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犯罪倒計時
【07:40:21】
王澤剛摘下有些笨重的感知頭盔，屋門就被人直接撞開。
人頭攢動，何仇帶人衝了上來，把王澤圍了個水泄不通。
“怎麼樣！老王！你身體怎麼樣了！”
王澤攤手聳肩：“這麼緊張幹什麼，又沒掉塊肉，有沒有其它更便捷的方式登錄黎明街賬號？”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那個破賬號幹嘛！”何仇急道：“你不是說你剛纔看到兇手了？兇手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周圍所有人都提了口氣。
王澤搖搖頭，略微思索，解釋道：
“對方只是出現了幾秒，給我留下了一點東西，我是在個人界面看到的兇手。網絡數據呢？有異常嗎？”
“我們現在已經確認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計時，已經鎖定了對方寫入了代碼中的字符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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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很關鍵的證據，可以證明對方並不是虛擬世界中的幽靈，也是有跡可循的！
“只是，只是……對方擦除數據痕跡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王先生您好！”
大廳內小半的目光匯聚而來，她卻沒有任何緊張，動作自然地摘下了自帶反光效果的現實增強墨鏡，露出了一張精緻的、蘊含東方美人韻味的臉蛋。
一羣身穿白大褂的男女，正圍在王澤手機的投影屏幕附近，他們外圍是糟亂的線路，以及扎堆的各類儀器。
比起衛興集團某些傲慢的管理層，這位技術員應該是個真正辦實事的技術工作者。
“謝謝，”王澤禮貌地應了句，就把目光投向了遠處自己的手機。
倒計時不斷吞掉秒部的數字，並逐步朝着分部蠶食。
“他給出了時限，如果在這個時限中，我還不能破獲溫全的案子，那就無法阻止他繼續出手。”
王澤張張嘴，表情有點茫然。
“調查，取證，推理，鎖定真兇。”
噠、噠、噠、噠……
王澤仔細回憶着他與幽靈對視的兩秒，解釋道:
“按照我現在的理解，應該是這個兇手在告訴我，倒計時結束時他就會再次動手。
“那個，王先生……我們還是沒有發現服務器被侵入的痕跡。”
“是這樣嗎？”趙達福皺眉抿嘴，“那、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
“兇手的目標不是我。”
有幾名警員將這座城市的地圖投影在角落，想要研究兇手接下來的行動軌跡，卻根本找不到半點頭緒。
纖瘦修長的身形，蓬鬆的亞麻色長髮，風衣內是白襯衣搭配棕色職業套裙，那雙纖瘦的小腿在肉色絲襪的襯托下更顯筆直渾圓，纖細腳踝下的細跟高跟鞋彷彿點睛之筆。
王澤抵達母星開始都是何仇在接待，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警方的辦案力量。
王澤問：“還有其它更方便的方式登錄黎明街嗎？我想打開個人資料頁。”
“這個狗日的兇手就是在挑釁！”
話語一頓，趙達福那白胖的面容上露出了幾分苦笑：
“當然，現在我們是處於下風的一方，可能有些技術問題，我暫時也解答不了。”
王澤直接逼問：“貴公司的服務器數據確定沒有被篡改嗎？”
他越說越沒底氣。
這人湊向前，一雙胖乎乎的油膩大手用力握住了王澤伸出去的右手。
何仇在跟幾名老警官爭論着什麼，脖子粗紅、表情凝重。
……
她嘴角勾勒出了少許微笑，那雙鳳眼彷彿會說話一般，快速掃過了大廳內的情形。
趙達福幾次想說點什麼，但臉上總是泛起無力感。
懸掛着幾面巨型屏幕的‘調度中心’。
暗紅色的倒計時跳了出來，就在個人面板正中。
王澤手指揉了揉眉心，莫名感覺呼吸有些不暢，嗓音也低沉了許多：
“趙主任，我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兇手這兩次現身，貴公司的技術部門真的沒辦法阻止嗎？”
他的短髮有些枯槁，神情滿是疲倦，重重的黑眼圈表明了他最近嚴重缺覺。
偏僻的角落，王澤端着一杯熱茶，額頭、胳膊貼着兩片感應器，正接受着幾名醫務人員的檢查。
