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玲瓏沒有料到,第一次的正面挑戰來得這麼突然。
路珞就坐在她的面前,漂亮的臉蛋上泛着不自然的紅暈。
";好大的賤婢,見到少福晉還不跪下!";站在路珞身後的老婦怒罵道。
可是她不想跪,也不能跪,或許在別人眼裡,她路珞是少福晉,而她玲瓏只是個丫頭,可是在她看來,她是祁玉,她是路珞,這本該就是對立的兩個姓使她不能跪。
那天從戲院回來孩子後,也未曾發生過什麼事,見到弘曉時也未再有過心跳的感覺,兩熱鬧也開始有意識的避開彼此。沒想到,今日一早他才收拾包袱起程,才幾個時辰,她就踢進了門,這麼迫不及待。
她的確有這個身份和立場來責問,可是她也有同樣的理由和地位來反抗。
見她一動比動,路珞的火氣更大,原本因生病而泛紅的臉也變得更紅,站起身一手指着她就罵:";好個刁鑽的鍵婢,你就是用這副態度來每貨弘曉的嗎!";妒火中燒,使她不經思考的隨手甩上她的臉頰。
她的臉火辣辣的疼,一直疼到心裡,題目可是說是姐妹,可是她又是如何對待她的?是她欠她的,她又憑什麼來打她?先前一直未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復仇,這一刻她的仇恨再一次地被激發了,從小娘再怎麼兇,可是從沒有碰過她的臉。娘曾說過,女人的臉也同男人的臉一樣珍貴,是萬萬不可碰的地方。可是此刻,原本應該挨她巴掌的人卻正大光明給了她一巴掌。
沒有察覺到她眼神有異的路珞,仍一經發泄着她的怒意:";聽說還跟弘曉和寶親王一同起看雜耍了是吧?你面子還真大啊,兩個王爺邀你看戲。還聽說寶親王抓住你手了是吧?怎麼?你認爲寶親王比弘曉更有價值了,所以幾改投誘惑他?是嗎?像你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你以爲寶親王真回看上你?他府裡妻妾成羣,而且他生性輕佻,他怎麼會看上你這隻破鞋!";月說月激動,路珞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摑在她的臉上,順勢又緊抓住她的頭皮,使勁搖晃了幾下,將她推想了一旁的書架。
整架的書就這麼砸向了她,頭破了,衣衫也亂了,嘴裡還泛着鹹味,可是她仍舊面無表情,她在心底冷笑,這一切她都會討回來,要她比這還痛苦。
榮嫂在主子的暗示下上前將她從書堆裡拖了出來,對其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可是她仍舊不說話,也不叫,更不哭,就像是一個幽靈,只要有一口氣,她都要活下去,再也不心軟,將路家欠她的盡數討回來。
";王爺,你怎麼回來了?";初雪看着甫踏進門檻的弘曉,一陣心虛。
弘曉只是瞥了眼她的驚慌,並未放在心上。";我忘了些東西,回來拿一下。";說完便要往書房走去。
見他轉身前往書房,初雪急忙上前攔住。";那個,王爺,你落下什麼了,跟初雪說一聲,初雪幫你拿來。";適才少福晉過來問玲瓏那丫頭在哪,看她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她便很樂意地告訴她那丫頭在書房裡打掃,現在若是被王爺發現還得了。
弘曉並未停留下來,事關朝廷機密,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去取?
";不用了,讓開,我很急,別在喝耽擱了。";弘曉繞開她,";戎桑,隨我去書房。";
不好了,王爺居然去而復返,而且一回來就去書房,少福晉肯定還在裡面,萬一被王爺撞到怎麼辦?
";王爺,王爺~";
弘曉急着去取東西,並未回頭,只是用眼神暗示戎桑該怎麼做。
打的人沒有發出聲音,捱打的人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以直到走近,弘曉才發現了異常。
書房的門是虛掩的,不時傳出碰撞的聲音,不平常的氣息,似乎還夾雜着血腥味。
血!這個意識使弘曉一個箭步飛身撞開了書房的門。
眼前的情形使他無法置信,凌亂的擺設,癱倒的書架,發瘋的兩個人,還有一個倒在血泊中的人。
";玲瓏!";這一聲叫得撕心裂肺,將所有的感情通過叫喊爆發出來。他渾身的怒氣帶着一股內力震開那兩個瘋女人,顫抖地走上前,不敢相信這張臉還是今早走時的那張笑臉。
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錯誤的路珞,見他這樣,更是氣不過,她只是在行使一個妻子該有的權利來責任來維護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腦,經他內力一震,人也跌得吐出一口血,他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妻子,而且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動武力,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真的那麼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