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當然要裝的像點了。”
餘笙笙聽鳳三這麼說，問道：“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鳳三想了想說：“想請你幫我個忙。”
她和餘笙笙並不算熟，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但鳳三卻莫名覺得，餘笙笙和自己是一類人，她們會成爲很好的朋友。
餘笙笙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
餘笙笙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說吧，想找我幫你什麼忙，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幫你。”
鳳三道：“幫我找個律師。”
餘笙笙：“律師？”
鳳三：“對，律師。”
餘笙笙挑了挑眉：“你鳳大小姐會找不到律師？”
鳳三說：“我找的到律師，但找不到林之做我的律師。”
餘笙笙：“……”
林之，四九城最大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之一。
也是餘笙笙的表姐。
餘笙笙和這位不算親近的表姐幾乎沒什麼聯繫，偶爾過年的時候，家族聚會，兩人可能會碰面，但也僅限於點頭之交。
小時候餘笙笙還是和林之關係挺好的，但後來林家舉家搬到江城，兩家便再也沒了聯絡。
幾乎就等同於遠房親戚。
這兩年林之回國，重生之前的餘笙笙倒是出於禮貌去給林之接風洗塵過，但也就是林之剛回四九城的那段時間。
兩人距離上一次聯絡，已經過去了一年八個月。
餘笙笙抽了抽嘴角道：“我和林之並不算熟，你找我可能……”
鳳三拉着餘笙笙的胳膊道：“笙笙，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不得找個牛掰的律師來給我辯護嗎？我還聽說林律師給人處理家庭財產這些最擅長了呢。”
餘笙笙看着鳳三一身是傷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拒絕她，只好道：“我試着幫你聯繫。”
總歸林之是她表姐，找她幫個忙應該是會幫的吧？
——
翌日。
餘笙笙想起了昨晚答應鳳三的事，正好今天節目組進行學員直播拉人氣，沒導師什麼事。
其他三位導師也出去跑通告了，餘笙笙在食堂吃了個早飯，便和節目組說了聲，趕去了江成事務所。
彼時的江成事務所。
林之從事務所出來，直接打車去了城南的第二監獄。
在接上一個案子時，便有人出高價請她做辯護律師。本來前天就應該去的，卻因爲開庭耽擱了。
車上，林之開始整理文件，確認自己東西都帶齊之後，才靠在椅子上，闔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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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不停回頭看她，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好看的女孩子。
越看越覺得熟悉，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大腿，激動道：“你，你就是前段時間電視臺都在播的那位幫顧夫人奪回顧家千億資產案子的林律師吧！”
林之聞言，睜開了雙眸，微微點頭，面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您真是一名好律師！”司機誇讚道。
林之笑笑，不置可否。
她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好人，又何談是一名好律師。
她只不過，是喜歡錢罷了，顧夫人給的酬勞足夠多，那她自然得賣力一些，幫她打贏這場千億資產的官司。
車子很快停在第二監獄門口。
林之坐在長廊裡惟一的長凳上。清冷的光自窗戶透射進來，使她整個人透出一股冷然。她的臉在逆光中看不清切，走廊裡安靜的落針可聞，只有那修長纖細的手指翻動着文件時的嘩嘩聲響。聽到腳步聲，她揚眸望來，那雙漂亮的鳳眸裡，似有寒光晃動。
“林律師，可以進去了。”獄警站在鐵門外，說道。
啪地一聲，她合上文件，優雅起身。一身白色西裝將她玲瓏曼妙的身材包裹起來，高跟鞋的聲音篤篤響起，如同踩着人心臟的節拍，步步而來，聲聲清晰。
她的身影漸漸自光影中走出來，像是邁過了一方時空，忽的出現在眼前。美的動人心魄，明明長得如同畫中走出來的美人，卻面若寒霜，眉眸淡厲。
林之緩緩移開面前的椅子，徑自坐了下去。
擡眸望向方桌對面的年輕男人，形狀優美的脣緩緩勾起一絲菲薄：“陳博文？”
