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重陽的父母愣了,“我兒子怎麼可能問你們借那麼多錢?”
光頭衝身後一個小弟一伸手,那個小弟拿出來一份借貸合同,遞給了光頭。
光頭拍着合同,“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都是機打的,上面有你兒子的簽名。還有什麼好說的,趕緊還錢。”
村長攔在了月重陽的父母面前,“我們村講解入土爲安,娃娃已經死了,能不能讓他先入土,別誤了時辰。”
月重陽的媽哭喊着,“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
光頭直接發了狠,“少廢話,今天見不着錢,這棺材哪都不能動。”
“滴滴!”
送葬隊伍身後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所有人把目光都匯聚到了那兩輛大巴車上。
光頭低聲問身邊的小弟,“今天還有別的公司來要債的?”小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時,從兩輛車上下來將近五十多號人,一水兒的黑西裝,黑皮鞋,黑墨鏡,左耳還掛着藍牙耳機。
從第二輛車上下來的人每個人手裡還拿着花圈,並且有一個人扛着攝影機在前面。
光頭都懵了,“這小子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大陣仗。”周圍的小弟都哆嗦了起來。
五十多號人不苟言笑的緩步往前,看着十分莊嚴肅穆,前面幾個人接過了槓夫肩上的槓桿。
這些槓夫頓時鬆了一口氣,因爲棺材太沉了,他們都快擡不動了,要是沒入土就讓棺材落地,是很不吉利的,所以那八個槓夫都在那裡咬牙堅持着。
棺材緩緩往墓地走,那光頭把心一橫,走到棺材前。
“你們是幹什麼的?”
剛子向走正步一樣的走到光頭面前,“我們是龍魂組的。”
光頭大聲嚷嚷着,“龍魂組,是幹什麼的?”
“國家機密,無可奉告。”
那幫小弟們有看小說的,這龍魂組的名字,在小說裡可是如雷貫耳。
趕緊跑到光頭身邊,低聲說:“哥,這個咱可得罪不起,龍魂組是這世上最牛逼的組織。”
光頭聽小弟說得那麼邪乎,覺得他在吹牛,“這裡面不就是個剛畢業的學生嘛?”
剛子語氣冰冷,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請讓開,讓逝者安息。”
光頭被小弟拉到了一旁,一行人眼睜睜的看着月重陽的棺材被送進了墓地。
月重陽的父母也被眼前的陣勢給嚇着了,連哭都忘了,呆呆的站在旁邊。
五十多號人分左右站好,剛子站在墓碑前,“今天是個沉重的日子,我們來送別往日並肩作戰的戰友,月重陽。”
“一鞠躬。”
隨着剛子一喊,五十多號人,整整齊齊的鞠了一躬。
“再鞠躬。”
攝像機跑到了前面,把衆人鞠躬的這一幕錄了下來。
“三鞠躬,讓我們的戰友死得其所。”
五十多人面無表情,有的甚至都帶着殺氣,又鞠了一躬。
“上花圈。”
二十多個花圈分左右擺在了墓地兩旁。
剛子站在墓碑前,攝像機拍着他,他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稿子。
“你是我們最親切的戰友,是一個不怕犧牲的戰士,雖然你的身體已經死了,但你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你的光榮事蹟將永遠在每個戰友口中傳唱,…”
剛子的稿子足足唸了有十幾分鍾,唸完以後,所有黑衣人整齊步伐向後轉,然後依次有序上車,怎麼看也是受過專門訓練的。
光頭的小弟拍了拍光頭的肩膀,光頭嚇了一哆嗦,看是自己小弟以後,面色大怒,“怎麼了?”
“這賬,咱還要嗎?”
光頭擡手就給了小弟一逼兜,“要你奶奶個腿兒,先回公司,看看老闆是什麼意思。”
一行人灰溜溜的上了大巴車,一直等着送葬隊伍都走後,他們纔敢發動着車子。
而那兩輛大巴車上,“呀!可凍死我了,這鬼天氣,就穿這麼薄薄的一層。”
剛子打着哆嗦,換上了羽絨服。
三兒遞給剛子一根菸,“剛哥,今天這陣勢,可是又威風,又排場。”
剛子接過煙,站起身來到攝像師旁邊,“今天可以吧!”
攝像師看着回放,“不錯,不錯,老闆看了肯定滿意。”
開車的司機問:“是你們誰想出來的這個主意?”
“我們也是網上看的,這不是,這個小夥兒年紀輕輕不在了,臨死前找見我們店想讓我們給送葬,沒想到人家已經僱上人了,應該是這小夥兒走的突然,沒來得及說。我們一想,這錢不能白拿,得讓這夥兒體體面面的走,就想了這個辦法。”
司機點了點頭,攝像大哥說:“你們還真有股人情味,我們老闆說了,要是這個效果好,咱們就一起聯手,把這喪葬業做大做強。”
剛子興奮的遞給攝像大哥一根菸,“那敢情好啊!”
這時,又有一個人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三千塊錢,“這是我們老闆給你們哥幾個的辛苦費。”
剛子推脫着,“這錢可不能要,本來就是我們攬下的業務,怎麼能讓你們老闆掏錢呢?”
“你收下吧!我們老闆說了,你這個想法和創意,就值錢。”
剛子繼續推脫着,“這也是人家網上的創意,我就是搬來用用。”
攝像師一把拿過錢,直接給了三兒,“話也不能這麼說,網上是段子,你是把段子給變成現實了,快拿着吧!”
錢到了三兒手裡,再還就不可能了。
剛子也只會把錢留下了。
天黑之後,雪越下越大,一輛神秘的中巴來到了這個偏僻的村落。
中巴的副駕駛,一個瘦高個拿着手機發着信息,“我已經探聽好了,這個村所有的墓都在北山。”
司機雙手緊握方向盤,整個人都快貼在擋風玻璃上了,“那哪一個是月重陽的墓?”
瘦高個指着前面,“真還用問我?看墓碑就行了。”
“也不知道,他們要這屍體有什麼用?”
“視頻你沒看啊?”
中巴在墓地前停下,倆人戰戰兢兢的扛着鐵鍬從車裡出來。
“來吧!”
“這缺陰德的事兒非讓咱倆來幹。”
一鍬一鍬的土飛到了左右,兩人雙手合十,“見怪勿怪,升‘棺’發財。”
然後用钁頭敲開了棺木,拿着手電往下照。
“這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嗎?真是龍魂組的?”
“可能是龍魂組後勤的吧?”
“這老闆也是的,背調也不做,直接就讓咱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