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鎖好門,幾個人立馬癱坐在大牀上,沒有人說話,只有此起彼伏的劇烈呼吸聲,在空間狹小的房中,讓人感覺異常壓抑。拖油瓶被溫欣抱在懷裡,舒服的直哼哼,現在也只有它還能這麼沒心沒肺的活着了。
張邯嘆了口氣,將身後的揹包卸下,倒出裡面的食品:“都吃點吧,我們暫時是安全了。不過我不建議再回食堂。”
“還回個鳥啊。”胖胡整個人爬在牀上,抱怨道:“那些玩意兒越來越多了,胖爺這膀子肉不夠他們啃啊。”剛纔最餓的人是他,但現在他卻看都不看地上的食物一眼,估計是被剛纔那啃屍體的哥們噁心壞了。
衆人都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劉媛媛哭哭啼啼的拿起一包薯片,撕開跟溫欣一起吃。她兩吃的還挺歡,時不時還喂拖油瓶一口,把它樂的屁顛屁顛的。
張邯覺得有點哭笑不得,女人啊,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改不了吃貨的本性,光看這點生存能力,就比男人強悍許多。自己三個大老爺們,此刻卻沒有半點胃口。
張邯起身去了衛生間,對着鏡子扯開衣服,看那團黑色的斑點。仔細望去,上面還有一些排列整齊的紋路,有點像是蜘蛛網,但比蜘蛛網的形狀複雜許多,不知怎麼形容。
他拿起一把水果刀,在上面輕輕的割了一下,不疼,而且連道痕跡都沒劃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手底下加了一些力道,又劃了一下,還是沒有割出任何痕跡,這下張邯的心裡有點不耐煩,正準備狠狠來一刀,衛生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溫欣走了進來。看到張邯手裡拿着刀在比劃,她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麼回事?
張邯猶豫了一下,決定把事情都告訴溫欣,讓她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對她講了自己的遭遇,尤其是被疑似流星的物體擊中這件事,他講的異常詳細。
溫欣聽完就懵了,用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擔憂道:“昨天的許多大火都是因爲被流星碎片擊中才燒起來的,我猜測這種流星上應該帶有某種病毒,所以大家纔會變成那個樣子……但你這種情況,我們都還沒有聽說過,會不會是被皮膚被燒焦了才變黑的?”
“不會,燒焦了我感覺不出來嗎?不信你聞一下有沒有焦味。”
溫欣真的低頭在他胸口聞了一下,她搖了搖頭。“看來不是被燒黑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身體上有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沒有,我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精神,身體好像比以前強壯了不少。”張邯說起這個心裡倒是比較舒服,不管現在這是什麼情況,起碼這個能讓他變強的副作用還是非常有用的。
“那就好,”溫欣點了點頭,繼續說:“暫時也搞不清楚了,你也別再煩惱。不過一旦你覺得身體有什麼不對,一定要趕緊跟我們說,知道嗎?”
“知道了,放心吧。”張邯點了點頭。事已至此,煩惱是沒用的,現在他的當務之急是保護兄弟和愛人,帶他們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他緩緩的握緊了拳頭,在心中堅定了信念。
他們走出衛生間,看到三人一狗正坐在地上大快朵頤,拖油瓶特別能吃,劉媛媛就拼命的餵它,一張狗嘴忙的合都合不攏,只能在鼻子裡爽的直哼哼。張邯連忙上前阻止,小狗沒個飢飽,再這麼吃下去要撐死了。
胖胡剛纔還喊着沒胃口,這會已經滿嘴塞着餅乾,招呼張邯過來一起吃。
張邯說你們先吃,他依舊沒什麼胃口,喝了兩口啤酒就坐在旁邊看他們吃。
腦子裡還是有點亂,他一絲一絲的理清自己的思緒,考慮着下一步的打算,現在他們所處的境地,也就暫時還算安全,食物總有耗盡的一天,到時候外面應該聚集了比現在多的多的殭屍,再想離開就純屬妄想了,怎麼辦?走不走?走了又能去哪呢?別的地方就一定安全嗎?
他越想越煩,正想抽根菸緩緩,李元博突然拿起手機喊了一聲:“都過來看看,最新情報!”
幾個人轟隆一聲就圍了上去,李元博看着手機道:“這是國立快報的最新報道,前兩日夜間,全國乃至全世界的許多城市都有被流星雨襲擊的事故發生,火災次數已經無法統計,幾乎所有當事城市都出現了攻擊人畜的活死人,經過專家初步研究,可以確定這是一種來自太空的病毒,極易被人感染,並且可以通過體液傳播,情況極難控制,政府呼籲大家不要走出戶外,呆在家中等待救援。下面的評論都是在罵娘,我也覺得等待救援就是一句屁話。”
“等個**!誰來救援?能跑的都跑了,胖爺還是自救來的靠譜點!”胖胡罵罵咧咧的,繼續說:“靠豬豬會跑,咱們得自己想個辦法,接下來怎麼辦?老張?”
張邯一臉凝重的走了幾步,轉過身來用堅定的語氣說:“我們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出發,到秦州附近的山裡去!”
