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內蒙、青海、新疆諸地擁有大片牧場,除了乳製品還經營肉製品、毛紡等一個產業鏈。 “感謝你啊,人民藝術家!”“成吉思汗”一把握住我的手,介紹了來意,“俺這大老粗是個民族企業家。這兩年經營遇到了困難,因爲競爭激烈。人家的企業打激素給牛催奶給豬催肥,甚至在奶製品裡添加化工原料。俺不能做這昧良心的事啊,所以俺的產量銷量都比不過人家。後來俺聽說這音樂能促進牲畜的生長,便買一些音樂碟子放給它們聽。先用的是西洋古典樂,可它們聽了昏昏欲睡;接着試用最勁爆的搖滾樂,可不得了了,它們變得狂躁不安,一個個在圈裡就掐起來了,我立馬停播,怕它們染上一個瘋牛病那啥的公司就破產了;後來改用當今最流行的結巴唱法,可它們變得不流利了,吃的時候總噎着,奶牛下奶墨墨跡跡時滴時停,像斷流的泉水。直到尋到了你的唱片,一播放那個牛下奶像噴泉,羊毛像野草瘋長,豬長膘像麪糰發酵!並且它們的畜生觀改變了,變樂觀了,關在圈裡不覺得無聊了,屠宰時也不哀嚎了。最重要的公的和母的變得非常相愛了,有事沒事就在一起嘿咻,這是繁殖狂的節奏啊!去年到今年俺們的總產量增長了20%強!——藝術家先生,這都是你的功勞啊!而如此神奇的唱片你才賣180塊一張,真令俺們感動。”他抹了抹淚,“現在俺更有大膽的想法,這次來就是想請藝術家閣下到俺們的各大牧場,給牲畜們做一次巡迴演出,讓它們親耳聽聽歌手的原唱,親眼見見它們偶像的真容!” Oh,MyGod,是這麼回事呀!這不是說我的歌人類聽不懂只有畜生懂嗎?我哭笑不得,只覺得悲哀,搖頭嘆道:“恐怕我要讓您失望了。” 他連忙表示:“雖然俺知道閣下不計較金錢,但物有所值,俺將以港臺明星的標準付給閣下出場費。” “不是錢的問題,唱歌只是我的興趣,而我沒有興趣去爲動物演唱。”我拒絕道。 他一臉失望。坐在一旁的小狐狸卻道:“您先別急,我和我老公談一談。”她問我:“鴿子,你是不是覺得這很恥辱?”我不語,她笑了:“其實你應該覺得驕傲呀。你不是說音樂是人類的共同語言麼?而你創作的歌曲打動了動物,是動物界的共同語言,人也屬於動物,不是證明你上升到別人達不到的高度麼?再說,對牛羊豬們彈琴是多麼好玩的一件事情啊!” 老婆說得也是,凡事得往積極的方面想,一個失敗者最需要阿Q精神。於是我答應下來。“成吉思汗”連聲感謝,又抱歉地表示:“你得有個思想準備,牧場生活很寂寞,只怕你們在城裡過慣了的人吃不消。” “沒關係,”我大無畏地表示,“我這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寂寞。” 而小狐狸還是擔心。乳業大王的牧場有好幾十處,巡演一遍至少得兩個月,她更覺得依依不捨,她快20了仍像小孩子一樣粘人。我讓她跟我一塊去,可店子裡忙得一天也不能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