“黎明街面向用戶的主要作用，一個是進入遊戲世界的大門，另一個就是爲用戶彙總各類信息。”
“因爲王先生及時提醒我們，我們檢測到了警局網關出現的流量潮！
腳步聲突然停頓。
他不太能理解，如果辦不到，那就直說辦不到，爲什麼要這麼扭扭捏捏浪費大家時間？儘早去請一些技術大牛過來不行嗎？
幾名老警員識趣地讓開通路，露出了那個身穿白色風衣的發福中年男人。
“也就是說，你們無法保證。”
這時，陽光先是鋪在了走廊的地磚上，又被地磚反射到王澤眼中，渲染出了暖黃的色調。
周圍的聲音忽近忽遠。
趙達福一臉嚴肅地湊近觀察，毫無徵兆地扭頭跑開，出了房間就掏出入網終端一陣囔囔。
閉上雙眼，王澤彷彿聽到了機械錶盤那規律的滴答聲，那滴答聲中摻雜了其它節奏。
這人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趕緊向前，快聲說着：
“不過，您完全不必擔心兇手能通過這個倒計時危害您的身體，大家一致認爲……只要您接下來不接觸網絡，就不會給他可趁之機。”
角落中的氛圍變得有些沉悶。
喔，美妙的粗鄙之語。
十分鐘後，警方大樓的低層；
“需要時間，”趙達福面色十分尷尬，“我現在甚至、甚至懷疑……”
幾根纖長的手指握住屋門邊緣，將屋門向內推開，卡其色的風衣邊角滑過，風衣的主人邁步闖入了王澤的視線。
王澤雙眼微睜瞥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調度室被拉開的二號門。
快速輸入賬號密碼、通過生物識別後，王澤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
王澤立刻取出自己的手機——方塊形終端，打開投影、搜索黎明街，很快就找到了賬號登錄界面。
“王先生！”
王澤眼底流露出幾分失望的神色，心情也因此變得有些煩躁。
櫥窗外的黑影，倒在端口設備上的死者，還有那個幾乎沒有猶豫就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劫機者，在王澤眼前不斷浮現。
趙達福立即回答：“如果不是爲了通過黎明街進入遊戲世界，那可以選擇的方式很多，我們開發了很多UI，所有類型的入網終端都可以登錄。
高跟鞋的鞋跟與防滑瓷磚不斷觸碰，發出了穩定且輕快的腳步聲。
王澤扶着額頭坐在椅子中，煩躁的心情在緩慢平復，他在強迫自己恢復冷靜。
倒計時還在繼續。
趙達福剛想點頭，但動作出現了些許遲緩，沉吟幾聲沒有回答，有些不敢直視王澤的雙眼。
過了幾秒，整個樓道都是他的咆哮：
“鎖定個人信息服務器！看數據！數據絕對有異常的地方！”
看着各處那些或成熟沉穩、或陽光朝氣的身影，都在有條不紊地處理着手頭的事務，王澤莫名多了幾分幹勁。
這句話倒讓王澤生出了幾分好感。
只有他這種懂技術的業內人士，才能切實體會到那個幽靈的可怕。
趙達福從旁邊快步走來，額頭滿是虛汗。
圍在手機投影倒計時周圍的研究人員，分組討論着兇手現身時可能用到的手段。
王澤平靜地點點頭：“您貴姓？”
“我是衛興黑盒研究院的技術員，免貴姓趙，趙達福！有任何技術上的問題都可以直接問我！多虧您發現了監控上的漏洞，不然我們現在肯定還是無頭蒼蠅！”
還好，有位老大夫看出了王澤的茫然，簡單總結了一句：
“王先生不必擔心，身體和精神狀態沒有任何問題，只是需要注意休息，不要讓自己太過疲勞。”
宮天正副局長帶着幾名老警官也出現在角落，小聲商量着什麼。
“把我電腦拿過來！快！我去電梯口接！”
這幾個醫務人員試圖跟王澤解釋什麼。
他們說的話，每個字王澤都認識，但組合到了一起，就成了……某種天書。
門口傳來了迴應，是個男性嗓音，能聽出幾分緊張感。
甚至，趙達福都有一種錯覺——他們遭受了降維打擊，對方的技術手段領先了他們一個甚至幾個時代。
王澤簡單介紹道：“兇手留下的。”
“真想象不到他是怎麼做到的，我們的防衛體系就跟空氣一樣。
房間內落針可聞，何仇瞪着那不斷跳動的倒計時，不少年輕警員寒毛直豎。
“冒昧打擾各位。
這佔地超過兩百平米的調度中心人來人往，不只是黎明街殺人案的相關辦案人員，其他幾個行動小組的指揮系統也在這裡集體辦公。
“我叫維娜，是衛興集團工作人員，已經得到董事局任命，負責爲警方提供全面支持，我和我的團隊接下來會竭盡所能，幫助警方偵破黎明街殺人案。
“請問，王澤先生現在在哪？”
就在左側角落的王澤輕輕聳了下鼻尖，舉手示意：“這。”
是茉莉花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