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恆酒莊,北冰城最大的酒莊,能出入的都是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大洋國的微生物專家江戶川羽生教授數次出入北冰城,都會從雲恆酒莊經過。
1932年,江戶川羽生教授進入北冰城,準備南下,參加大洋國的微生物研究會。大洋國協會警長和協留買辦親自在碼頭迎接,由協留買辦召開迎接宴。江戶川教授喜愛傳統戲曲,又碰巧北冰城年少成名的春園京劇名角回北冰城演出,買辦找名角去雲恆酒莊參加迎接宴,併爲江戶川教授唱幾曲。
宴席過後,下午兩店二十分,江戶川教授的屍體被發現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協會警長嚴曄第一時間封鎖了整個雲恆酒莊,並且將酒莊裡所有的顧客和住客聚集到了酒莊的餐廳裡。
餐廳裡,協留買辦顧蕭昀和北冰城名角司博尚且坐在飯局的位置上;秦瑞銀行的兩位老闆秦懷和冉瑞緊張地在飯桌旁站着;雲恆酒莊的莊主慕雲航和門衛張離看起來有些迷惑和慌張;常年居住雲恆酒莊的作家周景還和以前一樣,戴着一副銀框眼鏡,身着老式黑色刺繡長衫,高高瘦瘦,面色依舊十分蒼白,面不改色地坐在一把太師椅上;大洋國留學生龔燕俞一臉茫然,靠着牆壁站在角落裡。
全場最奇怪的就是買辦顧蕭昀。本來最不應該有擔憂的顧蕭昀,現在很明顯心事重重,面色比周景還要白上幾分,不停轉動着手指上的金絲環戒,眼中略顯幾成焦慮,素來比司博都好看的面容上多了不少令人費解的神情。顧蕭昀的那雙桃花眸從酒莊封鎖開始就一直注視着手中的懷錶,好像在等待什麼時候的到來。
兩點五十分,嚴曄帶着三個協會警探進了餐廳,面帶詭異的微笑說道:“各位下午好,想必各位已經明白爲什麼請各位來餐廳一敘了。”在場衆人微微點了點頭。“大洋國的江戶川羽生教授在自己的房間裡被殺了。但在一點五十分到兩點二十分鐘這半個小時內,沒有人知道教授的房間裡發生了什麼。據剛剛的屍體初步檢測,我們判斷江戶川羽生教授是被毒殺的。”嚴曄說到這裡不由得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我會給各位兩個小時的時間,請各位討論出誰是兇手。”嚴曄說完便離開了餐廳包房,留下三個警探在門口站崗。
顧蕭昀和司博同時擡頭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秦懷冉瑞一直和對方說着悄悄話;慕雲航注視着在場所有人,旁邊的張離臉上也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周景右手中的扇子一下下敲打着左手的手掌,蒼白的臉色稍微緩解了一些,他看着門口的三個警探,好像在思索着什麼;龔燕俞眉頭緊皺,再也沒有一開始的茫然。
“在場的諸位,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慕雲航是雲恆酒莊的莊主,開場白自然也是練過不少,他的一句話,讓尷尬的氣氛瞬間緩解了不少。慕雲航的臉上帶着標準的職業假笑,說道:“工作人員先來。我姓慕名雲航,是雲恆酒莊的莊主,今年三十歲。”“雲恆酒莊建立五十二週年了,爲什麼你只有三十歲?”“這酒莊是我父親開的,他退休後這個酒莊就由我來接管,已經六年了。”
張離見老闆都說了,自己也得跟着:“我姓張,單名一個離,是這酒莊的門衛,在雲恆酒莊剛工作一個月,二十一歲。”顧蕭昀淡淡地看着兩人,眼中透出一絲讚許的目光。
兩人說完後,場面有一度陷入尷尬之中。過了幾分鐘後,秦懷輕聲說道:“姓秦,單名一個懷字,秦瑞銀行的老闆之一,二十六歲。”“姓冉,單名一個瑞字,秦瑞銀行老闆之一,二十八歲。”秦懷和冉瑞的聲音飄然而過。因爲兩人的聲線都偏爲陰柔,說話就有些陰陽怪氣,這聲音讓唱京劇的司博感覺非常的難受。反之坐在他旁邊的顧蕭昀倒是沒什麼表情。
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顧、司、周、龔四人,表示該他們了。“我姓顧,名蕭昀,大洋國協會留駐北冰城的買辦,二十四歲。”“我姓司,單名博,北冰城春園的戲角,二十四歲。”“姓周名景,作家,常年居住雲恆酒莊,三十二歲。”“姓龔,名燕俞,大洋國留學生,今年二十歲。”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有些是擔憂,有些是思慮,有些意味不明。兩小時內,衆人的談話並不多,卻句句正中要害,每個人心中都有了兇手人選。兩個小時後,嚴曄帶走了龔燕俞和張離,讓其他人自行回房間,每人會有兩名警探監督。
顧蕭昀是大洋國協會的高級成員,擁有一定的自由權。嚴曄同意他帶着一位同伴在雲恆酒莊裡自由行走,但警探還是要跟着的。顧蕭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司博,因爲在場的衆人只有司博他可以信任。
“昀哥,你要幹嘛?”司博知道顧蕭昀會選他,但他實在是不知道顧蕭昀要幹什麼。顧蕭昀站在大廳裡看着懷錶,對司博比了個安靜的手勢,隨後便專心致志地看着懷錶。“三,二,一,奇怪。”“怎麼了?”“‘蒼鷹’沒有傳消息。”司博回想着顧蕭昀的話,看起來貌似明白了些什麼。顧蕭昀扭頭看向剛走過來的警探,面色不善地說道:“我和司博要去207房間裡看看,你們不用跟着了。”“不好意思顧先生,雖然您是大洋國協會的高級成員,可是規矩就是規矩,我們不能違背警長的意思。”
一開始,顧蕭昀的臉色就不好看,聽到兩個警探的話,黑得都能滴出墨了。司博也不管,就安靜地站在旁邊聽着,嘴角掛着玩味的笑容,淡淡地注視着這場鬧劇。“說了不用你們管!司博是我的親信,我的發小!我們兩個剛出生就認識了,他是什麼人我不清楚嗎?我是大洋國協會會長松本佑真欽定的留駐北冰城買辦,我知道我自己在幹什麼。”顧蕭昀的臉色很差,冷若冰霜地注視着兩個警探。
兩名警探被他盯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渾身開始冒冷汗,彷彿顧蕭昀是死神一般。“好,好的,顧先生,您和司先生請自便。”兩名警探不敢怠慢,急忙上二樓前往監審室報告嚴曄。
“隨便他們,顧先生是值得大洋國相信的人,而司先生是顧先生相信的人。既然如此,就隨他們去吧。”嚴曄並沒有管的太多。打發完兩名警探後,嚴曄開始思考起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