一邊呼叫我。
我有點發毛,拽着霍克擋在前面。
霍克這纔給我一番解釋。
里約雖然說是一座天主教國家,可實際上各種宗教教派非常複雜,加上從非洲流傳過來的土著宗教與巫術,可謂無奇不有。
里約的底層人民生活困苦,大家都希望通過宗教,來減輕心靈的苦悶。
這座教堂就起着類似我們中國求籤,還願的作用,其實說起流程和原理,也幾乎一模一樣。
當這裡的居民身體某一部分有病痛或着受傷的時候,就可以來這裡向神靈祈禱,而一旦康復,就必須買一個相對部位的石膏,代表自己那個部位還給神靈。
迪迪告訴我,這裡是最靈的一座教堂,百求百靈。
那我求個什麼好呢?我想了半天,向神靈許願道:願我的右腳能像羅納爾多一樣無所不能吧。
然後我就去買一個右腳向神靈還願,誰知道,我一過去,居然看見霍克拿着一個碩大的JJ在跟賣石膏品的MM砍價。
尼瑪,這可不準找我報賬!而且買這個你還砍價,霍克你無敵了!
離開教堂,迪迪帶我們去品味了一番巴西的美食。
由於我是第一次來巴西,迪迪帶我去吃了巴西的國菜“feijoada”這道菜主要是用黑豆和燻肉燉成。
所謂食色性也,迪迪帶着吃撐了的我和霍克四處閒逛。
即使是最好色的色狼,在這裡也會像我那被feijoada撐的鼓鼓的胃一樣,滿足的色心不起。
巴西MM的胸部號稱世界之最,由於過於宏偉,不少人還被迫去縮胸。
大街上,身上只有兩片布的巴西女郎隨處可見,如果你是一看到近乎全裸的女性身體,立馬就會起反應的人,那這裡會讓你一直挺立到你的前列腺極度不支。
迪迪帶着霍克在前面步履詭異,我忙着欣賞這座充滿生命力的城市,只是遠遠的跟着他們。
我們來到了半山區的貧民窟,迪迪連忙過來護着我,不停幫我驅散前來要錢的巴西小孩。
如果沒有當地人罩着,你獨自在巴西貧民窟裡,極可能被扒得一縷不剩。
巴西的貧民窟多在山上,由於沒有排水管道等,他們需要利用山勢來排掉生活用水。
我們來到一間門都半破的小屋前。
“這是我的家,歡迎你,吳先生。”迪迪先行進屋,招呼我進去。
我正準備跟進去,霍克一把拉住我,他捂住鼻子,顯然沒有絲毫進去的意思。
“脫鞋,”霍克悶聲悶氣的說。
納尼?
霍克拿下捂住鼻子的手,一板一眼的對我說,“把你身上的鞋衣服都換給迪迪,你穿他的衣服,然後在這裡呆到1月10號,到時候我來接你。”
尼瑪!這是神馬鬼主意!
霍克推開我即將火山爆發的手,緩緩說:“這是赫普斯再三要求我做的,點子也是他出的,你要算賬找他。”
手機、錢包、衣服、鞋,除了內褲,我的東西都被霍克帶走了,我坐在迪迪家破爛的木板牀上思考着。
“所有的進度由迪迪掌握,當然我已經付了他錢,這筆錢,回英國找你報銷。”霍克臨走前還千刀萬剮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換上迪迪衣服,穿上他的膠鞋,除了東方人的臉之外,我已經和一個普通的巴西貧民窟青年毫無區別。
經過荷蘭那一段艱苦的歲月,其實我對生活環境已經水火不侵,長年在外的生活,讓我心智極其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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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國正式當上了職業球員後,我已經學會獨立面對事業,獨立照顧自己生活,心理上早已成年。羽田光的出現,使我內心更加成熟,相信如果做心理年齡測試,我的心理年齡應該是生理年齡的一倍。
當晚,我理所當然的失眠,里約的晝夜溫差很大。迪迪其實還是很奉承我這金主,被子牀褥都是新的,而且比較厚實。
睡覺前,迪迪還在屋內塗了些神秘的塗料,點了香薰。
“這是爲了防止老鼠和蛇。”迪迪解釋着,他的裡屋成了我的臨時住所,迪迪自己住到了外屋。
我其實覺得這裡可能已經算貧民窟裡的“豪華”級別了,里約的動物和人共享着這片土地,即使在城市裡,也會竄進蛇、鱷魚、猴子等動物,老鼠在貧民窟更是隨處可見。
難得迪迪還在他家外加了鐵絲,使我可以不用受到這些動物的侵擾。
我認真思考着赫普斯的用意。我目前需要提高的,是控球、盤帶,單挑掉對方後衛的能力,說起盤帶和控球,天下誰敢與巴西球員爭鋒。
“用心去感受足球。”我想起赫普斯的話。
我拉開窗簾望向窗外,這裡,就是里約的這些貧民窟,孕育出了,大羅、小羅、裡瓦爾多這樣的巨星。
融入他們,用心去感受足球。
我折騰一番後終於沉沉睡去,一夜在紛雜的夢中過去。
里約的陽光,緩緩升起,開始普照着這座生機盎然的森林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