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裡有海族的傳承。那是歷代海皇留下的力量,這麼多壁畫中,只有其中一幅畫裡有,必須先把它找出來,才能得到那份傳承。”
“海皇和皇后不是早就不知去向了麼?”這是席蘇在聽了鮫人王后的話後的結論,事實如何,還需求證。
“當年,海妖和海獸們相爭不下,海皇在一次在混戰中受了重創,帶着皇后不知去了哪裡。從此以後,海族便分爲了妖族和海獸族兩大勢力。海妖族都以團伙爲主,而海獸族由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獸王帶領。
傳說中,海皇殿壁畫中是內藏乾坤,有着數代海皇的傳承力量。即使海皇去世了,有誰得到了這份力量也會成爲新一代的海皇。”
“照這麼一說,你主子進去後必須打通裡面所有的關卡,找出那幅真畫來,纔有所收穫?”席蘇眼神裡的風暴,似要飛出來殺人。赤狐驚惶失措地答道:“你怎麼知道里面有很多關卡?”
在衆多的壁畫中找出一幅真畫來,分明就是算計人的事。那些海皇對繼承人不設關卡又有誰信呢?
席蘇重重地一跺腳,叱道:“海皇傳承會那麼簡單麼?你只是指出了尋寶的方向,並未告訴你家主子裡邊有很大的危險,你說,我該剝了你的皮,還是抽了你的筋?”即便這樣,也不解恨哪。
赤狐盯着席蘇那雙冰眸,嚇得倒退了數步。“不,你不要過來!我可是爲主人好,要提前告訴她裡邊有許多危險才能得到數代海皇的傳承力量,主人會放棄的!”
“她纔不會放棄!”席蘇氣樂了。“月兒怎麼會是輕易放棄的人,看來你還不瞭解你主子的性子。可惡!你什麼都沒有告訴她,就躥弄她進去了,太辜負她對你的信任了。”
赤狐低頭一想,這暴燥的傢伙或許說對了,它還真是漏算了主子的脾氣。
在沙漠那麼艱苦的環境裡,古月作什麼事情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唉!它本來很放心讓她進去尋寶的,眼下觸怒了面前這個兇巴巴的傢伙,該怎麼辦?真是倒黴透了!
“你呆在那兒,哪兒都別去了!要是你家主子有什麼好歹,我出來後饒不了你!”
席蘇的口頭威脅,令赤狐一陣膽寒,背上生起一股冷意。“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還有兩隻神獸也跟着進去了!”
申辯無效,席蘇仍瞪着它。
“可你沒有進去過的,對吧?!你根本不知道里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你知道的是每幅假畫裡有着致命的東西。月兒是人族,並不是海族後裔,要得到海皇傳承的力量,有可能會讓她喪命的。”
赤狐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大錯,非常沮喪退到了牆根處,耷拉下腦袋。
席蘇不再說話,獨自走到壁畫前,緊緊地盯着畫裡的東西,一個海獸的世界!還有海妖的身影浮現。
古月就是從這裡進去的。
他必須儘快地找到她。在她遇上生命危險的時候救她出來。兩隻小神獸又如何!這裡不是仙界,它們的實力打了折扣,一起進了畫中還不知會怎麼樣呢,不能把生的希望寄託在兩隻小神獸的身上。哪怕古月在尋寶途中受一些傷害,不至於丟了小命,他也不願意看到她落到那種處境中。
席蘇把壁畫看活之後,縱身一跳,也進入了畫中。
壁畫在牆上浮動了一會兒,一圈波紋蕩起又平復下來,隱隱地,畫作有閉合之狀。再看過去,變得跟以前一樣了。
如果不知內情的人在這裡,誰又知道壁畫中是可以穿越的世界呢?
混沌獸們沒有古月的命令,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它們守在壁畫前,排成行。
不過,這些混沌獸對赤狐就有些不對勁兒了。因爲,從席蘇和赤狐的對話中,可以聽出是這隻小狐狸幹了‘好事’。要不然,它們的空間主人早就帶着地上的寶物和大家離開這裡了。
在海皇殿中多呆一刻,都可能遇見意想不到的麻煩事。
因爲,禁制先前被破開了一個口子,後來又封上。從外面看,是沒有什麼影響,可是裡面的每一處都發生着細微的變化。另外,海皇殿承受水壓也起了變化,跟大殿破損時發生的異變有關。這是它們不願意看到的。誰知道這個大殿有沒有新的禁制出現,萬一出不去了怎麼辦?
