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還早,一路上也沒遇見什麼人。
叫開門,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開的,胡老爹愣了愣,“你是那個?”
他走了之後曹靈纔來,以前也少見,是以只是看着眼熟。
曹靈最近在胡家夜宿,方便照顧家的兩個坐月的產婦。
“胡伯,我是曹青的姐姐,”曹靈有些緊張的自我介紹道。
щщщ ◆ttk an ◆C 〇
“看我,”白氏笑吟吟的進門,“都忘了跟你了,曹靈以後就在咱們家幫忙幹活了。”
“對了,”白氏想起那樁好事,笑容擴大,拉住曹靈的手,“你弟弟,曹青他啊,考中了,是童生了。”
正往院裡走的大寶垂下眼簾,他也同樣考上了,但這並不是靠自己的真憑實學,怎麼高興的起來。
白氏卻沒那麼多的顧及,笑吟吟的看着呆愣的曹靈,“你今個甭忙活了,快回家給你娘曹青他們報喜,過幾天啊,那報喜的人就來了,你們也準備準備。”
通信不發達,處處靠人力,這種喜事那些官衙裡的差更是強搶破頭,的準備就是準備銀給報喜人打賞。
“真,真的?”曹靈渾身發麻,腦發懵,話也磕磕巴巴的,“這麼久,我還以爲,以爲”以爲沒戲了。
看幾句有後福的話,曹靈紅這眼眶跑了。
這邊,胡滿姐弟幾人圍在胡栓牀前。
胡栓臉上的淤青隱約還能看見,他腿又摔傷了,曾經就摔斷過,胡滿皺這眉頭在他腿上捏,擔心他形成習慣性骨折,那就麻煩了。
“老宅的人憑什麼這麼鬧,”大寶憤慨道。
“打斷骨頭連着筋,能把他們怎麼着,”胡栓無奈,兩家人撕破臉,自家現在春風得意不能跟落敗的親戚斤斤計較。
“這是不要臉了,”二寶犀利道,很是不屑,“再敢找麻煩,我頭一個不放過,就不信他們沒個怕的。”
胡滿檢查結束,乾巴巴的關心幾句就出來了,迎面碰上劉七草。
“滿,你,你回來了啊。”劉七草面容憔悴,神色緊張,不敢正眼瞧面前的少女。
她這苦水裡泡大的包,毫不客氣的,胡滿煩她。瞅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胡驚蟄去哪了?”她叫住一個跟他們一起回來的人問。
一共十個人一水的夥,都是楚家心腹之後。
“出去了,”王翦恭恭敬敬的道。
跑了,一眼看不見就跑了。胡滿臉黑,對王翦道,“把東西卸完就來找我。”
“是,”王翦對其他人使眼色,開了馬車門讓蚯蚓下來,戰戰兢兢的,幾人推推搡搡的不敢靠近。
蚯蚓甩這身在院裡亂轉。
隔着窗戶看見它的董氏大罵,“天殺的,趕緊上後院去,想嚇死誰。”
她生了女兒,心裡氣不順,扒着窗戶又罵十月,“你個沒本事的玩意,還怵在外面幹什麼,進來哄你妹。”
十月臉紅的燒起來,憋這口氣進屋,眼一眨就哭起來,跟董氏對這吵,大人哭,孩兒哭,煩的胡有水陰着臉來到後院。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慌慌張張跑進胡家的院裡大喊,“祠堂着火了——”
什麼?得到消息的胡滿不動如山的臉變了,戾氣橫生,隨着人流朝祠堂跑。
火舌舔抵這房屋,大火將孤零零林立的祠堂包圍,黑煙滾滾飄蕩,磚瓦掉落,房倒屋塌的聲音交雜,還未靠近滾滾熱浪就抵擋住了人們的步伐。
這麼大的火勢,根本沒法救。
“啊,沒活路了,老天爺是叫咱們去死啊。”
“祠堂燒了,我們怎麼辦。”
“餓死了,要餓死人了。”
“我一大家人都等着放糧食,那個天殺的放的火。”
“沒糧食了咱們可怎麼辦啊。”
人羣響起婦人的哭嚎,亂的不像樣。
祠堂裡的祖宗排位是一個,最關鍵的是裡面的糧食,那可是保命的東西,這下一把火什麼都沒了,饑饉年就仗着這點糧食活命了,怎麼能不亂,哭喊聲震天,還有人試圖用水澆滅。
火太大,來不及。
胡老爹扶着身邊的人才不至於跌倒,盲目四顧,腳下衝這大火就去了。
“怎麼能着火,怎麼能着火啊——”惶惶然哭訴,他在火邊踱步,急的跺腳。
“爺爺,”胡滿將他拽回來,火光照映這她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滿,滿啊,”胡老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怎麼辦,怎麼辦啊,家家戶戶的糧食都燒沒了,吃什麼——”
他現在是里正,糧食沒了要負責。一個村幾百號人,他傾家蕩產也養不起啊。糧食沒了,幾百人的吃喝就相當於落在他身上了。怎麼辦?
胡滿一時也沒主意,只拉着胡老爹後退,讓人把他扶走。
她用精神力在大火中掃過一遍,就讓那些人不用救了。
“能救一點是一點啊,”被攔住的衆人急。
“距離水源半里地,等救下來也燒成渣了,”胡滿鎮定的顯的冷漠,“有水也別在這地方糟蹋了,你們通知大傢伙去大愧樹下開會。”
她積威已久,的也有道理,衆人應了,又問火怎麼辦,祠堂周圍沒什麼人住,但還有幾個草垛,燒起來蔓延到村裡就不好了。
“你們不用管,我讓大蛇神來滅火。”胡滿不多解釋,把人轟走。
聽要開會,有關生計,歲然好奇蚯蚓怎麼滅火,但還是走了。人走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一幫年輕孩,等着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