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碧在旁邊看着小姐一口氣寫了八個成語,暗暗皺眉,小姐寫了這麼多是想一個個的排除嗎?可是,眼看那半柱香就快燒完了,時間來得及嗎?
隨後,她又看到小姐寫完後就坐在座位上,竟連絲毫要改的意思也沒有,直到收答案的婢女把紙呈上去,她也沒有動靜。
雲碧實在不懂,她很少看見小姐對哪件事特別上心過,可是從這個比賽一開始,小姐就很用心的,可是爲什麼要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突然放棄呢?她實在想不懂,就像問問自己小姐,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莫落依看向她疑惑的表情,就先開口問道:
“出題的水謠姑娘只提示說謎底是是成語,但她又說是一個嗎?之所以給出這個提示,或許並不是好心,而是一種迷惑呢。”
雲碧聽完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臺上已經開始宣佈答案了。
雲水謠,首先拿起兩張分別寫有“衆矢之的”和“成王敗寇”的紙張,笑眯眯的開口道:
“寫這兩個答案的人,若水謠出得只是平常的謎語,那麼可以說,它們兩個成語是最接近謎底的答案。”
衆人已經聽出她話裡面轉折的意思了,而寫下這兩個答案的人,本來看到雲水謠拿得是自己給出的答案,本來興奮得意的表情,聽到這便變得尷尬和陰沉了。
果然,只見雲水謠嫣然一笑道:
“可是,我雲水謠出的題又會豈是這麼簡單的,所以只能說抱歉了。”
靜靜地看了一會場下的觀衆,就這衆人爲這幾乎所有人都在這第二局裡全軍覆沒而失望時,雲水謠卻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般,臉上突然掛上了更加燦爛的笑容,
“不過,雲瑤承認自己還是小看了天下英豪的,在剛纔的那些人裡的確有人給出了這正確答案,說着她拿起桌上那張明顯比其他紙張要厚些的紙卷,交給身旁的丫鬟展開,而上面寫得就是莫落依所寫的答案:
死心塌地、白玉無瑕……縱橫交錯、行將就木。
看到這八個成語,衆人這才明白過來,其實就每個字拆開來,都特別容易猜,可以人們卻把那八個字當成一個整體的謎語,得出的謎底當然和正確答案有天壤之別了。
雲水謠笑盈盈的看向莫落依的方向道:
“若是水謠沒猜錯的話,給出這個答案的應該是莫辰公子,對嗎?”
莫落依站起來仍舊謙虛的稱讚道:
“水謠姑娘真的是好眼力,竟然剛纔見了一次,就把在下的筆跡記下了,讓在下好生佩服。”
雲水謠這才正眼打量起這位連續在兩局裡勝出的年輕人,此子星眉秀目,氣質卓越。容貌雖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應該不是琴合樓的常客,那他到底是誰呢?
可是臺下還有那麼多客人等着,容不得她細細思量。她對莫落依歉意的笑了笑道:
“本來,按理說,莫辰公子應該是這次比賽的勝出者,但是水謠先前也言明瞭,只有勝出三輪,纔可以向水謠提要求的。這樣吧,現在就只有你一個人了,雲瑤就放鬆條件,若你不打算過第三關的話,水謠便親自爲公子撫琴一曲,怎樣?”雲水謠見這人贏了前兩場,還能如此理智淡然。再想到前兩局裡,此人那近乎完美的答案,有些擔心,如果他真的連第三關也過了,那自己豈不是真的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嘛。雖然說,此人能拿下第三關的可能極小,因爲有那人在……
可是,她還是不得不,以防萬一。
雲水謠這番話,在別人看來應該是很給這位叫莫辰的面子了,畢竟前兩關的難度就已經這麼大了,最後一關壓軸的不知會有多難呢,而現在既然水謠姑娘給了這麼大的恩惠,就應該立即見好就收纔是。
可是,莫落依卻是向雲水謠施一禮道:
“在下多謝姑娘美意了,可是卻很想見識一下,水謠姑娘第三關的題究竟有多難,想要挑戰一下,還望姑娘不吝賜教。”
雲水謠看着莫落依,心裡想着:真不知這小子是太有自信呢,還是根本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還是好言相告道:
“這第三關可不比前兩關那麼簡單,公子可想好了,確定要這麼做嗎?”