混沌獸們先前玩得很開心,眼下卻擔憂的很。
獸獸們的怒氣自然衝着赤狐而去,一羣獸獸差點把赤狐搓扁了。好在席蘇說要等出來時再處罰赤狐,若不是這句話,赤狐早被混沌們揭了皮。
..。
古月進入畫中,發現這幅畫的圖形有點怪異。在牆外站着觀看時,一點都發覺不了其中的差異。進入畫中後,才察覺到一絲。
“主人,這是一幅錯誤的壁畫。你看這邊腳下,不該有這些線條。”
錯誤的畫線,一直延伸出去,前面多了一堆毀壞畫面美感的青石頭。
腓腓用小爪子拍了一下地面。不料,整幅畫作像受了刺激般地動彈起來,引起了一場震幅不小的地震。
“不好,快退出去!”
不等腓腓跳開來,那堆青石頭已經變成了一條條須鞭,向它猛然抽來。“啪達”一下,打在地面上,翻起一陣沙塵。如同真實的世界一般。畫中事物都活了,場面更加混亂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小威跑在前面。
“我們必須把畫上錯誤的線條糾正過來,在糾正之前,不能激活它們。只有讓所有東西歸位,才能從這幅畫裡走出去。”古月大聲道。她也在逃命不是,後面追着那些恐怖的須鞭。
“主人,我來吧!”小威說完,對着後方打出了一道仙靈之氣。但須鞭抖了一下,絲毫沒有改變方向,仍衝他們而來。周圍還有無數的線條向古月站立的地方繞過來,其速度之快,令人膽顫心驚。
另一邊,腓腓的情況很糟糕。因爲,它是始作傭者,滅掉須鞭的任務,只能由它來完成。
換了別人,用再大的力氣,也不起作用。
古月看出了名堂,急道:“小威,你不能強行攻擊它!我們先繞道而行!讓小非收拾掉它們。畫面就糾正過來了!”
急智之下,古月的思路還算正確。
如果小威強行抽打這些須鞭,終將畫面破壞掉。那時候,他們就出局了。出局便意味着得接受懲罰。而誰也不想白跑一趟,還要接受關卡設置的重罰。說不定那種懲罰就是永遠關在這裡了。
糾正的及時,還有救。
古月退到小威一邊,拼命尋找新的出路。腓腓自然是跟須鞭們纏都在了一起,它的爪子下,有須鞭斷裂後消失。但更多的須鞭是要把它困住。
“往這邊走幾步..”
因古月指揮得當,兩隻小神獸終於從一堆須鞭的纏繞中脫身而出,當最後一根鬚鞭消失後,大家鬆了口氣。接下來,便是撥亂反正的時候。
無數的道路在前面不再變化交錯,慢慢地停頓下來,就像一個慢鏡頭般播放到了最後一刻。畫中的雜線理順後,道路也清理出來了。前方便有了一個出口。
古月不再急於尋找赤狐所說的海寶,壁畫的怪異,她剛剛纔摸到一絲門路。在錯誤的壁畫中行走,當然是保命要緊。
這時候,她已經意識到赤狐的話裡還隱藏了什麼內容。是的,進入壁畫的感覺,就是踏入了海皇們設下的道道關卡。依她陣法師的敏銳感覺,這裡面有着上古陣法,專門用錯誤的畫線來作爲激活大陣的入點。
像腓腓先前那樣不慎地觸發陣眼的話,就必須解決掉亂陣後才能走出去。
誰動的奶酪,還得由誰來解決。這就是上古大陣與普通陣法的本質不同。這裡不是一幅普通的壁畫,而且,也沒有隨處可見的珍稀寶物。
想起赤狐說話時目光閃爍的樣子,古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小傢伙,一定是誆她進來,纔沒有說實話。
轉而又想,赤狐應該不是背叛她,而是隻想慫恿她進來尋找某一樣重要的寶物。只不過,耍了一點心思和小手段,闖關的利弊,沒有全然地告訴她。若不是她本身是一個實力不菲的陣法大師,那就真的危險了。
古月相信,赤狐隱瞞的事情非常重要。
雖然,它的出發點沒什麼問題,但中間必須歷險的過程隻字未提就不對。等出去後,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隻小狐狸,看它以後還敢不敢胡亂生事。
