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幸會啊,華頓小姐。”我伸手過去跟這個亞麻色直髮女生握手,同時在腦海裡爲她換上小辮的髮型,配上煙燻妝,紫色口紅,沒錯,就是那天的太妹無疑。
“吳先生,你好。”華頓給出一個清純的笑容。
我暗自咬了咬牙齒,齒不動脣動的諷刺道:“真是千想不到萬想不到,倫敦大學什麼樣的天才都有啊,請問您是表演系的嗎?”
華頓笑吟吟地伸出手,“我才真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阿森納前鋒居然可以這麼簡樸,您也太會藏富了。”
格曼和阿雅兒沒想到我們一見面就聊了起來,阿雅兒神色精靈古怪,她拉着格曼走向前面:“不如跟我去轉轉,帶你參觀一下校園?”然後她拉過格曼耳朵說了幾句。
我看了眼這個“太妹”,心裡尋思,怎麼也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千萬別打阿雅兒的主意。
我和華頓並肩走在後面,我笑眯眯地小聲說道:“不要以爲擦了眼影,換個髮型就能忽悠所有人,我們中國有句話叫人在做天在看,再做壞事小心下場悲慘。”
華頓滿不在乎地挑了下眉,“阿森納金童,週薪62000英鎊,50鎊你都給的出來?你不覺得丟人嗎。”
“那好,你開個價碼,”我白了這個騙子一眼,“總之別打阿雅兒歪主意,她是我妹妹,如果你想亂來,小心你那一頭的小辮子。”
華頓呵呵笑出聲來,她瞄了眼我,拿手在我臉上一摸,“我當然不會打那窮丫頭的主意,不過有錢的帥哥你嘛,我可不打算放過。”
我看了下華頓那清麗可人的外表,頓時覺得人心隔肚皮,天知道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阿雅兒帶着我們簡單在這裡轉了轉,國王學院之大,出乎我的想象,其實在這家學院之下,都還有九個分學院。
其中隨着中國學生的增多,以及中國熱的興起,這裡居然還有一箇中國研究中心,在這英國的校園裡,我看見了一座孔子銅像,上面寫着漢字“萬世師表”。
自從來英國看過球,我和四眼在網上的聊天次數多了很多,我們天南地北什麼都聊。看着眼前的銅像,我頓時想起四眼跟我說起國內現在出現了很多種標新立異的“學說”,比如西遊記能扯到聖經,豬八戒是腹黑,又或者三國時代的魏國謀士賈詡被吹捧,認爲明哲保身才是王道。即使是眼前的孔夫子,也被種種扯人眼球的言論歪曲着。
我心裡泛起一絲悲哀,我祖國的年輕人,他們心裡都在想些什麼呢?當功利思想、帝王權謀術、唯利益論成爲大家判別事物的標準,這樣的氛圍又何止烏煙瘴氣可以形容呢?
我正想得出神,華頓走了上來,她靠近我:“你們的孔子講的是仁義,江湖救急,借個1000鎊用用?”
靠,我連忙側身擋住了口袋,這傢伙居然胃口翻倍了。
“你拿錢,搬去其他寢室。”我直直地盯着這個華頓,讓阿雅兒跟她住下去無異與虎謀皮。
“別怕,我要動手也不會在這裡,”華頓微笑着挽了下頭髮,“至於你的提議,如果價碼合適,我可以考慮。”
我正想着事不宜遲,乾脆跟這傢伙說好價格,然後今天就看着她搬走。忽然手機響起,一條短信。
“麟,把握機會,我們先走了。”是格曼的手機發的。
我擡頭一看,格曼兩人早沒了蹤影。
阿雅兒真是太天真了,居然認爲這傢伙是個好女生,還想介紹給我。
我看了下眼前這雙面人,不由得火起,正待說話,忽然間華頓神色大變,華頓一側身,對我招招手,連忙快步就走。
我順着華頓的反方向一看,兩個和這校園極不和諧的黑衣壯漢正找了過來。
這個傢伙,一定又惹什麼事了。我跟着華頓走去,心想,這樣也好,說不定可以找個機會在阿雅兒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
華頓快步地晃進一幢教學樓,她兩眼四處尋找着藏身處。
躲在一根柱子後,華頓偷偷地往外看着。我一叉手站到她旁邊,幸災樂禍地說道:“你說爲什麼我沒有人來找呢?不做得罪人的事,就不怕鬼敲門。”
華頓有點惱怒地盯了我一眼,“你一年掙幾百萬,當然不知道錢的艱難,我還有1萬多鎊的學費要繳呢。”
“所以你就去夜場偷?”我搖了搖頭。
“你有點腦子好不好?只是偷用的着追過來嗎。”華頓居然還很鄙視的看了我眼。
“也是,那你還幹了什麼壞事?”我望着窗外,高大的黑人已經找到了這幢樓外面。
華頓似乎在想着辦法,她指了指外面,“那些傢伙的老大是個人渣,我親眼看見他往酒裡下藥想迷昏我一個朋友。”
“所以呢?”我有點懷疑地看着這個女人,難不成她這種人還會行俠仗義?
“我一瓶子爆了那人渣頭,要不怎麼被追地像瘋子一樣。”華頓迅速把頭髮紮了馬尾辮,兩側各留一縷擋住臉,然後飛快從包包裡摸出化妝盒開始化妝。
我看着她敏捷的動作,不由得想那晚一個酒瓶打爆追兵那手法,確實是快、狠、準。
“想要我離你妹妹遠點的話,幫個忙。”華頓一邊畫眼線一邊說着。
“說,”我對這個女人實在是沒什麼好感,“不過那晚你打了人就跑了,他們怎麼找到你的?你不會傻到要做壞事還用真名去酒吧打工吧?”我問出心裡的疑問,這女人看起來難纏又狡猾,應該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華頓畫了個淡妝,讓自己看起來略有不同,她一股腦把化妝品扔進包裡,對我說:“我在前面裝哭跑,你在後面追,像男朋友追女友那樣,最重要地,你要記得,你一定要清楚的大喊,伊麗莎白,你別走,我愛你,懂嗎?”
我翻了白眼,“你真夠惡俗,原來你還真用真名去混啊,真是無腦,你記得我幫你這麼一次,你必須得從阿雅兒宿舍搬走。”我堅定地說。
“成交。”華頓把身上衣服略微拉散亂,往外衝了出去,臨開跑,她淡淡飄過一句,“我當然用的假名,是我那被下藥的朋友出賣我。”
兩個黑人此刻已經進了教學樓大廳,正在四處張望。
華頓以手捂臉,一邊往外跑,一邊逼真地哭喊道:“我們完了,你別逼我,我們結束了。”
靠,這女人不去拿奧斯卡金像獎真可惜了!我知道戲肉來了,連忙裝作焦急的追了出去,“不,你別走,我愛你,伊麗莎白。”
在大廳被吸引而來的眼光注視下,華頓跑向大門。
兩個黑人看了我們一眼,愣了一下,似乎在校對什麼。
我連忙繼續大喊:“伊麗莎白,我的寶貝兒,別打掉孩子,我們結婚吧!”
黑人端詳了我一眼,最終還是把眼神轉向了大樓其他地方。
就在這樣地鬧劇中,華頓成功地衝過了第一個黑人,而後竟然膽大包天的撞了第二個黑人一下,千鈞一髮間,我看見她手極快地從那黑人衣包裡掏走了錢包。
華頓跑出大門。
這什麼人啊!我暗自罵了一聲,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