莫落依點了點頭,若只是平常的尋樂,她根本就連參加也不會參加的,可是這次是真的有求於人不得不這麼做,她自己也很無奈啊。
看莫落依仍舊點頭,雲水謠無法,只好說道:
“既然公子執意要挑戰一下,那水謠也不勉強了。這一關,將與音樂有關,不知公子可有會的拿手樂器,我遣人爲公子送來。”
“哦?”莫落依挑了挑眉,前兩次只是紙上談兵,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嗎?想來能爲琴合樓的第一歌姬,那麼樂器方面的功夫也是極爲不凡的,可是自己難得的想認真一次,還會輸了不成。於是,她開口道:
“在下略通琴藝,給一把琴便好了。”
“沒想到,公子竟也擅長彈琴。允兒”
雲水謠對身後的侍女吩咐道:
“你去把我一直用的‘溪語琴’拿來,交予莫辰公子。”
“可是,小姐那是你的專用琴啊,真的要借個這位公子嗎,那您用什麼?”侍女並沒有聽話的馬上下去,而是遲疑地問道。
“讓你拿來就去拿來吧,小姐我自有主張的。”
聽到雲水謠這麼說,那丫頭纔下去取了琴來,不甘願的交給了莫落依。
莫落依此時也有些疑惑,推辭道:
“既然是水謠姑娘的專用之物,在下怎麼敢接受,還是請姑娘收回去吧。這樣彈起來也順手些纔是啊。”
雲水謠搖了搖頭,
“上戰場也要有把好刀相配,才能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更何況接下來的比賽比戰場也輕鬆不了多少,莫辰公子還是拿着吧。至於我用什麼演奏……”
雲水謠頓了頓,說出了一句讓衆人都大跌眼眶的話:
“誰說我要親自上場了?我要請一位朋友幫忙,不可以嗎?”
在場的人都認爲這是雲水謠故意放水了,因爲這裡面敢說比她還要演奏的好的人基本沒有。可是現在她卻要請出一位來替她參賽,這不是明顯想輸嗎?會不會是看這位公子長得很俊,故意認輸吧?在場的衆人都以一種暖昧的目光看向兩人。
雲水謠卻是根本理都不理的走向,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站在臺上一言不發,像是看好戲般的看着這一切的曲流殤。
在他身前站定,她笑容燦爛的說:
“水謠可不可以請‘我的護花使者’曲流殤公子,幫忙奏一曲呢?”
聽着她特別加重的那幾個字,曲流殤在人們看不見的角落裡,冷冷的目光射向雲水謠,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瑤姬,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連我也敢利用。”
雲水謠對着他的臉色變了變,可是馬上就恢復了更加燦爛的笑容,暗裡傳音道:
“瑤姬不敢,還請閣主幫瑤姬一把。”聲音裡竟有懇求的意味。曲流殤看着她的眼神,從裡面看到了認真。
而臺下的衆人之看見,曲流殤收起那副賴洋洋的姿態,一臉燦爛的說道:
“能幫的上水謠姑娘的忙,是流觴的榮幸啊。”說着便走到也已經上臺的莫落依身親站定,微微一鞠躬道:
“還請多多指教哦。”
那壞壞的聲音,又引起了在場女人們的吸氣聲,真的太帥了。
而莫落依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其他廢話,坐在那兒鎮定的調試琴音。
“既然主導比賽的是我,那麼出題的優勢要在我這一方,莫辰公子不介意吧?”
雲水謠看向莫落依雖是詢問的語氣,但卻飽含篤定。
莫落依理解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便宣佈第三關的要求了。”
場中此時格外寂靜,大家都屏氣凝神的等着雲水謠宣佈最後題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