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屯的人不敢看,又忍不住好奇,支這耳朵聽“棗莊”的人議論外面世道的殘酷,才知道以前的日是多麼的難得。
那羣劫匪,自稱棗莊人。個個都似乎經驗十足,吹起牛來能三天三夜,
另一邊,胡滿轉了一圈,在完整的,沒被雪壓塌的大屋裡找到白氏。
“奶奶你別忙活了,坐下歇會兒,”胡滿拉住白氏坐下,不耐煩的看着董氏,劉七草她們,這倆人都還一人抱個孩,滿嘴的抱怨。
“怎麼了?”白氏知道她腳不沾地的忙,找過來肯定是有事。
“您見驚蟄了嗎?”胡滿沒人使喚了,才發現跟屁蟲不見了。已然是忘了下午時過的話。
白氏驚訝:“你不知道啊?那孩帶這大狼幾個去打獵了。他你叫的,我還想問你呢,這下着雪,你讓他打什麼獵。”
胡滿扶額:“我就那麼一,我自個都忘了。”
“他死心眼你不知道啊。”白氏捉急,站起來要去找。
“我的親奶,你坐下吧,黑咕隆咚的你去哪兒找。”胡滿又把人拉坐下,嘆氣道,“他一點不傻,知道自己回來。我還的看着去外面看看,你們吃了飯趕緊休息,走一天路了。”
男女老少是分開的,絕大多數女眷都在這裡。胡青青蹲着冒白氣的碗過來,非讓她把粥喝了才能走。衆人都是勸,讓她歇歇腳。
囫圇吞棗的把粥喝了墊底,胡滿來到外面,跳到土牆上吹了一記含精神力的口哨。
王翦學得一點,也能感受到,從狼窩裡走出來站在門邊看她。暗暗計算,要有多少力量,才能達到胡滿現在的程度。
自己,差的還遠。
遠在幾十裡外山溝裡的驚蟄也感受到精神力的波動,他毫不猶豫的放棄即將到手的獵戶,化身成狼的形態,四肢着地,對着陰霾後的月亮嚎叫一聲,帶着大狼他們原路返回。
把衆人都安排好,正安排給撿到的白骨入土爲安,胡滿撇了一眼驚蟄,接着道,“也不費什麼勁兒,埋了就埋了吧,只是別用手觸碰屍骨,以防傳染上什麼病。”
“你們村的人沒經歷過,我讓人去辦。”南河吩咐人去辦。
常言落葉歸根,死後曝屍荒野是最慘的。他們幫着收殮屍首是對死者的尊重,也不枉在這個村莊借宿一回。
值夜的事情安排好,胡滿還是不放心的心裡附近轉悠,驚蟄落後一步跟着。
“姐,我沒抓到獵物,”嚴肅的陳述事實,驚蟄有些懊悔,“我的速度若是在快點兒就好了。”
聞言,胡滿無聲嘆氣“等着。”
驚蟄瞅了一眼腳下的雪窩,沒動,擡頭看着她的進了屋,然後又出來,手裡拿着東西。
“給,吃飯。”胡滿把手裡的大海碗遞過去,對他的一根筋頭疼,試着道,“有時你要試着分辨我的話是認真的,還是隨口一。就像要你負責今晚口糧的事,這就是隨口一,你不要太過認真。”
“姐姐的一定要做到啊,”驚蟄的理所當然,又不解道,“隨口一也一樣啊,都是姐姐的,驚蟄能做到,要聽你的話。”
自己的教育方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大寶,二寶他們的都很正常。胡滿揉額頭,有點兒啞口無言。
“頭疼啊?”驚蟄一手端着碗,湊進了一步圍着她轉,急道,“我不了,姐姐你快去睡覺把,睡一覺就不頭疼了。”
他表面看起來,勞改犯頭,面容冷峻,性格陰鬱,很難接觸的樣,實際上呢,十足的孩心性。
“好了,好了,”胡滿把蜜蜂似的人推到一邊,指了指碗,“吃你的飯。”
“你去睡覺啊,累了吧?”驚蟄聽話的扒拉飯,邊閉着嘴巴關心的道。
“我不累,你快吃,然後去看看奶奶,她擔心你呢。”胡滿擡手擦他下巴上沾的飯粒,一點兒捨不得浪費,順手抹在他脣角。
飛快的,驚蟄舔了下脣瓣,又舔一下,上面異樣的觸感彷彿還在。
“嗯嗯嗯,”他傻呵呵的樂,很快的把飯吃了,從地上找了片乾淨的雪,擦拭這把碗弄乾淨,腳步歡快的進屋找白氏。
換了陌生的新環境,前半夜衆人戰戰兢兢,後半夜迷迷糊糊的睡下。
天空泛起魚肚白,又落了半夜的鵝毛雪,白晃晃映的天光大亮,飢寒交迫下的人們早早便醒了,撿柴生火做飯,天真爛漫的孩們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是忍不住好奇,在雪地上跑來跑去。
還有從不贅課的學們,站在雪地裡朗讀
“德謂見善必行,聞過必改,能治其身,能治其家,能事父兄,能教弟…………”
他們背誦的是《呂氏鄉約》每日必讀,村中還沒進學的孩都會背,邊蹦蹦跳跳邊奶聲奶氣的跟着附和。
同行的棗莊人圍在一邊看,不敢出聲打擾。對傳聞中的靠山屯多了一絲敬畏。
低沉的氣氛中,一切有條不紊。除了總是把人打個措手不及的驚蟄,不聲不響的,這又不見了。
“讓你的人趕緊吃飯,吃完過來集合,”胡滿抱着一懷的東西對蹲在地上捧着碗的南河沒頭沒尾的了一句,就召集大家夥兒趕緊吃飯。
南河不知道什麼,照做。
老老都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掉進蒼蠅窩,嗡嗡嗡的,都是話聲。
“好了好了,老頭老太太先來,排隊,打針了,”胡老爹又把銅鑼拿出來敲的咣咣響,人們對打針一點兒也不陌生,但膩膩歪歪的不想打,尤其是老頭兒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