“爲什麼要到山裡去?”衆人不解,張邯繼續解釋道:“殭屍一般都出現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山裡沒人,所以現在狀況最好的地方就是山中野外了。而現在天色已經大黑,我們出去行動不便,所以明早再出發。順便也可以養精蓄銳。”
“邯子說的對,眼下這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呆在這裡不會有好下場。起碼食物儲備就是個大問題。”李元博表示贊同,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於是計劃就這麼定了,衆人收拾了一下就準備睡覺,溫欣和劉媛媛睡在牀上,三個男人打地鋪。
這一夜張邯睡的很不安穩,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但奇怪的是,卻沒有任何餓意,也沒有虛弱的感覺,體力很充沛。即便如此,爲了保險他還是爬起來隨便吃了兩口,萬一明天在路上沒了力氣那就危險了。
吃完睡下,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張邯強忍着閉上眼睛,逼自己睡着,過了許久,終於進入了夢鄉。
夢中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各種奇奇怪怪的生物從他身邊跑過,最後他看到一隻背生雙翼的黑色猛虎,正在神色溫柔的望着自己,他心中恐懼,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團黑色的霧氣籠罩,無法動彈。
那頭黑色猛虎慢慢朝他走來,將碩大的虎頭頂在他的臉上,張邯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大叫了一聲醒了過來。
衆人還在熟睡,他在黑暗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這是自己內心的世界,還是冥冥中在向他預示着什麼?張邯甩了甩頭,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下。
出來看了看錶發現時間還早,他卻再無絲毫睡意,只能坐在椅子上無聊的苦等。
直到天邊泛起第一抹魚肚白,衆人才紛紛醒來,胖胡還想賴牀,被等到崩潰的張邯硬拉了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三個男生經過昨天的事件,都成熟了不少,在這新的一天,展示出了極強的行動能力,不到十分鐘就收拾好了所有行李。
但他們依舊沒能提前出發,因爲溫欣和劉媛媛兩個姑娘霸佔衛生間長達四十分鐘,在裡面嘰嘰喳喳不知道忙些什麼。
張邯是真服了這些女人,都世界末日了,梳妝打扮這種行爲還有意義嗎?抱怨歸抱怨,三個男生也沒轍,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等着。
張邯對於溫欣,不說百依百順也差不了多少,李元博更是怕老婆病的晚期患者,劉媛媛說東他就絕對不敢往西。只有胖胡在那罵罵咧咧的,抱着拖油瓶一個勁的運氣。
八點一刻,一行人終於出發,溫欣緊緊的抱着張邯的一條胳膊,劉媛媛甚至縮進了李元博的懷裡。只有胖胡一個人樂得輕鬆,提着棍子在前面開道,腰間還別了把軍用匕首。那是張邯的兩件收藏品之一,另一把正被他自己握在手中。
爲了這次轉移,他們準備了許多防身用具,連身手最差的李元博都從衛生間卸下一截鋼管當長矛,可想他們的緊張心態。拖油瓶緊緊跟隨着他們的腳步,出來之後,彷彿連它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樓梯上沒有殭屍,但他們還是下的很小心,儘量不發出聲音,不長的樓梯足足走了十分鐘,到了公寓樓下,衆人的緊張心情並沒有緩解,因爲接下來纔是最危險的時刻。
他們看見有個西裝革履的殭屍正在樓前的廣場上晃悠,想盡量在不驚擾它的情況下離開,沒想到事與願違,即便衆人已經將腳步聲放的很輕,但它還是聽到了,猛的一轉頭,就望向了他們的方向。
它楞了幾秒,突然朝衆人撲了過來,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吼聲,溫欣和劉媛媛嚇的花容失色,連連後退,胖胡和張邯向它迎了過去,李元博也想上前,卻被張邯推了回去,讓他保護兩個女生。
殭屍已到近前,胖胡上去就是一腳,將它踢退了兩米多遠,自己也被反震之力頂退了一步。前文說過,胖子的體重巨大,慣性很難被抵消,連他都在主動攻擊的情況下被震退,可想這個殭屍的塊頭也絕對不小。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個西裝男個頭足有一米九,身材也異常健壯,胳膊有常人的小腿那麼粗,看長相,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看打扮,估計還是個有錢人,光是這套做工精細的西服,估計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可惜了,張邯搖搖頭,不再多想,衝上前去發動攻擊。他與胖胡一左一右將其包圍,亂棍打在殭屍的頭上,它怒吼連連,橫衝直撞,一時間給他兩也鬧了個手忙腳亂。
不過沒多久,這西裝男就漸漸無力,被胖胡一棍敲倒在地,張邯連忙抓住機會,拔出匕首狠狠的刺在它的額頭,匕刃沒入兩寸有餘,殭屍終於不再動彈。
“呼”,兩人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有點腰痠背痛。“你夠狠啊老張,胖爺我服。”
看到他豎起的大拇指,張邯只能苦笑一聲,如果有的選擇,誰會願意這樣呢?衆人準備繼續前進,胖胡卻突然蹲了下去,在殭屍的腰間摸索。他眼尖,剛纔就看到這裡掛着一把車鑰匙,而眼下要是能有一輛車,無疑能解決衆人的許多難題。
衆人看到車鑰匙都有點興奮,可隨之而來的問題是,車在哪?光有鑰匙沒車算什麼意思?幾個人騎着鑰匙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