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開的人

我感覺到尖銳的顏色,哪裡都是奇妙聲響,我也睜開我最上面的一對窟窿,有亮的東西和不亮的東西,旁邊還有一個給我溫暖舒適東西的同類,像塊石頭。此時我聽到一個粗糙的聲音,不像其他窟窿難以分辨,聲音應該是“小孩醒了,我要去找人類”接着是一個讓我不單調的聲音,一直重複也沒有規律,它的意思是“累,餓了,冷。”

“不行不行!艾爾寶貝一樣抱着這小東西,昨晚這小東西纔開始傳出和艾爾一樣的味道!肯定要不得!我要去找人類”

“累,餓,冷”

“不累!不餓!不冷!”

“這幫強盜把我毛割走一片說是什麼要睡覺,這裡草不脆..咩..”單調的聲音突然開始複雜起來,分辨不出了。

周圍好像都在抱着我,我感覺聲音開始好分辨,他們是什麼啊,我好像知道。

“汪!汪!看!看!”

“咩~~~~我的艾爾啊。”

我看到了!一片綠色中間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和灰色東西,難以理解的外形。我想要知道!

我感覺他們離我越來越近了。

“汪!飛!飛!”

“咩!”

哦,他們在飛啊,這是飛啊,我全身彷彿被什麼接管了,我能感覺奇妙的東西里面有好多在動的東西,是什麼啊,我想知道!

“嗚..救..”

“咩...”

我感覺有東西從我身體最上面碰觸又飛開,隨後很多細長東西把我抱起來,和上次的窟窿類似,頭頂傳來我完全熟知的聲音“強制!束縛!”啊!我不能動啊,好的。“探測”啊!好的,一切的聲音色彩我全看到了!“你XX什麼”又是難以理解的聲音,但依然讓我感到一種由內而外舒適感。“前方!身體復原!”嗯嗯恩!原來我們屬於身體,我明白了,剛纔的的聲音想起“汪..活着?”“咩..?”“恩..怎麼了..”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隨後便是好多新奇的聲音,但是我實在難以分辨。我想知道爲什麼他們明明可以說我聽得懂的話,卻不說,那我得弄明白了。但是一個冰冷的東西放在我身體最上面,好像越來越深入我體內,所有的色彩聲音都在逐漸離開我,好像什麼東西把我包裹起來了,我還想聽......。

“艾爾!”白毛妮妮黃色的眼睛眼睛被血染紅,臉上的毛皮綻裂露出白色的頭骨。叫喊盡了所有力量,趴在馬車內地上的血水不斷擴散。

棕色裙子的修女艾爾盯着倒在地上熟睡的嬰兒胸口劇烈起伏,腳跟傳來溼潤的觸感逐漸冰冷才讓她蹲下對妮妮開始治療魔法。

隨着動靜結束早以鑽入車底的黑狗一下跳進來對着嬰兒大聲狂吠。艾爾渾身冷汗,咬着牙治療完後感覺四周彷彿無盡黑暗襲來,癱坐下的身體向着安靜的嬰兒側躺,溫暖的身體攬進懷裡捲縮着失去了知覺。

隨着黑狗狂吠圍起的人羣都看着卡拉,卡拉等着藥劑師挨個檢查,藥劑師說出車裡兩個都是魔法師時引起了不小轟動,而見過世面的卡拉知道白毛獸人正是王室魔法老師。這個時候出現,隨即而來的大概率是麻煩,但卡拉打注意。

“大家,先地邊界劃分好,該做啥的做啥,等她們醒了在打算吧”

“我來照顧孩子”老闆娘用裙子擦着手,不容商量。

“好..”藥劑師遞出熟睡的嬰兒。

“好了,好了,大家行動吧”卡拉拍着手催促。

遠去人羣很快根據擅長的技能分組協力工作,特爾領導的男人們提伐木,卡拉規劃着村莊規模,農業專家與蜥蜴人仔細查看水質土壤,老闆娘拿出絲巾把孩子包在背上整理廢屋,小女孩聽媽媽吩咐架起臨時廚房,黑狗帶着羊跑進森林覓食。