“嘖嘖，果然貴有貴的理由，就憑這張臉，也足夠我爸出的這個價錢了。”男孩不過才二十幾歲的樣子，然而卻兩條腿翹在桌子上，連說話的態度，也是極其的囂張。
完全忘了這是在監獄裡面。
林之只是淡淡的擡眸，似乎並不將他的無禮放在眼裡：“人證，物證，證據確鑿，自首吧。”
陳博文終於坐不住了，帥氣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股怒意，他陡然挺起背脊：“我爸給你一百萬，不是讓你叫我去自首的！林之，你TM別在這裡跟我開玩笑！”
“自首五年，拒絕認罪十七年，你自己選。”林之依舊不鹹不淡的說着。
“呵！”陳博文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坐在對面一派淡然的林兮：“我警告你，我不會去自首，我還以爲你有什麼能耐呢！我會讓我爸重新找個律師，而你，現在可以滾了！”
“是嗎？”林之挑眉，脣角勾起一絲涼薄的笑：“再來找我，可就不是一百萬了。”
說完，她幽幽站起身，徑直便出了鐵門，絲毫沒管身後難聽的叫罵聲。
林之站在監獄大門外，凝視着灰暗的天空，濛濛的像一張無形的網。
又要下雨了嗎？
這個念頭才起，天空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她微微皺了皺眉，從包裡掏出一把黑色的傘，撐開。
那輛出租車還等在那裡，林之坐上去，報了事務所的地址。
之前的案子還要收尾，所裡很多大小事務都等着她處理。林之疲倦的闔上眼，她喜歡這樣的日子，即便很累。
忙碌，能夠暫時緩解她空缺沉寂的內心。
江成國際律師事務所離第二監獄並不算遠，十五分鐘的車程。
這裡是繁華鬧市區，一座座高樓林立，事務所就安插在其中一幢大樓裡。
林之下了車就直奔16樓。
一路上有很多人跟她打招呼，這位鼎鼎大名的律師，整棟樓都有所耳聞。
直到她進了事務所，耳邊才稍稍安靜一些。
助理陳末早就在等着她了，此刻一見她進來，趕緊走上去，遞上一份文件：“林律師，這是王青案的陳詞書，您籤個字。”
“嗯。”林之淡淡應着，指尖動了動，很快簽好了字。
“這份是這段時間的委託書，很多人想請您做委託律師，我已經從其中篩選出來五個案子。”陳末又遞過去幾個卷宗，跟在林之身邊三年，多少了解這位天才律師的喜好。
凡是她接的案子，既要錢多，還要她感興趣。
感興趣沒錢，不接。
有錢不感興趣，不接。
兩者缺一不可。
在她看來，林律師這個人，就是一個極端。
林之接過文件，腳步未停：“好，王青案委託人那邊，你替我跑一趟。”
“好的，林律師。”陳末跟在林之身後，亦步亦趨：“我已經約在了下午兩點。”
林之點頭：“嗯，今天就將這個案子收尾吧。”
“好的。”陳末道。
江州國際律師事務所地方不算大，人員也就十來個，但個個都是精英。哪怕是助理，都是知名政法大學的優秀畢業生。
林之之所以能夠年紀輕輕就穩坐事務所第一律師的位子，還要得益於她天生的頭腦。
從小林之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她的大腦構造要比普通人複雜很多。簡單來說，就是智商超羣。
17歲自己考了律師證，20歲回國發展，22歲一戰成名。
三年時間，她成了整個律法屆的神話，也成了所有律法男士難以企及的高嶺之花。
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個女人，忒冷。
她的模樣，連女人看了都覺得歡喜，偏生那股子厭世生冷的氣質，沒人敢太過接近她。
就連跟了她幾年的陳末，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斟酌，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陳末擡眼看了前方淡漠孤冷的女人，暗自搖了搖頭，其實林律師大多時候很好說話的，當然，如果她多笑笑就更好了。
在她身邊三年，陳末沒見林之笑過，不，別說笑，就連生氣都很少見。那張絕世出塵的臉蛋，似乎從來都沒有多餘的表情。
“唉”陳末微微嘆息，跟了上去。
林之的辦公室是兩室套用，一個大間，裡面還隔斷了一個小間。
陳末的桌子在外間，裡間是林之的獨立辦公室。
林之靠在椅子上，神色倦怠，白皙纖長的指尖滑動着手機屏幕。翻開了一條短信，上面備註的聯繫人是：笙笙。
林之蹙了蹙秀眉，有些莫名這個一向戀愛腦，蠢的無可救藥的表妹怎麼有空給她發消息了。
她點開短信看了一樣。
‘表姐，中午有空嗎？想請你吃個飯。’
說完好像深怕她不知道發短信的人是誰一樣，後面緊跟着又發了一條署名短信。
‘表姐，中午有空嗎，想請你吃個飯，我是笙笙。’
林之：……
她看着短信有些恍然。
她和這個表妹上一次聯繫還是在一年多以前。
她美名其約給自己接風洗塵，結果把她那個繼妹也帶來了，林之素來看餘清清不順眼，自然沒給過什麼好臉色。
這頓飯吃的不算愉快，後來林之太忙，逐漸也就忘了這事。
沒想到她這個憨貨表妹，竟主動來聯繫自己了。
林之嘖了一聲，回覆：‘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