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幺兒沉默片刻失落道:“是。”
燕澤西微微蹙眉,轉而又覺心有不忍,便隨手將福伯扯到屏風後,又將紅木方盒藏了起來,這才換了身乾爽的衣袍將門拉開。
幺兒果然未走遠,正立在臺階下發呆。
燕澤西一陣心疼,上前攬住她道:“夜寒露重的,怎的不回房休息?”
幺兒眼眶一紅,卻忍着眼淚依偎在他懷裡道:“婢妾心中有愧。”
“何愧之有?”燕澤西愛憐開口。
“王爺爲了婢妾與陛下鬧了彆扭,這一切,都是婢妾的錯,陛下將婢妾帶走並未多加爲難,王爺莫要再怪陛下了。”
燕澤西身子一頓,他看着幺兒那雙梨花帶雨的眸子,微微有些發怔。
記憶中的雲瑤,幾乎沒在他面前掉過淚,她還是世子妃時,他與她的矛盾瀕臨極點,每每冷言惡語之時,她總沉默寡言。
想到此,燕澤西心口莫名的疼痛起來。
“王爺?”見燕澤西發怔,幺兒復又開口,將他喚回神。
“她心腸狠毒,竟難爲懷有身孕的你,豈能原諒!”燕澤西凝眉,提起清婉時,難掩厭惡。
“可是……”
“沒有可是。”燕澤西俯身封住了她的口,一番纏綿的吻下來,幺兒再要說的話盡化作一腔春水。
燕澤西望着她的眸子,有些意動,擡手一把將她抱起。
幺兒忙嗔道:“人家現在大着肚子,王爺還是去別的妹妹那裡吧。”
“滿園春色不及你。”燕澤西轉身大步向房間走去。
…………
“陛下,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王德勝小聲的在清婉身側喚着,清婉身子一動,睜開眼睛,這才發覺自己竟在夕月閣睡着了。
許久未能這般熟睡了,那個皇宮又大又空曠,那張龍榻又冷又寂寞。
她動了動身子起身道:“回宮吧。”
王德勝忙拿來斗篷給她披上,夕月閣衆人自也是未敢閤眼的,忙起身相送。
夜冷清的很,天際一片灰暗,連月亮都暗淡了。
清婉看着天色,頓了許久方道:“把瑤姐姐要回來,你說好不好?”
一側的王德勝聞言一怔,轉而回神道:“瑤華侯若是回來了,陛下便有個伴了。”
清婉笑了笑,眼底卻氤氳着淚道:“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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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再一次入了月湖。
她圍着那獨孤塔遊了幾圈,果然,那鎖鏈聲跟着她的方向嘩啦啦的動。
雲瑤微微咬了咬下脣,拿出一顆小小的夜明珠,小心的靠近了那白骨堆積的塔洞。
夜明珠的光亮在水下的可見度並不高,可在光亮的那一瞬,她聽到了不知是痛苦還是歡快的喝吼。
聲音有些可怖,雲瑤壯着膽子,接着微弱的光看了進去。
另一隻眼睛出現在視野,竟也趴在那白骨洞上在看自己。
雲瑤嚇的頭皮一麻,下意識的想要往後撤,卻聽白骨塔裡那人嗷嗷的大叫。
雲瑤:“……”
貌似,那塔裡的東西也被自己嚇到了,互相驚嚇,也是蠻不容易的。
原本的恐懼莫名的散了一些,雲瑤游到水面上換了口氣,隨手扯過一片荷葉遮住腦袋