隨着熟成食物的香味飄來,妮妮三角形粉鼻抖動,夢遊似的直起起身鎖定氣味源頭,直到一腳踩空泥土撞擊出一張貓臉面具才睜眼清醒。身體傳來的寸寸彷彿刀絞火灼般的疼痛,自己身體大部分纏滿繃帶,繃帶發着柔和的藥草氣味,頭頂傳來相熟悉感覺,自己的手捏到了毛茸茸的耳朵,腰部更是傳來強健的力道,驚喜的妮妮回頭看到一根又長又粗的白尾巴上下襬動對她打着招呼。

藥劑師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藥草跑過來看到一隻幾乎裸體纏着繃帶的獸人不斷用臉蹭着尾巴,自己藥物的作用讓他安心,只是眼前白毛獸人太過開心,實在不好出聲,縱使看起來身體健康,也可能內在有各種疾病,藥劑師選擇默默的看着。

彷彿一切美好的尾巴又回來了,妮妮不斷蹭着親着,尾巴開始也任由着她,隨後變不耐煩的捲了一個圈,躲過親吻,再一直,逆起來的毛蹭過妮妮鼻子,一個大大噴嚏後妮妮雙爪掐着尾巴一嘴咬下去。“喵!!!”一聲悽慘貓叫下尾巴獲得自由,炫耀似的扭動。妮妮這時看到不遠處面對自己的人,一身皮衣,還綁着皮褂子,頭上扣着鳥嘴裝飾,似乎是傳統的藥劑師,佈滿年齡的眼角傳出笑意。妮妮尾巴緩緩捶地,眼睛看着地面聲音像燒開的水壺硬擠出一句:“你..你好。”

隨着人羣七嘴八舌的歸來,老闆娘招呼大家進了一間簡易修補的房子,圍繞着臨時搭起的木桌,顏色豐富的雜燴燉吊在中間飄出誘人香味,下面還用幾個蠟燭燃燒保持溫度。卡拉起身說了一篇祝詞後介紹着新朋友妮妮,爲了避免麻煩妮妮成爲外出旅行的魔法師。

“大家一路奔波,如今總算平安,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暫時加入我們的魔法妮妮明天就可以減輕大家的工作,大家請享受精心準備的美味!這可是今天加入調理好的青蛙,各式香料,肉乾熬煮的哦”

“說的好像你做的一樣”老闆娘一邊打趣一邊擺放餐具。

妮妮開心的搖着身子,尾巴也跟着左右擺動。巴哈爾的飯菜非常好吃,這也是她決定傳授知識的重要原因。雖然麻煩事一堆,艾爾昏迷,嬰兒暫時被壓制,發生的事該不該跟這幫人說,但鍋裡傳出的香味太過誘人,讓妮妮再難去考慮,現在只有馬上到嘴裡的味道纔是最重要的。

隨着餐具擺放完整,老闆娘拿出小鍋盛滿,往旁邊幾根原木達成的桌椅端去,對於蜥蜴人來說人類用的餐桌太大了。蜥蜴人用獨特的語調感謝,他們也很久沒吃過溫暖的事物了。老闆娘回到餐桌發現大家都在等她,感到不好意思。用比平時略大的聲音說着:“看什麼看,還不吃!”說完率先盛滿一碗,隨着老闆娘的動作愉快的晚餐開始了。

妮妮率先一勺捅進嘴裡,包含大量澱粉的植物塊根混合醇厚的油脂,充盈鼻腔的肉香還有香辛料彼此融合,粘稠細膩的口感包裹下纖維使之充滿嚼勁。只是有點燙,妮妮強忍發動魔法,一個歪歪曲曲的石杯憑空出現在手裡,隨後隨着淡藍色光芒填滿石杯子,一仰而盡。隨後妮妮發現周圍沒有談笑的聲音,大家眼神都在妮妮身上。

“哈哈..怎麼了?”妮妮耳朵搭攏,難道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麼?

“妮妮...請給我一杯”卡拉率先替大家回答。

“我也是!”

“我也要!”

