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在雪山腳下的換乘班車站停下。我們稍稍休息待發,這時有牧民模樣的小販來推銷氧氣袋。我問誰要的,一起買好砍價。大部分團員都要買,佘如簧笑掉大牙:“這點小丘都要帶氧氣,倘若到喜馬拉雅山你們豈不人人扛着氧氣罐?”在他的感染下林敏也不要,但我還是給小狐狸準備了一袋,儘管出發之前我已經讓她服用了抗高原反應的紅景天。 班車抵達索道站口,這裡地標海拔爲3356米。別的團隊的導遊提醒團員最好先吸下氧,我翻譯給老外們聽,同時叫小狐狸也吸幾口。她說:“好像不要緊吧,呼吸很正常呀。”不料乘纜車上升時不適應出現了,大家皆產生強烈的耳鳴。我問身邊的小狐狸頭暈不暈?“你說什麼?”她竟聽不清。我大聲喊:“我—問—你—頭—暈—不—暈——”山谷裡回聲盪漾,可她仍指指耳朵。後來她示意我吞一下口水,我一試之前好像被什麼塞住的耳朵豁然開朗,還是小狐狸聰明啊。 到了索道終點,此時海拔達四千多米,已感覺到空氣稀薄寒冷呼吸困難。小狐狸臉色蒼白,我連忙讓她吸氧。還有垂直高度近兩百米的棧道通往雲霧繚繞的主峰扇子陡,佘如簧以“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度催促我們一鼓作氣衝上去。我捧捧老婆的臉又握握她的手,好涼!她在熱帶和海邊長大,怎麼能適應雪山?我叫她別上去了,就在這兒等着。“不,無論到哪兒,我都要陪着你。”她看着我堅決地表示。我只好握住她的手一塊攀登。 鬼佬們大多肥胖,可身體都挺棒,所以他們爬得比中方遊客快,唯一領先他們的就是激情無限的林敏。佘如簧的步伐遠不如他的口舌那樣流利那樣豪邁,有團員說您在前面引領我們呀,他嚴正地表示:“我得在後頭壓陣。”而落在最後面的是我和小狐狸,愈往上爬她的高原反應愈嚴重,頭痛胸悶,呼吸愈來愈急促。我扛着她的一條胳膊擁着她的腰艱難行進,並不時地給她吸氧。然而爬到一半時她還是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到木梯上,臉色慘白捂着胸:“鴿子……我想吐……”我連忙扶着她對着棧道外,她幾乎把早餐全吐了出來!我一手拿毛巾幫她擦一手輕輕爲她捶背:“算了,老婆,我們回去吧,何必遭這個罪。” “我—到—啦!——你—們—加—油!——”忽聽林敏在棧道頂臺上高喊。 “不,鴿子,”小狐狸再次堅定表態,“既然來了……若中途放棄……我們會留下遺憾的……放心……我挺得住。” 我有一種人生遇知己的感覺,無比感動,頓時來了一股勁,背起她朝頂上爬去! 接近頂臺的最後一道階梯時,林敏跑了下來幫我一起把胡麗清頂上去:“天哪,你怎麼上來的?真是愛情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