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同學去洗手間回來,對喝悶酒的“花蝴蝶”說:“剛纔我經過隔壁包廂,發現校花就在裡面!你去請她過來呀,省得孤家寡人的。” “別提那爛貨了,免費給我上我都不上。”他一臉傲氣。 “嘖嘖嘖,”“多嘴魚”笑了,“花兄還真較上勁了。唉,你們分手多年天各一方,如今近在咫尺,就不想重溫一下舊夢?你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完全光明正大的啊。” 他不爲所動,“多嘴魚”又道:“看來你是拉不下面子。我相信她今天也看到你了,但也抹不開面子上來打招呼。你們之間缺一個緩衝者溝通者。這樣吧,她當年常到我們寢室來應該記得我們,尤其是鴿兄。——鴿兄,你幫花花一個忙出面把她請過來吧。” 我纔不管這種閒事呢,我一向認爲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把握,這一對狗男女是否應該複合我沒有任何立場。遂道:“我天生嘴笨,你們誰願去誰去。”“多嘴魚”只好自己出馬,以敘舊的名義盛情邀請“酸乳妹妹”過來坐坐。她很靈活,見有臺階立馬就下了,跟着過來,笑盈盈的和大家一一握手打招呼。 “你好。”她的手主動伸向“花蝴蝶”。 他卻傲慢得像黑幫大佬,眼皮擡了擡,嘴裡吐出幾個字:“小姐,我們認識嗎?” 他的手抄在口袋裡,她的手僵在空中。 “你們當然認識。”“多嘴魚”慌忙跑過來充和事佬,“酸乳妹妹,他剛纔多喝了幾瓶,別和他一般見識。”他攙扶她坐下,轉頭故意批評“花蝴蝶”,“哎呀,花花,你瞧你醉成什麼樣子!你們豈止認識,還零距離——不,負距離接觸過!” 負距離接觸?這狗日的還挺會用詞。 “我哪裡醉……”他還要犟嘴被“多嘴魚”堵住:“今天是故友重逢的大喜日子,你能不能不說!” “好,我不說,我唱我的歌好吧。”他從我手中搶過麥克風,卡拉OK起來。我有些感觸,我不知道如果碰見羅曼會怎樣。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倘若負距離接觸過,哪怕只是一夜情,重逢都會顯得曖昧。若沒有負距離接觸,哪怕是紅顏知己,像團支書和我,都會顯得隔閡。也就是說男女之間似乎不存在真正的友誼,不上牀什麼都沒有,上了牀就會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花蝴蝶”唱的盡是令人傷痛欲絕的歌,先是一首《一笑而過》: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你愛的貪婪我愛的懦弱…… 再是《雨一直下》:青春耗了一大半原來只是陪他玩耍/那是從來都沒有後路的懸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難道忘了那愛她的傷已密密麻麻…… 然後是《蒙娜麗莎的眼淚》:爲什麼你總留給我失戀的淚水/卻把你的感情付給別人去摧毀/蒙娜麗莎她是誰/或許她也走過感情的千山萬水/才發現愛你的人/不會讓他的蒙娜麗莎流眼淚…… 接着是《十年》: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接下去《傷感的戀人》、《無情的雨無情的你》、《多麼痛的領悟》、《無法原諒》……如泣如訴,曲曲如針直刺校花。一直唱到《一千個傷心的理由》,她再也受不了了,一摔果盤奪門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