幸運的是,古月摸索到了這幅山水畫的秘密,並及時地讓腓腓解了錯誤的東西,而這幅畫再沒有什麼東西跑出來攻擊人,心頭是又好氣又好笑。
兩隻小神獸回到身邊時,已經成了一隻花臉毛兔和一隻黑狸貓樣的刺團兒。
“我要殺了那隻小狐狸!”小威吼道。
“哇哇!我要讓它再也說不出屁話!”腓腓哀怨地叫了一聲。兩小獸終於醒悟過來,是被小狐狸耍了。
這裡真有什麼寶貝的話,那是必須經過千難險阻才能拿到的。
現在,一人兩獸說什麼也遲了,退不出去便只能打通每處關節,直到找到那個東西才行。而那件寶物的珍貴程度,自然不同於外面的那些海寶。
有錯誤的壁畫,就有正確的。想來那件海寶,應該是放在正確的那幅壁畫裡了。
古月雖然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但仍然有些迷糊。在回憶中,她記得自己在海皇殿的通道上看見的壁畫就有成百上千幅畫。到底要打通多少幅錯誤的畫才能找到寶貝呢?她的心底,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我們要在這些錯畫上走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寶貝?”腓腓有些喪氣地說。
小威白了它一眼道,“那件意義非凡的寶貝應該在正確的壁畫中,把你的眼睛擦亮一點。”
“嗯嗯。”腓腓連忙附和道。老大就是聰明,比誰都機智而靈活。
小威繼續道:“關鍵是如何看出眼前的畫是正確還是錯誤,我們總不能被動地挨襲,凡是錯誤的地方都是要命之處,主人也難保安全。”
“對呀,忙一陣子只打通了幾幅錯畫,這樣算下來,要忙到什麼時候啊!”腓腓道。
兩獸的呀呀私語令古月側目而視。
“你倆在說什麼啦?專心一點,前方又出現了一道屏障,這幅錯畫裡的山水跟真的一樣,別一不小心就掉進水坑裡,或者撞到一處山石上了。”
“對,主人說得對。”腓腓討好道。走得累了,它就跳到古月的肩頭,只有小威一直堅持自已跑路。
“主人,我們必須選出那幅正確的壁畫。”這一次,小威用了肯定的語氣。
古月深思片刻,道:“好。按你說的去做。”找到正確的畫,便無須這麼勞累地拼命了。
由此一來,一人兩獸在羣魔亂舞的畫線中戰鬥,總要抽出一個人手來尋找那張藏有海寶的正確壁畫。一路上,走得不快,大大小小的戰鬥仍在繼續。
“月海之力!”
古月再一次使出了月海之力技能。她發現,大旋轉術可以在這裡得到很好的運用。凡是遇上亂石流和綠條阻路的情況,大旋轉術能把障礙物快速地清除掉。
像剛纔那根巨大的錯誤畫線,比金剛杵還要粗壯,完全是整幅畫作中的最大敗筆。然而,當她用月海之力清除的時候,周圍的山石一下子就清明瞭。
視野開闊後,畫作裡的紛亂也能得到很快的理順。除掉錯線之後,簡直像變了一幅畫似的。
當然,那麼粗狂的錯線,是她使盡了全身元力發出月海之力旋轉術才解決的。
哪怕在清除的時候慢上一分,或者,沒有留意到背後的東西偷襲,她也可能在這幅壁畫的戰鬥中喪生。爲了那件海寶,簡直是拿命在拼。
“主人,沒事吧?!”
腓腓急急忙忙地跳到跟前。它剛纔一閃神,自家主子就差點遇了險。再看古月肩膀一側血淋淋的刮傷,血珠溢了出來,心情就不同了。
“你還是到空間去吧!我不會有事的!”古月靠在一根橫木上,一邊喘息道。
受傷的事是難免的,只要沒有遇上大的危險,一些小傷小患都讓他們停不下戰鬥。
小威從前面掃清過的路上返回來,說道:“再努力向前一點,我們就可以去另一幅壁畫中了。”
希望就在前面。
或許,下一幅壁畫剛好是正確的那一幅。揣着這種渺茫的希望,古月的精神又強大起來。
不過,運氣不會時時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