“請給我一杯”

“姐姐我也要喝”

“白髮,朋友,水”

“哦哦..好,請大家舉杯”妮妮耳朵高高立起,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隨着淡藍的光芒在杯中填滿,杯中彷彿空無一物,但傳來的重量讓衆人驚訝。又是卡拉第一個帶頭。

“這...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種水”卡拉讚歎到。

“看上去像空氣,進入嘴裡立馬就消失無蹤,但又有回甜傳來”

“太妙了..這就是魔法麼”

“啊哈哈..只是水而已”隨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誇讚,妮妮有點不好意思彆着腿。

衆人並不是因爲妮妮魔法師身份而讓憑空出現的水拔高,魔法的基礎並不是充滿周圍的元素,通過特定語言以及自身認知分離出來,這杯水是最純潔的水,不包含任何雜質。巴哈爾雖然富饒,但也很難品嚐高度提純過後的水。

讓人愉悅的晚餐過後,大家很配合的離去,卡拉向着妮妮行了一禮說道:

“尊貴的王室魔法師,我們只是不習慣國家改變而遠離風暴的隊伍,純屬巧合救下修女,並不知道其中緣由,可以的話,我願意一人承擔。”

妮妮露出詫異的表情,連忙說道:

“不是不是,我已經不是王室的魔法師了。”妮妮露出複雜的表情接着說:

“這位修女名字叫艾爾,是我的朋友,這孩子只是路邊救下的孤兒。原本我和她結伴打算去其他國家的”卡拉覺得這是謊言。妮妮的尾巴左搖右晃,眼神也飄忽不定。

“原來如此”卡拉接者問道:“那麼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麼?”

“恩...但是艾比的眼睛看不見了,我想先帶着她去王國治療”妮妮說完張開手,一個皮袋從方形的魔法陣被擠出來。

“卡拉,你們都是真正歷史悠久的巴哈爾人,帶着一個嬰兒旅行實在是很那實現,何況還沒有斷奶”接者從皮帶抽出兩根手指粗細的金條,恭謹的遞出去。

卡拉接過金條並沒有忍住習慣打量的衝動,看着妮妮說:“我也不喜歡刨根問底,只是孩子一直都是老闆娘照顧,得聽聽本人意見,另外邊境已經封鎖了,你有辦法麼?”

妮妮點了點頭,於是卡拉把老闆娘叫進去又說明了原委,隨後把金條遞給老闆娘。老闆娘沒有接過金條,默默坐在妮妮對面。

“我說,錢我不要,我就想問一點,這孩子和先鋒君王有關係麼?”

妮妮搖了搖頭。

“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孩子就放我這,你們安心去治病吧。”老闆娘乾裂橘子皮一樣的臉笑了。

“我想可能要需要兩年,兩年後我們會來接這孩子。”

“好啊,這孩子一定健健康康的”老闆娘依然笑着。

“對了,這孩子叫什麼?”卡拉把金條推到妮妮面前。

“恩...還沒有取名了”妮妮並有拾起。

“那我就取名了”老闆娘彷彿想到什麼,舉起嬰兒,嬰兒“哈哈”笑着。“我小時候家裡是觀星的,這孩子在我眼裡就像浩瀚的星空,我想叫他斯凱。不許反駁,我已經是這孩子的乾媽了!”

妮妮一下知道了老闆娘的身份,巴哈爾王室歷代傳承的觀星技術,其中有一支以傳奇關心師麥斯爲姓的家族遭到了清算,傳聞只有嫁出的女兒還活着。

隨後三人來到馬車邊,艾爾已經換上了原本的修女服,眼睛纏着黑色的繃帶,一旁放着使用後的餐具,坐在踏腳上不發一語的聽完妮妮的說明後。扶着妮妮站起來,對着二人深深鞠躬。從腰間抽出一根紅繩,紅繩中間處包裹着一粒藍色的小石頭,遞給妮妮請求給孩子戴上。隨後在妮妮的攙扶下離去。

“卡拉,天都黑了,她們這麼走不會有危險麼?”老闆娘看着遠去的二人問着。

“魔法師可不是普通人,現在的情況她們遠離反而更安全了”卡拉搖了搖頭想着,沒想到巴哈爾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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