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往走進去，發現空無一人，倒是能聽到旁邊風扇呼呼的聲響。剛想喊一聲就聽見一個爽朗的女聲從貨櫃後面響起來。
“要點什麼？喲，你是新搬過來的嗎？沒見過你。”
一個女人從貨櫃後面站起來，30歲左右的樣子，頭髮有點亂，看到餘往有點驚訝。
“嗯。”餘往四處看看，貨架上掛着一張收款二維碼，上面有個名字“楊素”。應該是老闆的名字。
餘往拿了幾桶康師傅方便麪，然後對楊素說，“再來兩份腸粉。”
“行，喜歡鹹的酸的？”楊素麻利地把機器弄好。
“一份鹹一份酸。”餘往找了個椅子坐下，折騰了一天挺累的，靜靜地看着老闆上下翻飛的鐵鏟。
“你是因爲什麼來這的？”楊素手裡的動作飛快，還不忘和餘往搭個話。
“工作。”餘往不想花費太多力氣說話。
“小小年紀就出來工作了，真不容易。”楊素把粉切段，裝進快餐盒裡打包。
“不是，是我爸。”餘往接過袋子剛要走。突然進來一羣人，看起來就像是小混混。餘往只能站在旁邊等他們都進來。
“楊姐，來幾包煙和啤酒。”其中一個喊道。
“你們又去幹什麼了，上次趙大爺還跟我說你們弄壞了他的自行車，還說等他逮到你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們一頓。”
楊素從後面的貨架上拿來幾包煙，從地上拎上來一打啤酒。
“你們要喝去別處喝，我可不想看到趙大爺拎着柺杖來我這小店，小本生意還要做呢。”
“哈哈哈，”小混混們笑起來，“楊姐你知道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他哪次逮得住我們，而且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小混混邊說邊往外走，有幾個還多看了幾眼餘往。
餘往也不害怕，盯着他們看，一羣人都染着花花綠綠的頭髮，耳朵上帶着騷氣的耳釘，腳上一雙涼拖，活脫脫的精神小夥。
怕個毛線！老闆還在呢。餘往篤定地想，要是打起來老闆絕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看老闆那戰鬥力肯定一個頂一羣。
待他們都出去之後餘往才離開，楊素在後面喊道：“不用害怕他們，別看他們那樣，人還挺好的。下次再來啊！”
餘往點了下頭，往回走。
回到家，看到余文傑還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喊了一聲：“爸，吃飯了。”余文傑這才從電腦面前脫身。
“這是從便利店買的？”
“嗯。”
“我明天送你去學校看看吧，我可能要出去一週。”
“嗯。”
餘往對他爸這種操作已經見怪不怪了，但余文傑心中還是有點忐忑，滿是對兒子的愧疚。
鄉下的夏夜寧靜又喧鬧，餘往的窗子裡鑽進一隻螢火蟲，一閃一閃地飛進他的夢鄉。遠處飄來幾聲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